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我甚至能听见那种有力的“砰砰”声,我的大脑告诉我,如果我被抓住,我就死定了。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换上一副什么也没发现的神情,冲妈妈微微一笑,转过脸客气的请“医生们”进来,领头的那个凶神恶煞的医生明显被我搞糊涂了,不过他还是顺从的往屋里走,后面的人紧跟着也进来了。一个矮个子的“医生”走在最后,他关上门后就站在了那里,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出口。
我佯装没有看到,依旧礼貌的领其余人坐到餐桌边上,领头的“医生”四处打量一番后,毫不客气的坐下来。他既没有要证实我身份的意思,也没有想要向我介绍一下自己的意愿,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眼里的痞气丝毫不加掩饰,也许在他眼里我已经是只笼中鸟了。
“医生,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妈妈会先和你们聊聊我的情况的。”我向他们笑了笑,转身准备去岛台。
我的话音刚落下,离我最近的瘦子“医生”就猛的抓住了我的手,阻止了我的动作。
他的手非常有劲,手掌也很粗糙,让我感觉好像是被一把铁钳死死的夹住了,冷汗顺着我的脊背淌下来,我得继续演下去,我露出一副疑惑又无辜的神情望向妈妈:
“妈,时间错位症是什么随时会发疯的精神病吗?这是怕我突然发疯吗?”
妈妈还没来及说话,那个领头的“医生”冲瘦子摆了摆手:“松开她!维克托!”
那瘦子这才松开手,我看见被他握住的手腕已经紫了,在隐隐作痛。
“请原谅,小姑娘,维克托是位实习医生,我带他出来见见世面,他太紧张了。”
领头的“医生”咧开嘴笑了,接着说道:“外面还在下着雨,我想我们确实需要一杯热水暖暖身子。”
“安安,快去吧,医生们一定都冻坏啦。”
这时候,妈妈才反应过来似的补充了一句。
我应和着,先给他们端上了杯子,然后来到岛台上让沃森重新煮好了热水。锅里的热汤也刚刚煮沸,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翻滚着。我横下心来,想到待会儿可能是我唯一逃走的机会了,心跳又不自觉地加快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我端起热水壶和煮沸的热汤锅,向餐桌走过去,路过门口的时候,我装出才注意到矮个子医生存在的样子不好意思的说:“哦!医生!实在抱歉!我都没有注意到您!”
我向矮个子靠近,边走边说:“您一定冻坏了吧!我给您倒一杯热开水吧!”
矮个子刚准备张开嘴巴拒绝,却看到我将整壶热开水向他的身上浇过去,他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的愣住了,下意识的用手接住了滚烫的热水壶,壶里的热水洒在了他的脸上和下巴上,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嚎,丢掉了热水壶,痛苦的倒了下去。
后面餐桌上的人也被吓了一跳,但是他们反应很快,领头的“医生”骂了一句脏话,其余的人都冲了过来,凶相毕露。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将热汤和铁锅砸向跑在前面的瘦子,热油浇到了他和后面领头“医生”的头上,落满了地板,瘦子立马痛苦的嚎叫着跪倒在了地板,紧随其后的那个医生踩到地上的热油,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半晌都爬不起来。而那个领头的“医生”,竟然像没事人一般的推开挡在他前面的瘦子,径直冲我跑了过来。
我看见他被热油浇过的脸庞破了皮,露出了里面银灰色的金属骨骼。
该死的!是个机器人!
我转头迅速的拉开门向外边奋力的跑,耳后响起妈妈的尖锐的叫声:
“沃森!锁上门!“
可惜她晚了一步,我已经冲到了走廊,向着楼梯狂奔。
领头的“医生“也追到了门口,他拔出了藏在腰后的枪,用那种傲慢的强调在后面冲我喊话:
“我劝你站住!小杂种!我开枪你就死定了!“
这是个长条形的走廊,我知道他说的没错,我就像一个涂着红色油漆的靶子,他可以轻易的击中我。但我依旧没命的跑着,马上就要到逃生楼梯了,我不甘心!
不远处响起了保险栓拉动的声音。
就在我有些绝望的准备闭上眼睛时,我的肩膀却突然一沉,一个灰色的影子踩着我的肩膀跳了出去,它太快了,像一支灰褐色的箭,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砰!“
一声巨响,子弹打在了逃生门的金属把手上,溅起了一阵火花,我趁机拉开门,向楼下跑去。
我一路都在狂奔,一直没完没了的跑,不断的左右拐弯,直到自己实在跑不动了,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了。
缓了一会,我才开始打量起四周,这是城市深处的一条街道,和家里已经有一段距离了,看来我真的跑了很远了。
他们没有追来,我暂时安全了。
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一只猫给救了。
希望它没事……
监管者应该不会残暴到对一只猫下毒手吧。
我心里为那只小猫祈祷着,也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
夜幕已经降临,街道上却依旧热闹,雨水也没有停歇的意思,我感到很茫然,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躲,我也不知道监管者的耳目可以伸到哪里,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监管者,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决定先混入人群中:在入睡时间到达之前,人群中我才是安全的,但是一旦过了那个时间,街道将变得异常危险,我也将暴露无遗。
我戴好卫衣上的帽子,掩住口鼻。
我无家可归,成了名副其实的流浪者。
我需要在那时间之前找到一个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