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4）
小纯下车后没有直接回家，径直去了餐馆，因为他知道，现在是饭点，餐馆的客人很多，大人们都在餐馆忙，择菜的阿姨已下班回家，阿姨的工作时间是早来早走，妈妈这个时候一般都在餐馆。
小纯他们家离餐馆很近，餐馆在街面上，家在店后面的小区。小纯家的餐馆是一间朴素的小餐馆，在县城也属于老字号，经营的也是一些家常菜，只是有三道常见菜在火候上把握的好一些，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喜欢吃的人比较多，他们家餐馆一直能稳步经营就是实在、干净。绝对不偷奸耍滑，投机取巧，在他们家一定是吃得放心，一定不会担心地沟油、伪劣的一次性用品、四害横行，厨房的和大厅的抹布分得清清楚楚。员工作息时间也规规矩矩，根据餐馆所需错峰上班，无论生意好坏，餐馆晚上9点打烊，麻将室10点，因为他们认为钱是赚不尽的，日子也是细水长流的过，不急于哪一个时刻。纯实餐馆口碑不错，街坊邻居，附近小区居民，逢年过节来了亲戚朋友或者平时自己不想做饭都到纯实餐馆去吃，生意非常好，节假日常常是一位难求。很多热心人建议石老板夫妇扩大经营、或者办连锁店，创品牌办加盟店，石老板都委拒了，他的悥思是留点空间给别人赚点钱，餐饮这块蛋糕不能自己一个人吃，再一个他也只是觉得他的餐馆很普通，每个人都可以做好，自己没必要到处瞎吹、炫耀、骗人，他认为每一家餐馆都有特色。
多少年小纯已经习惯了到了这个点就来餐馆，他进到餐馆的第一件事是习惯性地找一下爸、找一下妈，看到后常常是双方对视一下、低着头闷声一笑，也没有过多的语言，更没有浮夸似的惊喜、特喜的表情。小纯看一下妈妈，然后把包往堆杂物的柜子一放，就接过妈妈手里的活，妈妈就去做一些其它的收收检检的事，妈妈也没有问小纯饿不饿，因为他们多少年也都习惯了，饿就去冰箱找自己喜欢的东西吃，没有就自己出去买。而且他们一家人都知道冰箱的一个抽屉里永远放有一家三人爱吃的那一种食物，吃不吃都三天换一次，永远保鲜。
两个擦桌子端菜的服务员小姑娘见到小纯打了个招呼，炒菜的大厨见小纯回来了，就给也在炒菜的石老板开玩笑：儿子从城里回来了，也不去表示一下，当爹的去说两句欢迎的话啊。
石老板说：很多事情都是在心里，爱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
晚上8点多小纯和爸爸妈妈工人一起吃完工作餐，工人下班都走了，小纯接过爸妈手里的活收场关门。
回家的路上，一家三口鲜有交谈，小纯的妈妈把小纯的包拎着，爸爸慈爱、面带微笑地看了一眼儿子，好像父子俩在比高，爸爸那欣慰的表情好像在说：儿子又长高了，比我高，比我有出息。
小雨入职的第二周，他已经开始和老员工一起实地测量。
小雨所在的星桥房屋评估有限公司，是一家经营房屋买卖、房屋装修、室内设计、房屋测量的综合性有限公司，测量部和其他部门关系密切，相当于测量部是为其他部门服务的。
因为装修部近期接的房屋室内装修业务多，小雨被派到装修部门协同装修部，到客户家里进行装修前的实际测量，小雨属于新员工，第一次只是协助老员工拉线，笔录，第二次就是自己荷枪实弹亲自动手。
在这次实际测量中，小雨看到客户会问到很多关于装修风格、装修材料、装修价格等等一系列问题，而且还爱拿自己了解的一些市场装修价格和小雨公司的报价进行比较，然后问一些比较刁钻的问题，问完之后就是讨价还价，提一些钱上面的要求，回答这些问题当然是装修部门的工作，作为测量员可以不回答，但是客户问到了就要作相应的解释工作，公司的宗旨是诚信、不得作有损公司信誉、利益的事。也就是说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客户问到了，要对客户有礼貎，那么如何回答客户的提问，对新员工来说难度还是有点大，火候不好把握。小雨很用心地默默地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他想，以后自己单独出来工作该如何回答。
