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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魔湮灭

姜尚看到麋兽被赤焰击飞,心中正自讶异,传来的声音更是令他全身一震,这声音熟悉又陌生,正是来自于心底那厌恶之人。

姜尚抬起头,布满红色血丝的双眼直视半空,透出无边怨恨。

“你,终于来了!”

天空中一团巨大的蓝色光影由远及近,原来是一头周身布满电光的巨鲲,正快速的腾空飞行,在鲲背之上站立着几个人影,均是身着白色衣衫,为首一人正是稷下贤者老夫子。

“师。。。师尊,庄周贤者、周瑜师兄!”

东方曜认出这巨鲲是稷下三贤者之一庄周大师的坐骑——北冥巨鲲,而刚刚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尊老夫子。

“姜尚师兄,虽然你我之间有些误会,但是将火气发在小辈身上,未免有些过了。”

悠扬的声音再次响起,距离虽远,却清楚的传到地面每个人耳中。

原来在东方曜等人进入隐龙村之前,曾用机械鸢鸟传信于老夫子,告知其一行人准备进村探查,而在外围观察他们的周瑜眼见隐龙村内魔气弥漫,几人进村以后许久都没有消息,也向稷下学院发出了求援讯号。

老夫子在东方曜等人走后,曾与庄周仔细的梳理了隐龙村遇袭的始末,期间两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从未遇到过的强大力量,不同于以往的魔种之力,而是更加暴虐、更加犀利的力量,此时又收到了东方曜和周瑜的讯息,恐怕他们进村遇险,这才乘坐北冥之鲲紧急救援。

老夫子等人进入隐龙村后,远远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孙膑和蒙犽,而一头浑身布满电光的巨兽正欲扑杀东方曜,情急之下周瑜发出赤焰击中巨兽,这才救下东方曜和那名女子。

“嘿,师弟,你的过错,让你徒弟偿还也是一样。”姜尚邪魅一笑,抬头注视着这位与自己相知相杀数十载的“老朋友”。

一道红芒忽然自鲲背飞出,携着浓浓战意直奔姜尚而去,转瞬间已攻到姜尚面前。

“来得好!”姜尚闷哼一声,法杖横在胸前,浓郁的黑紫灵气浮现,与攻击而来的红色闪电碰撞在一起。

“轰!”

姜尚向后直直退了十几丈,接连撞飞了几名魔种才堪堪停下,脚下略过之处划出两道深深沟痕,力量相撞之处出现一个深坑,其间尚有红色和黑紫色灵力纠缠。

“好啊,好啊,一别数十载,师弟的功力又精进了。”姜尚整了整身上黑袍,看向那团红色闪电。

红色电光逐渐消散,一个身穿红色衣衫、鹤发童颜的老者身形逐渐清晰,正是稷下三贤者之首的老夫子。

“姜尚师兄谬赞,能召唤出如此强大的雷系麋兽,这整片王者大陆也不多见,想必师兄也是一直在勤加修炼吧。”老夫子嘴上虽然客套,但心底丝毫没有放松,眼前这位师兄诡计多端,他可是十分了解的。

几名稷下弟子纷纷从鲲背上跃下,东方曜定睛一看,除了周瑜之外,元歌、廉颇、钟无艳等稷下二代弟子悉数到场,还有几名三代弟子手持兵刃左右护卫。

“诸位师兄!”东方曜心中一块巨石落地,稷下精英齐至,孙膑和蒙犽两位师弟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廉颇看到东方曜重伤,孙膑和蒙犽昏迷不醒,气的怪叫起来,恨不得马上将魔种撕成碎片。

元歌看了看站在东方曜身前的女子,又伸手在蒙犽脉搏按了片刻,脸上神情颇为沉重。

庄周轻飘飘落到地面,右手一挥,那漂浮于半空的巨鲲低鸣一声,化作一道蓝色符印被他收在掌中。

“北冥巨鲲,想来你就是号称稷下第一魔道师的庄周了。”姜尚眼见稷下援军到达,心中也不免有些慌张,如果是平常人也就算了,此刻稷下三贤者来了两位,而自己之前还分了一部分力量去破解隐龙村的密道封印,战场局势悄然间有了变化。

