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江逾白!”楼下的人大叫道。
只见一些白衣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衣服上满是箭羽。
“江逾白跑了!”有人大喊道,“给我搜!”
江逾白背着沈青燃,已经飞身落在了不远处街头,现在天色已晚,街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江逾白微微屈膝,尽量稳住身形,但是还是没有站稳,跌倒在地上。
“江逾白。”沈青燃低声叫道,她伸手去扶江逾白。
“没事的,没事。”江逾白的嗓音很低,异常的沙哑,江逾白扶着沈青燃站起身来,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江逾白!”沈青燃轻声喊道。
“我没事。”江逾白极力站起身来,不远处就是马厩,江逾白也顾不了太多,扶着牵了马出来,示意沈青燃上马。
这是要去哪里?沈青燃有点不解,但是下意识的,她还是选择相信江逾白,她上了马。江逾白也扶着马鞍上马。
“江逾白在这里,江逾白在这里!”有人叫道。
“走!”江逾白低声叫道。沈青燃连忙打马向前。
玉门关的城门已经逐渐要关上了,江逾白的身子已经完全靠在了沈青燃的身上,他极力想要支起身子,但是剧烈的伤痛让他根本就无法办到。
“出城。”江逾白低声叫道。
沈青燃打马向前,马长嘶一声,已经飞奔而出。
“射!”为首的中原武林人士大叫道。
顿时,无数箭铺天盖地而来,江逾白暗中咬牙,他几乎是用尽自己身上最后的力气,飞身而起,骤然回身,手中的折扇化作一道白光,挡掉了箭雨。
“快走。”江逾白低低的叫道。
话音未落,江逾白整个人落在了马上,他却身子一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马也因此身子一面,直直栽倒在地上。
“江逾白。”沈青燃也顾不得身上被摔痛,她上前去扶江逾白,江逾白已经完全昏了过去。
玉门关的城门已经完全关上了,沈青燃不知道,那些人还会不会追上来,她伸手扶起江逾白,马已经完全不能走了,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江逾白刚刚说让他们出城,她伸手扶起江逾白,费力的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沈青燃只感到手臂一痛,她下意识的回头,她完全愣住了,万千的箭正在向她射来。那些穿着黑衣的中原武林人士已经掠过城头,落在了她的面前。
沈青燃挡在江逾白面前,不管怎么说,她不能让他死,他救了她,这次换她来保护他。
就在这时,沈青燃只感觉浓郁的冷意从自己身边传来,那无数箭竟然硬生生被冻在了空中,仿佛完全被定住了一般。
中原武林也都愣住了,只见地面已经完全被冰覆盖,地面上骤然升起无数冰柱,冰柱啪的一声裂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冰针,那飞起的冰针和中原武林的箭交错,在一瞬间挡掉了那箭雨。
“白鹤怎么样?”一个声音已经在沈青燃耳边响起,沈青燃连忙转身,离音和苍瞳已经在她身侧。
“来者何人,留下沈青燃,饶你们不死!”为首的穿黑衣的大汉叫道。
“你们是什么人。”离音问。
“中州七剑,沈青燃的父亲谋害武林盟主,我们奉江湖令杀之,请姑娘勿要阻拦。”大汉叫道。
“江湖令?”苍瞳冷笑道,“十年之前,中原武林和西域早已经以玉门关为界,如今中州之人竟然要跨过玉门关,是不是违反了当时的约定?”
