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绾心的情况十分严重,所有的方子对她均无作用,唯有冒险一试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拈起一杆纯金的小精准称,向身后的药柜内取了紫石英,川椒,川芎,川续断、川牛膝、仙灵脾、当归,菟丝子、枸杞子、丹皮、香附、赤白芍,桂心等药物。
取完后放入称内按书上所写的份量一一称好,再放入紫砂罐内加上清水熬煮。
青蓝的火苗舔着底部,药水咕咕地冒起了泡泡,一股浓重的药味弥散开来。
朱颜一边熬制一边观察着药水的变化,熬了两个时辰,药汁变得浓黑里才将火停掉,滤出了一碗汁液端入房内。
他有点担忧地说:“绾心,这药是制不孕的,但是否对人有害,我也不知道,你若是怕就不用喝,若是不怕就喝了它,你万一有事,我会以命相陪的。”
绾心本来不欲理他,忽然听他这么话,知他医术高明,若是真有用,倒是好事一桩,若喝死了,反正活着也无趣,于是她眉也不皱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喝完以后把碗重重的一放,重新看起了书。
朱颜呆呆地坐在一边看着她,虽然她恨他,厌他,但她仍是这般俏丽,天生的一股高贵之气如空谷幽兰,本不应该生在世间,偏偏却被俗世烟尘所污。
她的侧面线条极柔,轮廓完美,下巴尖尖,细颈香凝,一袭紫衫淡淡如仙,简直如画里神仙!
他情愿时光停止在这一刻,让他就这样注视着她就好。
绾心正在看书,突然感觉腹内一阵绞痛,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哎哟……”
朱颜吓了一跳,蹦起来叫道:“怎么了?”
流功疼得抱着小腹:“好疼……”
朱颜急忙解开她的穴道抱住她:“你到底感觉怎么样?莫非那药是骗人?天呀,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喝了,我真该死!”
绾心的衣衫倾刻间就被汗水打湿,只觉得小腹时而如针扎,时而如捶击,有某东西在缓缓地剥落着。
她挣扎着起身:“我,我,我要去茅房!”
朱颜不能跟去,只得大叫道:“来人,来人,快扶绾心去茅房!”
两个丫头急忙过来,一左一右挽扶着她来到茅房。
绾心低头一看,下体竟流出了些污黑的血液,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不禁又呕了出来。
朱颜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不时地问着:“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折腾了半个时辰,全身虚脱的绾心才被半拖半抱的弄了出来,她惨白的脸上全是汗水,喃喃地说:“我,我要洗澡!”
朱颜急忙命人准备热水为她洗浴,又等得心焦的时候才看到绾心换了一身衣服,被两个粗壮的丫环抬了出来。
朱颜的心猛的一跳:“她怎么了?”
丫环急忙答道:“绾心姑娘因为身体太虚,在澡堂里昏过去了!”
朱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快点,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等绾心睡安稳以后,他才细细地向丫环们询问了说情,听到有黑血出来时,不禁一喜,这偏方竟起作用了?难道这黑血是淤集在体内的毒血,所以才导致她不孕?
朱颜慌忙地重新配药,依书上所记,依次减轻份量,绾心一直躺在床上,只能喝水,吃什么吐什么,一般服完药后半个时辰就要去茅房,但痛的越来越轻,而且下体的东西也由黑血变为黄色的液体,这几天倒清了许多,也不痛得那么历害了!
朱颜暗暗欢喜,只需再服上三剂,她就可以痊愈了!
朱颜看她气色一日比一日好,心情顿时大悦,又亲自下厨房给她煲了鸡粥喂她,绾心每每要反抗时就被他强吻或时点穴,让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这晚朱颜又殷勤地打来一盆洗脚水:“绾心,来,把脚伸过来!”
绾心皱眉:“神经病,你又想干吗?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从你的,城呢,我要去看他!”
朱颜不理她的吵闹,替她脱下鞋袜,把那双晶莹如玉,青盘微现的莲足放入水中,轻轻地按摩着。
绾心红着脸啐道:“你这个登徒子,不知道女人家的脚是不可以随便摸,随便碰的吗?赶快松手!”
朱颜感觉着细滑的皮肤道:“我堂堂赤月国六王爷为你下厨房,为你洗脚,你还不知足?果然孔夫子说得有道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绾心怒极:“你自己便是小人,不知道吗?”
朱颜豁地起身,吓了她一跳:“女人,最好不要乱说话,说不定我还让你见一见你心爱的城一面,不然,只怕你们永无相见之日了!只要你说一声从了我,他就可以自由了,我不明白你在坚持什么?本王爷又不在乎什么女子过去的人,你好好想想吧!”
绾心怒道:“你懂什么叫爱情吗?你懂什么叫不离不弃吗?你根本不懂,也不明白,没资格来教训我!”
朱颜冷了颜色:“你懂?你懂你为何不和慕容青岚在一起?为何宁愿跟这个强暴你,侮辱人的人在一起,也不愿意睁眼看看对你好的人?”
绾心被激得怒火攻心,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手指颤抖地指着朱颜,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朱颜看她快要气得晕过了去了,这才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了,讪讪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你滚,你给我滚呀!”绾心喘过气来,哭喊着说。
朱颜知道惹怒了她,端起洗脚水退了出去:“那你,早点休息……”
“滚!”绾心抓起台上的书扔了过去,咚一声落在盘里,溅起的水花扑得朱颜满脸都是。
歹命,堂堂六王爷喝洗脚水!
绾心掩面而泣,被触痛了伤心的往事,这一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岚!
岚是她心中的暗伤,虽然被风沙掩盖,但只要不经意的触到,总会锥心的疼痛,她总会梦到他含笑的眼眉,为了甘心付出一切的坚决和痴情。
他是一个好男儿,但却不是适合她的,她始终无法把他当作爱人来对待;赫连成很坏很嚣张,但他就能硬生生的挤入她的骨血中,然后影响她,左右她,难道自己真的很无耻?
枯坐到半夜仍辗转不能入眠,绾心干脆坐了起来,等等,她,她的腿能动了!
原来朱颜这次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半夜时分穴道已经自动解开了,绾心一阵狂喜,她悄悄地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来到朱颜的正室,由于这里是他的正室,又有机关,所以很少有人敢来这里。
她记性甚好,顺着方位连点了七下,门应声而开,陷入昏睡中的赫连成猛地睁开眼,这几天朱颜一直不露面,只命人送酒饭招待,真把他急得五内出血。
他眨了眨眼,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儿竟是他朝思暮想的绾心:“绾心,你怎么来了?”赫连成惊叫道。
绾心掩唇,不敢哭出声来,几日不见,赫连成已经消瘦了许多,胡子疯长着,白发又生,她扑进赫连成的怀里低声泣着。
赫连成想要安慰她,忽然想到朱颜的话不禁生了疑心,他强忍住狂喜不悦地问道:“朱颜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绾心的脸腾地红了,埋在他胸前不敢出来,想了半日才答道:“没有,他没有对我怎么样!”
赫连成更怀疑:“没有,你的心怎么跳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