小雨第二次出去测量是随房屋经营部，就是买了新房子的客户，要对实际面积进行复核，这一次就是他实际操刀，他带来的助手是本部门和他一起应聘进来的新伙伴，新伙伴负责拉线、记录，由综合部的一位小美女带队。测量时小雨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客户问的问题就是对房屋实际面积的怀疑，小雨整个测量完，很认真的回复客户说：面积差不多，再加上公摊面积就是对的。
公司规定，在测量过程中全程录像存档，主要目的是防止和避免日后和客户之间发生矛盾纠纷。老板有时候也会看看员工在外的表现，算是对员工的一种管理措施。
小雨一周通常出去测量三至四次，有自己测，也有辅助别人测，通过测量得到实际数据后，回来在电脑上绘房屋平面图，这个房屋平面图有固定模版，然后把自己的数据一填写，绘好的图上传到综合部存档，小雨他们工作量不是很大，他们就有大部分时间在公司里通过电脑学习相关业务知识。
小雨公司规定办公室一律开门办公。新员工的工位设置是，员工背朝开门方向，电脑屏幕朝向大门，有利于公司领导层对新员工进行不通知考核，公司采用的是玻璃墙装修，新员工在电脑上做什么，管理层在过道上走一躺便对新员工在办公室的表现一目了然。随着来年新员工的进入，老员工的工位就往后面隐蔽的地方挪，等到老员工熬到差不多了，就可以偷偷地在电脑上干点私活，比方说在电脑上打打游戏聊聊天，这些都是公司管理层的秘密，很多刚入职的新员工一时半会还悟不到，这一措施主要就是考核员工是否自觉钻研业务，看看新员工的办公动态，以方便公司把更适合的人安排在更适合的岗位上。
小雨测量完后，就很快把图绘制好，然后很快把绘好的图发送给综合办公室，他这么快就把事做完，自己就有大把的富闲时间，公司的要求是不能在上班时间干私活，这么多的闲时间，对着一个不能干私活的电脑，那可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儿，大把的时间不好打发，每年入职的新人都会经历这么一段时光。
小雨喜欢＂双节棍＂歌星，小雨在桌面上下载了很多＂双节棍＂歌星的图片，屏保也是＂双节棍＂歌星，无聊的时间欣赏自己喜欢的偶像也是一种很好打发时间的办法，小雨这样认为。面对这么多富闲时间，小雨真就没想过上网看看相关的业务知识，所以会学习的人和不会学习的人总是会有那么一些区别。
又是一个周末，公司要求星期五晚上开一个简单的迎新会，较正式地欢迎新员工，老板要和每一位新员工见面认识，同时要求新员工可以带上1-2名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来参加迎新会，而且还强调说来的嘉宾最好会喝酒，小雨自然会带上小纯。
周五下午5点多，小雨带着小纯准时来到了小雨公司的食堂，公司安排了丰盛的晚餐，准备了很多啤酒，就餐前老板在餐厅的会议台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致辞，欢迎新员工的加盟。
老板姓周，建筑大学毕业，40多岁，鼻梁上架着眼镜，不胖不瘦，不高下矮，看上去比较精明，长相在男同胞中还算中等偏上，热情洋溢的欢迎致辞讲完后，他说：望大家好好吃，尽情喝，不伤身体！他还要求每位新员工带一位自己的嘉宾上台介绍一下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的朋友。他说：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形式的＂趴梯＂，希望大家在公司有进步有发展有快乐！
紧接着人力主管张宁一一邀请新员工上台作简短介绍。
轮到小雨上台，他拉着小纯一起上去，小雨小纯两个个子都高，小雨1.8，偏瘦，浓眉大眼，比较斯文；小纯1.76，微胖，纯，实，一眼看上去会让人产生喜欢、亲近、又有依靠的感觉，两个人都比较引人注目，两个人也属于不太爱疯爱闹的气质。小雨介绍说：我叫李小雨，今年20岁，毕业于省交通学校，会钢琴、喜欢打篮球，这是我同学，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石小纯，他喜欢踢足球。极简短、简单、朴实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及自己的好朋友，然后两人对着领导、同事鞠躬致谢。