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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学堂趣闻

很快日子就来到七月初一这天了,这天天不亮五姑娘就把我从被窝跩起来,给她洗漱更衣束发。之后我又赶着去了小厨房端了些早点。待全部收拾好后,我就拿着五小姐的书篓一路跟着五姑娘来到静安堂后面的书塾。走到后花园的时候正好撞上三小姐,俗话说得好,姊妹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的尴尬程度基本让周围的空气也一起陷入僵局。

三小姐是最先开口嘴炮轰道“呦,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五妹妹呀。祖母真是心慈,竟给你这样的人也给去书塾上学去”

五小姐听了自是不悦极了,立马反击道

“府里的老祖宗自是仁慈,哪像三小姐这般刁钻,不知是得了谁的传教。三姐姐若是疑虑老太太所为,大可亲自去问问她老人家。不必在这阴阳怪气地惹人厌”

“哼。你是当我傻么,去问老祖宗。你要是自个心里有数要脸些,就不会上赶子凑来上学了。老祖宗不过一句便话,你就当真。真是愚蠢至极”话语间,三姑娘一脸鄙夷之气。

是捶的五姑娘气不打一处来,哆嗦地就差上手去打她了。就在战火一处点燃之际

一个男声从不远处打岔道:“哎呀,这侯府一大早也是热闹非凡呀,我当时谁原是府上的小姐们,真是个个精神呢。“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来上学的云少倾。

就见他从不远处悠悠哉哉摇着扇子走来。边上跟着一个小厮。

二姑娘见着有外人了,立马收了模样。安安静静地带着丫鬟先走了。五姑娘见了云少倾自然也是尴尬不已,请了安就拉着我赶去书塾了。我走前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今个穿了紫色祥云金袍,戴了一黑色束发冠,显的比平时更神清气爽,气韵悠然。

而站他边上的是一位跟读的书童,手拿着一摞的书。右臂背着书篓,左手拿着侯府里面的木雕食盒,食盒里的点心香味四溢飘的半院都是。

我猜他定是从海氏那来的,这个海氏虽然极为讨厌自己那个爱贪便宜的舅母,但是对自己的这个弟弟却疼爱有加。因自己是家中最小的,所以对这个表弟的成长是格外关注。见他今日来侯府读书。那更是一大早就叫了下人备了点心给他。生怕他在侯府会饿着冷着。

等我跟着五小姐风尘仆仆赶到书塾后,里面早就座无虚座了。一屋摆设当其正中孔子教学画最为摆眼,其下一八仙桌摆中。桌上又摆着文房四宝。下座书案徐徐,其中屏风遮中,屏风左侧最头一二排被两位姑娘所占,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大老爷家的高荷和高沁。他两一个靠后一个靠前互相嬉笑打闹着,二小姐则坐其后和彩月正摆着砚台准备上课。三姑娘比我们先到所以刚刚好坐在了第四排,她正一口一口忙活着吃早饭,就剩最后一排位子,那位子毋庸置疑就是位子就五姑娘的了。

再看屏风右侧—从前到后,依次做着侯府的六子—高就,和四子高第,他两一个在看书,一个在那装模做样的吟诗。高第后面则是一位穿着黑色卷云红袖服的公子,那位的脸生,不知是哪来的在那正和自己家的小厮下棋。

他后面的位子也是空着的。五小姐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做在左侧最后一个位子上,我也跟了过去。拿出了笔墨纸砚依序摆在书案上,由于穿越前的我没写过毛笔字,于是粗心的将那毛笔头尾摆错了地方。惹了五姑娘一阵笑话“你个傻子,生怕别人不知你不会写字似的,毛笔在笔架上反了也不知。”

我见此,尬笑了笑,就赶忙换了回来。待收拾完,就退到书堂外的门槛上做着。一会儿,就见书堂左边出来一位五六十,长满胡须潘鬓沈腰的老先生。众人见了他收了规矩起身对着老先生鞠了一躬,之后揖礼一拜道“夫子安!”

吕太师见此泰然自若,续问“可否到齐了?”

众人闭口不谈,皆是察颜观色。吕太师见男席最后一座无人,便是不睬。徐徐道

“那鄙生就开始..”

“等一下!“这时候从书堂外传来一声,惊的那吕太师讲话是戛然一断。众人顺声望去

就见云少倾一步并两步跨进了书堂,对着书堂前的太师辑礼道:“弟子云氏见过学究了,家住的远来迟了。真是对不住了。”

老先生见他迟到还这般硬气。自是一阵不爽快。又不好当堂发作,就咳嗽了两声了打发道

“去找个空的地坐下吧。”说完又开始介绍自己

“鄙生姓吕,叫我吕太师皆可,这第一天上课。我们就教那个..”