“你是风云教的人?”大汉叫道。
苍瞳冷笑一声,一把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沈青燃愣住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泛着极其诡异的紫色,在一瞬间变成的苍蓝色,带着破顶的压迫感,仿佛是天神的眼睛,带着居高临下的蔑视,那种诡异和让人恐惧的感觉,就在苍瞳摘下眼睛的一刹那几乎扩散到最大,沈青燃甚至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屈膝的冲动。
“苍瞳!”那大汉叫道。
“中州七剑,十年之前你们的父辈都被我一个人杀了个干净,今日你们竟然还有胆量过玉门关?”苍瞳的声音冷漠而高亢。
“苍瞳,就是他杀了我的父亲。”七剑中的一个年轻人一把拔出了长剑。
“住手。”为首的大汉叫道,他低声说道,“十年之前风云顶一役,苍瞳以一人之力将七剑全部杀死,我们今天绝对不能贸然行动。”
“可是。。。。。。”年轻人叫道。
“回去。”大汉断喝,那年轻人只能收了剑,退回大汉身后。
“你们最好回到关内,否则,我让你们有来无回。”苍瞳叫道。
“请掌教使归还沈青燃,我们自然会回去。”大汉连忙行礼道。
“看来你们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了。”苍瞳冷笑一声,话音未落,所有人只见金光一闪,苍瞳修长而且苍白的手已经完全掐住了那个大汉的脖子。
“别看。”离音骤然抬手遮住了沈青燃的眼睛。
其它六剑都清楚的看见,七剑之首甚至连剑都没有拔出,就已经被牢牢的掐住了脖子,只听刀剑之声,六人纷纷拔剑。
就在这时,苍瞳原本苍蓝色的眼睛竟然变成的淡金色,淡金色的眼睛流溢着温柔的光芒,好像是西域的流沙一般璀璨明亮。
那个黑衣大汉被苍瞳掐住脖子,瞪大了眼睛,他的眼睛渐渐的也变成了淡金色。
苍瞳的嘴角溢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就在那一瞬间,七剑之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他骤然抬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头上,顿时,鲜血四溅,溅到苍瞳带着诡异笑容的脸上。
苍瞳松手,已经落回到离音身边。
“你们这一代的七剑也不过如此,我不会真的把中原的七剑杀的绝后了吧。”苍瞳脸上浮现出冷笑,说道。
“我们走。”七剑中年龄最长的黑衣男子叫道,“回玉门关。”
天已经完全黑了,离音盘膝而坐,为江逾白疗伤。
苍瞳站在离音身边,不说话,手握着刚刚随手扔在地上的面具,面具已经缺了一角,被摔坏了,苍瞳的手指微微摩挲着面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已经飞奔而来,崇慕从马车上跳下来,躬身行礼:“参见掌教使,参见月圣女。”
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崇慕的脸上,苍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属下无能,是属下没能保护好少主。”崇慕匍匐在地上。
“回到教里自己领罚。”苍瞳冷冷道,“要是被教王知道了,你只有死一条路。”
“求掌教使宽恕。”崇慕低声叫道。
“白鹤的伤加重了,我们需要快点回教里。”离音站起身来,低声说道。
“是。”崇慕连忙躬身。
“崇慕也是无心。”离音低声对苍瞳说。
“走吧。”苍瞳微微皱眉。
马车疾驰,沈青燃感觉,江逾白的脸色更加不好,他的伤口又裂开了,他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有冰覆盖住了他的伤口,那冰渐渐的从他的胸口开始向外面蔓延,离音微微皱眉,轻轻拍着江逾白的脸颊:“白鹤,白鹤。”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
离音眉头紧锁,伸手摘下了挂在胸前的一块白玉。
“离音。”苍瞳骤然出声,吓了沈青燃一跳。“收起来。”苍瞳叫道。
“可是白鹤。。。。。。”离音低声说道。
“可是什么,要是白鹤醒来知道你取下瀚海灵玉,会怎么说你?”苍瞳皱眉。
“我怕白鹤的身子撑不到回教里,等回教里之后,我马上收回瀚海灵玉。”离音低声说。
“不行。”苍瞳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温度,极其强势,“你马上收回去,我们明天就能回到教里,白鹤能撑住。”
离音皱眉,手握紧了胸前的白玉,不说话。
“沈姑娘。”苍瞳看着离音没有拿出胸前的白玉,声音略微缓和了些,“你大概是不记得了,白鹤在中州的时候和你青梅竹马,后来家中突逢变故才不得不和你分开,白鹤从修罗道上来,你一直是他心中的支柱,这次恰巧教中有任务派他去中州,他救了你,还把你带回教里,违反了教规,但是我看他一片痴情,不予惩戒,但是沈姑娘,请你也要记住,不要辜负他的一片痴情。”
沈青燃一愣,苍瞳很少吐出这么长一段话。
原来是这样,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人哈,为了她,竟然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是如果他们只是想知道宝藏的下落怎么办。
沈青燃想着,又转念一想,江逾白为了保护她甚至不惜自己死掉,他应该是不会骗自己的。
沈青燃点了点头。
离音微微皱眉,发出了一声低的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天空渐渐的亮了,马车周围出现了莽莽的大漠,风沙低低的呼号着,风铃微微晃动,悠长而且苍凉,沈青燃看见了远处的雪山,高耸入云的雪山,上面苍白的冰雪依稀可以清楚的看见。
这就是昆仑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