周老板带头鼓掌说：那我们以后打蓝球、踢足球就不愁队员了，看样子李小雨还是一位忠实的＂双节棍＂粉丝，＂双节棍＂会的，小雨都喜欢，不错！热烈欢迎小雨的好朋友好同学石小纯，以后我们公司有活动，欢迎小纯常来做客！周总讲完然后吩咐张宁：张主任把我的名片给一张石小纯。石小纯去接张宁名片的那一刻，看了一眼张宁，被张宁清秀、干练的气质吸引，不知怎么的两个人都颤了一下，像电到了，小纯顿时满脸通红双颊发烫，小纯双手接过名片，迅速地随小雨走下会场，他不敢直视张宁，更不敢过多的去看，他从小到大很少和异性接触，加之家里的三个人又都属于少话型，所以他好怯好害羞，更让他震惊的是张宁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过如此有气质的美女，此美女只应天上有。张宁见到石小纯，突然也感到面前的是一个少有的尤物，好纯的大男孩，一个可爱的、亲切的、似乎可以无话不谈的小弟弟。
这两个男孩吃好喝好后，无比愉快轻松的回去了。之所以说愉快轻松，对小雨来说，自己的老板太会聊天了，给足了自己的面子，而且看不出老板会淘汰自己，似乎感觉还有一点喜欢自己。对小纯来说得到了尊重，老板亲自把自己的名片给自己，开了眼界，认识了第一次让自己脸红的美女。真的是终身难忘！
小纯下周一就要上班了。
小纯上班时间是上午5-9点，下午4-8点，睡觉对于小纯来说简直就是他的命，早上4点多起床，对这个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工作，相当于放养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是多么残酷的事，该会是有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在支撑他来这么做？仅仅是追寻小雨那有时闪现的古怪的灵魂吗？可能潜意识里也是想有所追求，只是追求的目标不清晰。
小纯怕自己早起吵醒小雨，他把闹钟放在枕头下面，一醒来就立即关掉铃声，然后蹑手蹑脚洗漱出门。
江城夏天清晨4、5点，天就会露出鱼肚白，晨曦的帷幕才徐徐拉开，街上不多的的士在很是静谧的路上穿行，一些做早点的店铺门面开始开门准备一天的生计。
小纯是个纯朴憨厚实心的孩子，平时最爱的是睡觉，这么早起来，一点都没有有些孩子身上没有完全睡透被叫醒时的起床气，他迎着即将铺满天空洒向大地的朝阳，放纵地伸展拳脚，十几分钟步行就来到了他上班的超市，超巿卸货的地方有两个门：后门、侧门。
小纯来到后门，只见已有几个师傅在此等候，5点钟送货的大卡车准时到达。有经验的老师傅告诉新人怎么把货卸下来，怎么把货物放在平板车上，哪些货物卸的时候要轻拿轻放，如何施巧劲……
搬货的人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人，有一位瘦瘦的，肩微勾的中年人，年龄看上去40多，是小纯这一班组中年龄最大的。大家都很和气热心，搬运过程中会把自己最省力的心得分享给大家，不一会工夫，事情做完了，不知不觉到了9点，小纯感到好轻松好愉快。
小雨起床后没有见到熟睡的小纯，看到小纯的床上一片凌乱，他知道小纯是怕整理床铺时影响到自己睡觉，他把小纯的毛巾被整理了一下，潜意识算是对小纯辛苦的关心。
小雨这一周只有周三、周四有外出测量的工作，剩下的就是帮设计部门在电脑上绘两张图。设计部要求是在周四之前交图，小雨工作积极性很高，周一下午就完成了设计部门布置的工作，周二整天就盯着电脑发呆，无聊的时候喝水呀、上厕所呀来来回回的跑。人力主管每周会有几天以办事为由，上午、下午在办公室的走廊上来回走一两次，大致检查一下公司的工作，这样检查也只能大概看一下新员工的工作状态，张宁有几次发现小雨老不在，电脑的屏幕上就是＂双节棍＂来回滚动闪现，张主任也留意了其他没有工作任务的新员工，人家都在上网学习看资料。当然，圆满完成主要任务是第一要务，完成之后想做什么是自己的私事，只要严格遵守劳动纪律，领导一般也不会过问，但是对于新人，一般会更多的关注一下，主要就是一提醒，二如何把新人再调整用在最恰当的地方。因为公司的部门比较多，可以资源共享，可以尽量做到人尽其才，才尽其用，不至于人浮于事。