“吕太师,我娘叫我好好跟你学,多学点来本事将来考功名,可以光宗耀主”插话的人正是云少倾,就见他一脸正气坦荡的说道

“咳咳,我们继续讲这个今天要学的中庸”

“老先生,我娘又说你学品极好,是教那宫中皇家子弟。叫我好好孝敬你

这样我以后成才指日可待。”

“这个中庸呢,作者是子思...”

“老先生,我娘还说了”

“你个兔小子你是有完没完那,三番五次打断我。娘娘娘的说个没完”吕太师是大声骂完才解心中怒火,这个死小子迟到不说,还次次劫他的话。惹的他每次话都到了嘴边,活活憋了回去。

那云少倾见学究发了如此大的火,立马像软了的柿子,低声嘀咕道:“还说你的衣袖开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学堂众人听了去。顿然学堂间总人是哄堂大笑。笑的最开心的莫属三姑娘,是笑的直接捂肚子起来。吕太师的脸色顿时气的红了一阵。又变了绿,绿里还透了些黑,堪比路上红绿掺黑灯。

“你简直不可理喻,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恼羞成怒的学究一气之下就嗷嗷的走了,头也没有带回的。剩下学堂众人在学堂里面面相觑,有憋笑难忍的。也有面露难色。一阵通塞之后

黑衣少年最先对着云少倾夸赞道“这位仁兄可谓是熊胆照人心,小弟斗胆一问仁兄何出来?是京城哪家名门出身”说完还举着拳头叩了叩以表敬意

“不敢当,不敢当,医家云府嫡长子,名少倾,字天和”

云少倾这个惹了事的人,不但不慌张反而气闲若定的样子让整个学堂的人无不甘拜下风。那位黑少年听了也是敬佩三分,他本是隔壁魏家老二—魏太行。因为先前也因惹事被赶出来,被自己家祖母塞这里了。今个来了才发觉这也是个“屠龙宝地”。

再来高荷也是个爱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转身也学着那魏太行打趣道“哈哈哈,云太医家。真不愧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女也是敬佩十分英雄所言”听的后面的高沁和二小姐是掩口而笑,乐不思蜀。全场唯一个挂着担忧地就是五小姐。

“哎呀,你们别笑了,第一天气走学究,有什么好的,待会要是让府里的老夫人知道你们就等着罚吧”五小姐开口抱怨道

三小姐听了,忙来打岔一句

“哎呀,五妹妹你瞎操什么心,又不是我们气走的。怕什么,要罚也不会罚你一人。”

“就是,就是,五妹妹瞎操什么心。哈哈哈,哎呀云兄是有材之人,以后定光宗耀祖十八代”高第在旁还帮衬道,一干人在书堂一会就七嘴八舌起来。闹了好一阵,不是这个夸云兄有成才志向,就是那个在怂恿调侃吕太师。闹的学堂是沸沸扬扬的。

直到学堂后传来二姨娘大声斥责的声音众人才此才纷纷闭了嘴。那二姨娘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走到学堂前就恶声恶气地骂道

“一群不学好的混账东西,一天天的竟学那些见不得的人的事是作甚!”

大伙被骂以后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果不里其然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再座的众人是被骂的狗血淋头。又是抄书又是写帖子给老学究道歉。一直忙到戌时月亮都快翘头了,众人还在学堂里不能离开。个个被饿的蔫了吧唧的。我在旁守着也是又累又饿,直到静安堂老夫人来传话让大伙过去用膳

这二姨娘才肯作罢。让大伙停笔过去吃饭,待众人去了老夫人那,才发现海氏,大夫人和魏府老太太在那等候着,里面早早准备好一桌子的饭菜了。

那海氏见了云少倾就开口骂道“混账的东西,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丢了家里面的人。要不是老夫人垂怜,你今天还有饭吃回去我定是好好教教你规矩。”

“表姐,我知错了。原是我的不对惹了那事”云少倾闷闷不乐地解释道。

“记住,这是侯府不是你撒泼的地方。今个吕太师回去后就叫人来说日后不来上课了。老夫人

是好说歹说才请的回来。不过最近的几天怕是不来了。你个蠢东西还不快来谢谢老夫人。”

云少倾听完是毕恭毕敬向着老夫人恭了礼

老太太则不露辞色对着众人训话着,语气中措词宛转中又带了一丝丝的严厉

:“今个原是你们不对,挨了这顿的罚也是在情理中,日后可是记牢了今天的教训。万万是不能再罚,海孙媳刚也说了,这不是你们打闹的地方。”说完,又见个个是灰头土脸,垂头丧脸。便也是不忍心再多什么,就吩咐了句