“前辈客气,正是在下。”庄周眼见东方曜等人身负重伤,表情也是十分严肃。

“嘿,当年老夫纵横王者大陆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娃娃!”姜尚怪眼一翻,极为轻视庄周。

周瑜抱起昏死的孙膑,见到师弟双腿尽断,急忙掏出药物给他止血。

“阿曜,我们来迟了。”老夫子内心也是十分懊恼,当时隐龙村情势不明,实在不该托大冒险,否则几名弟子也不至于身受重伤。

“师尊。。。”东方曜话语哽在喉咙,难以出口。

廉颇搀扶着东方曜退在一旁,将他折断的手臂包扎起来,神秘女子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喂,不要在我眼前表演什么师徒情深的苦情戏份了,铸灵修道之人不经历些大场面,怎么能成长?你说对吧,我亲爱的师弟。”姜尚目光一转,冷冷的盯着老夫子。

“师弟?”牛魔和魔种士兵远远躲在后面,此时听到姜尚的话都有些诧异,怎么魔种上师还和这稷下的人有联系?看起来关系还很复杂。

“当年你不听我的劝阻,执意要打开天书,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下重手。”老夫子神色怆然,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内心也是波澜翻涌。

“嘿嘿,教唆我的徒弟,联手封印我的魔道之力,这也是迫不得已吗?”姜尚咬牙切齿的说,无数个日夜里,他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

“当初你入魔已深,如果不封印你的灵力,恐怕你会彻底走火入魔,成为废人,甚至。。。”

“一派胡言,这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姜尚法杖一挥,愤怒的打断了老夫子,“当时我距离揭开天书秘密只有一步之遥,是你这假仁假义之人,浪费了我的信任!摧毁了我的理想。”

老夫子神情默然,“师兄,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理解我的所作所为,到时你我可以冰释前嫌,化去干戈重归于好,岂不美哉?”

“重归于好?可以,但前提是要收拾了你们这群伪善之徒!”姜尚法杖一抖,那只被周瑜击退的麋兽又恢复了精神,攒动利爪,瞪着眼前的稷下弟子不住低吼。

周瑜一皱眉,手掌腾起一团红色火焰,谨防巨兽突然袭击。

“姜师兄,今日之战你已无胜算,我劝你一句,不管你现在从属于哪方势力,都请收手吧。”老夫子言辞恳切,对于这名昔日的师兄,心中还留有几分感情。

姜尚自忖可以应付老夫子,但庄周的魔道之力自己只是听闻过,相传不在老夫子之下,若是二人联手自己胜算很低,而那些稷下弟子看起来各个实力不弱,比之自己的魔种士卒要强上不少。

“上师。。。”牛魔提着大斧来到姜尚身后,试探着问道:“您。。。您有什么计划吗?”

战况已经逐渐明朗,隐龙村密道的封印破解无望,又惊动了稷下学院的高手,自己这边虽然人多,但多为低阶战力的普通魔种,欺负一下人类平民尚可,和这些稷下的修士比拼那就如同蚍蜉撼大树,实力相差太远。牛魔不是傻子,他早就想带着手下风紧扯呼,只是又怕姜尚不允,心中很是忐忑。

姜尚神情中隐隐透出一丝不甘,多年前的一幕再次浮现眼前。那时他距离打开天书、窥见天机仅一步之遥,却因为老夫子的阻拦功功亏一篑,其后又遭到徒弟的背叛,自己的魔道之力被驱散了三分之二,从此隐匿于大陆边陲,若不是遇到复苏的帝尊,恐怕自己已然沦为人尽可欺的废物,眼下隐龙村的封印自己耗费不少灵气已经破解了一部分,假以时日就能全部打开,偏偏又是这个昔日的师弟前来作梗。

“混账,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姜尚心中愤恨,自己原本有机会成为大陆上的最强之人,获得无可匹敌的力量,却在距离成功的前一刻梦想破灭,而这一切都是拜老夫子所赐,过往种种历历在目,无边的恨意从心底升起。

“为什么。。。总是你!”姜尚眼中血色红丝再现,表情愈发狰狞,周身紫黑灵气再次弥散。

“上。。。上师。。。”牛魔心道不好,眼见上师再次陷入暴走,惊惧之余急忙退后躲闪。

老夫子看到姜尚身上的灵气诡异惊人,心中一惊,急忙向庄周喊道:“布置防御结界,保护伤员!”