小纯9点下班，随便吃了一点，到家倒头就睡，睡得那个沉啊，把他抬出去扔了他都不知道。可能是生物钟的原因，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因为四点要去上班，他赶紧起来，感觉自己中餐还没吃，还要给自己和小雨准备晚餐，他立即下楼买了几个馒头、几个西红柿、几个鸡蛋，这是最省事的搭配。
下午四点，小纯工作的地点换到了侧门。点名签到时，才看清点名的是谁，大清早回答时是懵的，没仔细去看点名字的人的长相，点名字的是他们这个班组的班长，班长也是年轻人，20多岁，30岁不到，是个党员，胸前戴有党徽，个子和小雨差不多高，但比自己还胖，头发有点自来卷，他负责外面搬货卸货，也负责把货物送到相应的区域、但不负责店里货物的上架，小纯具体是把货物从大卡车上搬下来，再把货物或搬或用小平板车送到商场相应的区域。由商场外把货物送到商场内通常有地下室通道，门口的直接电梯通道，地下室通道和地下车库的车道共用，这个通道依商场地貌而建，或长或曲或堵，小纯所在的这个商场的运货通道，以上这几个特点兼具。电梯通道小，而且还常常被占用。小纯他们要把货轻松送到商场相应区域，学会如何使用装满重物的平板车上、下坡是关键，这是他们工作的技术核心。刚开始，平板车也是不听使唤，下坡时，由于重力，平板车的力和方向不好把控，自己跟着车跑得满头大汗，但老师傅们几千斤重的货一人把控自如，起初小纯推平板车又是扶又是拉，前后左右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很着急，但他没有气馁，工作间歇他虚心请教，反复坡上坡下练习，师傅们见他这虚心勤奋，都乐意手把手交他，很快小纯就驾驭了平板车，上、下坡轻松自如。
小雨下班回来，往日都是小纯做好饭菜等着他，现在进到家冷清了一点，没有了往日的人气和烟火，走到厨房，灶台上盖着做好的西红柿炒鸡蛋、蒸好的馒头，他看了一下，他也知道要给小纯做点好吃的，但是他懒得动，他就拿着馒头啃起来，夹了几口菜，给小纯留了一些。
8点多，小纯回来了，一看就很开心，话也比往日多了，进到家里就一阵叽里呱啦停不下来，少有见他这么多话，显然是特别愉快，他说的全是工作中的好，上班的时间好，工作的地方好，这个人不错，那个人也好，还炫耀地说：你知道下坡的时候怎样使用平板车吗？你知道肩杠四件啤酒怎样把握平衡吗……我们一星期结一次账……那个得意兴奋，直说得小雨狠不得明天也跟着一起去。小雨说：搬货累不累？你先吃饭吧，等下再聊。
小纯说：一点都不累，我洗完澡再吃，我去洗澡。
不累是假，可能年轻，杠得住，可能第一天，身体还没有多大的反应。
小雨在考虑小纯以后每天要起早，又这个点才到屋，还要考虑自己的晚饭，太辛苦了，自己要想办法给他减负，他决定各自解决各自的吃饭问题，这样小纯他就不会老惦记自己。
小纯洗完澡，把自己的臭衣服往洗衣机一扔，神清气爽地拿着个大馒头边啃边说：你怎么不吃菜呀，我今天是在倒时差，还没适应，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来不及多做几个菜……还没说完小雨接过话说：这样吧，你每天早出晚归，很辛苦，以后你不用准备我的晚餐，免得老当个事记挂着，我们各吃各的，那现在我们每个人还多出376.4元，把抽屉里的现金都给我，我微信或支付宝给你转账188.2元。完全就像是两个小孩子过家家，其实也看出他们善良，怕对方吃亏受累，同时，他们做起事来不含糊。
小纯说：我真的不辛苦，炒一两个菜对我来说简直小菜一碟，我每天也是要吃饭的，给你留一点就行。
小雨说：不用了。
然后两个人把钱一分，一转账，聊了一会，睡觉。
小雨在单位，工作起来注意力高度集中，极认真的忙一阵，工作态度工作效率自是没得说，但没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会主动找相关的内容学习，也不会学着有些有心眼的人耍小聪明玩小狡猾，假装我很忙，或者就是踩着时间节奏工作：星期一布置工作，要求周四之前交，那么星期三下午交就行，这期间可以把已作好的工作拿出来看一看，这样起码比小雨那样老喝水老上厕所、老盯着电脑发呆好。因为公司的这个管理方式，令新人们很尴尬：自己部门的同事出出进进、别的部门的员工在走廊上走动，都可以看到他们在干嘛，他们的一举一动赤裸裸地处在全员监视中，对于一直埋头有事干的人，碰到这样还无所谓，他们基本上察觉不到这些动静，对于无聊的人来说，真是如坐针毡，难受。小雨属于后者，目前工作对他来说是身体不累心累。这种状态至少得持续一年，小雨要想缓解目前这个状况，他需要有人来点拨他，让他工作进度放慢一点，业余适当的看点和工作有关的东西，不点拨说透，他是悟不到的，也有可能，即使给他说了，让他耍猾头，学会取巧，估计他也不会，他很单纯，很直，内心光明磊落。做的时候好好做，做完之后，自己想干嘛干嘛，理是这个理，但这是公司，自己目前还是新人，得养成自己肯钻研会学习新知识的好作风。