“都饿了吧,都坐下来吃饭吧”

众人听了这才敢纷纷入座。席上是鸦雀无声,就听筷子夹菜声。这次菜例不似从前那般多。整桌十几个人才只有备了八菜一汤,八道菜肴里面又荤素各半。汤则是选了一碗浓汤熬制的老鸭笋汤正放在桌正中。两位老夫人吃着吃着倒先是寒暄起来。

这魏老夫人今个本来是过来看看自己的孙儿魏太行在侯府学堂上试学的如何。哪巧就赶上了这出,听了下人说去云府的小子惹的这个祸事,她的愁眉就没松过。心中又是不安起来。

和老夫人说了没两句,她就出口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今日之事也是这帮犬子不识那礼数所为,我那孙子魏太行也是个定也掺和了一脚,依我看

还是乘早让他滚回家去好了,免的他在侯府丢人现眼去。”

魏老夫人是个有远虑的人,他知道只有云家那小子在,自己孙子也肯定是学不了好的,不如早让他换了学堂去,此话一出,就让老夫人左右为难了。

但魏老夫人这点的心思其实早被那海氏打进算盘里了去,她先是起身盛了两碗的鸭汤,一碗送到老太太那,另一碗送到魏老夫人眼皮底下,再滔了滔汤。冷不丁地浅笑道说

“今日之事让魏老夫人见笑话了,我这弟弟打小就淘气,家里惯的没了规矩。我想着在吕太师没回来前,叫我本家大哥来这教孩子几天。他脾气硬,正好可以好好管这群皮猴子。省的他们闯祸又闹的您烦心了去。”

那魏家老太一听海氏的嫡长子要来,是眼睛都要放光了,直勾勾的盯着海氏连赞道“好好好,

这样我也放心让他这了,这侯府的汤呀真是极好的,我要多喝些”

说完,就端起了鸭汤喝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全京城谁不知道那海氏的嫡子海暮清是今年的科考的状元,皇上钦点的豫州通判。光这上门想联姻的都排到了海府前大街上。海氏见了魏家老太太安了心。便管自己和酒席上众多的兄弟姊妹谈笑风云。

待大伙吃完了,还特地叫上自己的丫鬟给每人备了点心,吃完后又挨个亲自送了众人出去。一大帮的人就如流云般散去了,我和五姑娘也准备走回流水阁去了。

走到半路。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个没忘,五小姐听了嘴角扬了扬,就从自己袖子里面掏出一块花布包的小盒子。从里面拿了几块桂花糕给我。说道

“刚才那份点心我没吃,想着你一会肯定肚子饿,便偷偷包了回来,正好这会拿出来给你”

我是激动的泪花都要流出来了,接过桂花糕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一天的我是光在边上看没吃着饭。本来早饭就因为起晚了没扒拉倒几口,连着中午一块陪罚在学堂,晚上又是在边上站着没吃到饭。

“谢谢姑娘,还是姑娘知道体恤我,你说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都怪姓云的,迟到不说还惹的这会子的事,我看他真应该去给自己爹看看才是”我边吃便嫌弃道

五姑娘听了倒是惆怅起来了,叹了一口气。

“哎,也不知道那海家的哥哥来了会不会管的了他。”

我听五姑娘这样说,便想到今日他在学堂干的那事。不禁开怀大笑道“姑娘,我一想今天他在学堂和太师顶话,太师一脸吃瘪样子,我就想笑”

五姑娘听了也是忽然噗呲一笑,我们主仆两就在后花园的长廊里面边说便笑悠哉悠哉的走着回去

走到竹园前时,那五姑娘便停下脚步,转身拉着我的手深情道“乔儿,这段时间谢谢你,一直在我和我小娘身边照顾。”

我一见这气氛怎么煽情起来,赶忙打虚道“姑娘,那里的话。奴婢也只是尽了下人该做的。说句实在的虽然府里的多少不待见我们,但你依然是侯府的子嗣,我想老夫人也是这般考虑的。”

“况且你又和三姑娘计较什么,她的见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和那王八赛跑一样不上道。和她置气什么呀,伤的是您自己的身子呀。”

其实我在侯府这个月观察来看就五姑娘最是通情达理,可惜她在侯府地位低,是又害怕又自卑。

她的前程就跟在迷雾里飘荡的小船一样,是看不清路又找不到曙光。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靠岸。

五姑娘听了这话后也只会心一笑,不多说什么..等我两回屋后就各自歇下了。等待明天海家长子的来“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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