话音未落,姜尚魔道之力尽开,一双赤目宛如鬼魅,连须眉也浸染上一丝殷红,浑身筋脉喷张,皮肤下肉眼可见的流动着一些黑紫色物质,黑布长袍在灵气运转之下不住抖动,发出扑簌之声,纵惯而出的气流使地面裂出细缝,无数房舍倒塌。

“师弟,我便让你见识一下,魔道至强的力量!”姜尚语调尖利,仿佛变了一个人,陷入暴走状态的他意识已然模糊,唯一的执念便只有杀戮。

老夫子紧咬牙关,手持兵器训诫尺,竭力抵挡侵袭来的灵气威压。

“夫子,这是命魂融入魔道而获得的力量,他已经失去理智了!”庄周疾呼,眼前的姜尚虽非魔种,但修习的却是魔种功法,与王者大陆上正派研习的魔道术大有不同,而是更加阴毒狠辣的招数。

“师弟,我便让你了解,你穷尽一生,也不可能战胜我!”

姜尚须发喷张,表情恐怖,形如厉鬼临世,连他召唤出的电光麋兽都战栗着躲在一旁,不敢直视主人。

“心魔·湮灭!”

姜尚爆喝声中法杖挥出,一道紫光血芒直冲老夫子袭来。这血芒飞行速度极快,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建筑摧成粉碎,不少魔种士兵躲闪不及也被牵引其中,霎时间形神俱灭,尸骨无存。

老夫子心知如果自己躲开,身后众人在这猛烈轰击之下即便有所防御,也必然损伤惨重,当下双腿站定,武道之力大开,须眉间一股银色罡气涌现而出,迅速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

“混元功·御!”老夫子要以肉身抵挡姜尚的魔道攻击!

“夫子贤者!”稷下学院众人发出一声惊呼,眼前光芒领他们不可直视。

“轰隆隆!”

强悍无比的魔道攻击与体术至强的罡气防御碰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巨响,烟尘之中老夫子倒退十几丈,面色煞白,单手撑地,嘴角淌出大量鲜血。

“师弟,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套老把戏!一点都没有长进!”姜尚冷笑一声,继续催动魔道之力,只见黑紫灵气源源不断的聚集,第二次攻击接踵而至。

老夫子勉强抵抗,但身前的罡气防御仍旧一层层的被血芒突破,一层、两层、三层,银色气息越发轻薄,老夫子双臂颤抖,显然已经到达了极限。

姜尚看到老夫子一脸狼狈,心中得意之极,忍不住狂笑起来,“师弟,你和我斗了几十年,我承认你之前确实占了一些上风,不过在我蛰伏的这些年里,你依旧是原地踏步,而我早已今非昔比!”

只见他左手五指快速掐诀,再次将一股巨大的魔道之力灌输进血芒中,要令老夫子命丧于此。

老夫子的武道之术已臻化境,体格修炼的更是强悍至极,锋利刀剑也不能伤他分毫,但这魔道威力远非刀剑可比,正是克制体术的至强功法。老夫子护身罡气层层消散,血芒距离自身只有不到两寸距离,恐怕过不多时自己就要被血芒吞噬掉身体血肉。

“不...能...输!”老夫子牙齿几乎咬碎,拼劲最后一丝气力抵挡血芒的冲击。

姜尚居高临下欣赏着老夫子脸上的绝望,心中十分畅快,忽然间他眉头一皱,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周身灵气瞬间崩溃不少,连施展道术的法杖也脱手摔落在地。

“呜啊!”

姜尚喷出一口鲜血,重重的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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