小纯工作了三、四天，明显瘦了，胖的时候显萌一点，瘦了少了些萌，但也没有精干，不管哪种状态，都挺可爱的。第四天下班回来，他感到两边肩部又疼又痒，他让小雨帮他看看，小雨看后说：你的肩膀两边都红了，还有血点子，是不是你抓了的？你搬东西应该是破皮，但没有破皮。小雨从小到大对这种劳其筋骨的事自己没遇上，也没看见过，他能看出个什么名堂？也只是凭自己的想象猜测说说而已。
小纯说：估计是我抓出的血痕印子，前两天就有点痒，我就一直抓。然后小纯哎哟哎哟地叫，连着叫了几声。
小雨说：我下去帮你买点药。
不一会儿，小雨拿了瓶花露水上来了，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小时候一到夏天，身上一热一痒，大人们就给他们抹花露水，他们也不知道花露水是祛痱子的。小雨很认真的给小纯双肩上擦花露水，只擦得小纯嗷嗷大叫，两个人又叫又笑，好不开心，花露水的香味满床满屋都是，导致第二天小纯上班，师傅们还在打趣他：女朋友的香味怎么还没散？小纯很认真的把事情经过给师傅们讲了，师傅们哈哈大笑说：是扛东西压的，还没到破皮，只是有点渗血，买瓶红花油擦一下就好了，开始几天会有这个症状，以后就像我们一样没有感觉，哪有擦花露水的？
周末到了，小纯只休星期天一天，小雨是双休，周六小雨给小纯做了饭菜，买了西瓜，并说这次伙食费小纯全免了不用出钱，下次就一人一半。
星期天小纯没接到加班任务，小雨建议回家，小雨是这样想的，小纯很辛苦，一周都没吃什么好的，回去让他们家给他补补身体，他们家是开餐馆的有的是吃的东西。
小雨回到家，妈妈还是那样子夸张似的热情高兴，小雨早已习以为常，如果妈妈不那么表演似的说话他还有点奇怪。妈妈问他热不热、有没有蚊子、有没有空调、晩上都吃啥……
小雨说：老妈，你能不能换个话题问，你这些问题都问了十几年？你还把我当小孩？我都多大了？
小雨每次都没什么坏心的把老妈噎得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说，老妈只好找话题找台阶：一口一个老妈的叫，我老了吗？我老了吗？小雨看到妈妈这么幼稚，乐了，但也没有笑出声来。
爸爸在一旁全看在眼里，他觉得儿子和他们沟通有问题，他决心想办法要多走近儿子，和儿子沟通。
小纯回到家，爸爸妈妈看他明显的瘦了，也没把疼爱之情表露出来，爸爸让妈妈和小纯中午不要来店里吃工作餐。然后自己出去买了排骨、牛肉回来，排骨煨汤是给小纯改善伙食加个餐，牛肉卤好是给小纯带回去。妈妈把自己作的专门用于扛东西的垫肩拿出来给小纯看，用毛线织了一个，用不用的空调被手缝了一个，然后买防水布包起来一缝，很漂亮很好看，舒适又好洗，让小纯带去，说是这样可以保护肩膀受压受伤，小纯一看，咧嘴大笑：用不着吧？要做就做8个，我们班组8个人，一人一个。
小纯爸爸看娘儿俩交谈甚欢，也过来接话：我建议啊，送给别人用，最好要让别人感到舒适，你这个防水布放外面不好，脖子上有汗的话不好吸收，对皮肤不好，里面的芯子一定要注意卫生，旧被子做的会不会有螨虫，这些你都得考虑，送给别人的东西一定要好。
妈妈和小纯对爸爸说的话佩服又认可，习惯性地含笑低头表示同意，小纯妈妈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含蓄内敛。
小纯打工之后，话变得比原来多了些，猛夸爸爸：老爸，牛，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说出最精辟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