“那便劳烦柳娘子带路。”
许裴霖说罢,随柳青玄出了礼堂。
林慧看着此状,暗恨咬牙。
明明她同柳青玄比较也是不分上下的,夫子却总看重柳青玄。
要论起熟悉,哪个学子对的玄圃熟识都不比柳青玄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夫子不过是偏心柳青玄,想让她有更多机会入浮华宗罢了。
许裴霖是自己的表兄,若院内说起同许裴霖的熟悉,谁能与自己相比?
林慧暗想着,又不好发作,只得扭绞着手中衣摆愤懑而去。
“早闻许师兄乃人中龙凤,早些时日在宴上只是草草瞧了几眼,如今近于咫尺,细详果真异于常人。”
柳青玄领着许裴霖,行在院中。稍稍转头婉笑不止,嗓如黄鹂婉转甜腻。
许裴霖随行在她身边,仅是稍稍颔首。
柳青玄见许裴霖没有动作,心中略有不悦。这许小将军果然同别的男子不同,那些风流俗子平日看她这姿态,听她奉承两句,这面上是乐得要开花的。
今日她倒是碰了个钉子了。
“不知掌门方才说要多注意青霭是何用意?家妹顽劣,学业也无甚成就,该不会是甚祸根招惹……”
柳青玄颦眉抿唇,好一副担忧玉女之状。
“既然是掌门发话,柳娘子便不必过于担心。既然掌门做出如此举动必有他的缘由。”
许裴霖仅是随着柳青玄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自然知道柳青玄的目的是什么。掌门的事情轮不到他一个弟子探问,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又何必来招惹祸端?
柳青玄张口还想问些什么,想想许裴霖虽是掌门亲传,但终究只是个弟子。且回京才几日,又能知道些什么?
于是乎眉头平下,似是松了口气。
“如此便好。想必掌门也是为了青霭好的,是我多虑。”
尚说着,已到了客房。柳青玄取出钥匙将门上铜锁打开。瞧着许裴霖走入房内,便稍躬身颔首,似是有请于人。
“家妹无礼,若有行为什么不妥之处,还望许师兄多担待才是。”
许裴霖仅是应了一声,便将门掩上。
柳青玄盯着那扇木门,眉头紧锁,眼内流露出深深的怨毒。
这许裴霖还真是难搞,不吃软的,也不能对他来硬的。越是如此,柳青玄的好强心就越盛。既然这样,那日后就慢慢耗着他。她还真不信许裴霖真是个木头,看着软玉主动投怀能不心动。
“今日前来,车马劳顿多有劳累,还请许师兄好好歇息。”
柳青玄婉声道着,竖耳细听里面应了声才转身稍步离去。
现在不过辰时,大会过后学子们还要回课堂上学业。
柳青霭昨夜思绪万千,月上三更才睡下,今日又是事情多的,屁股以沾上凳子便要合上眼皮子。
柳青霭右手托着面颚,只觉得眼前昏沉,刚合眸又猛的想起这几日是察看的日子,便是硬撑着睁开眼,伸手往自己大腿掐了一把。
她是怕疼的,自己下手不管怎么狠也说不上是使劲,疼一阵子缓了劲,眼皮又开始打架的犯迷糊。柳青霭硬顶着困意,侧过身蹭去后桌卿芙那儿。眼睛盯着先生转过身去了方才开口。
“掐我一把。”
卿芙正握着笔做记,被柳青霭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听得云里云雾的。再瞧着她那上下眼皮打架的疲累劲,心里也猜出来个七八分。
于是就伸手拧着肉狠掐了柳青霭一把,若不是柳青霭死咬着牙,怕是要当场叫出声来。
柳青霭怨怨瞪了卿芙一眼,转过身写字去了。卿芙拧这一把倒是真有用,大半堂课下去,柳青霭的背都只是火辣辣的疼着。只顾着疼,反而顾不上困了。
敲了钟下课,柳青霭的背上仍有疼意。一堂课近半个时辰,闷了半个时辰的学子瞧着先生走了,都作鸟兽散,自顾耍去了。
“你倒是下了狠劲。”柳青霭盯着卿芙,伸手打了她一把。
卿芙眨着杏眼,笑盈盈的。“要是你睡过去,被夫子批评了,受的气还不是要撒到我身上来的。”
柳青霭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听着还是一愣。她往日这样刁蛮,也就卿芙能受住她,真心和她好。其他的那些贵女,哪个不是看着她的背势和柳青玄的面子来的。要说起来,她母亲是明阳郡主,父亲即是仪宾,怎么着也算得上半个皇族。
柳氏是商户起家,父亲又没有甚么官爵,更谈不上立功,她们柳氏女儿也只能沾着母亲的光来同贵女们交流。
这些贵女都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后来柳青玄入了将军府,更是扒着她不放了。柳青霭思想着,只觉得可悲至极,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卿芙见状,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话惹了她不愉快,忙抚着她手询问。柳青霭摇了摇头,又看着她笑。
“只是想起来小时候不愉快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