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有女初长成,娉娉婷婷,豆蔻年华,热普拉的音乐在庭院中响起,伊帕尔欢快的舞步旋转着,她开怀的笑声就像吐番的哈密瓜一样甜,在这春风不度的地方,偶闻如此明媚的声音,让人心中都暖了起来。
夫人阿米娜罕满脸欣慰的对艾力道:“老爷,你看我们的女儿”,艾力捋着胡子,也开怀的很,能看到家人如此,不能不说是上苍的一种恩赐,在这风雨飘摇的年代,毕竟是今日不知明日事。
伊帕尔舞到阿爸阿妈身边,绕着他们,阿米娜罕笑迷了眼,“阿爸阿妈,跳不动了,你自已玩吧”。
抱着草垛子过来的坎吉,见大伙儿围在院中载歌载舞,欢喜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个跃身,凑到大伙中间,他挨近伊帕尔,和着伊帕尔的脚步,摆着肩膀,舞着。坎吉就是家仆米古的儿子,米古常趁着采买的机会,负责着家中和城里各分小组的消息传递,但因一次不幸,感染了风寒,没能留住性命,艾力感激他的恩情,对坎吉,就像对自己的儿子图尔都一样,坎吉也不负艾力所望,练就了一身的本领,艾力对他更是青眼有加了。
伊帕尔帕尔对坎吉道:”你怎么在这儿?没跟着哥哥?”,
坎吉腼腆的笑笑,言:“今儿,我去干活,见后坊营,多了几匹新马,我大了胆子,和他们说,我会些训马术,可帮他们训马,他们见我主动要活干,高兴的就让我拉了一匹过来试试,我现在把它栓在后院了”
伊帕尔停下舞步,道:“你连马都没骑过,如何训呀?”,“阿里木大叔他们都有经验呀,再加我们也该找机会,偷偷学学骑马了,万一以后……,这可是个好机会,小姐,我们现在去吧”
“等会儿吧,约上哥哥和努丽雅一起”
“我听到我的名字了,你们在说什么呀?”努丽雅突然从伊帕尔身后冒出来,她甜甜的小酒窝,一脸笑着,让人看的特别开心。
伊帕尔刚想回她,坎吉却抢了话去,“没什么,你不去跳舞,尽往这边凑,做什么”,
努丽雅撇撇嘴,怼道:“你怕我,坏了你的好事?我才不会当这陈咬金呢”,努丽雅说完,对他装了个鬼脸
“你……”,坎吉瞬时红了脸
伊帕尔微微一笑,装傻道:“你们俩闹着吧,我要到廊下去歇会儿”
瞅着伊帕尔,坎吉也想跟过去,可又觉得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寻的机会,就这样让努丽雅给白白浪费了,好不甘心。
“嘣!”,院门突然被踢开,进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他们堂而皇之的走到院中,带头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近些年来接替守备的,府上的常客——巴图尔参将,这个巴图尔,矮矮的个子,圆滚壮硕身材,活像颗行走的土豆,一张半老不少的脸,说话阴阳怪气
艾力见他们,不紧不慢的迎上去,只听参将道:“艾力和卓,还是你惬意呀,我们就没这个福气了”,艾力无意和他多言语,直接吩咐阿里木他们去准备吃食,巴图尔带着他的手下,熟门熟路的走进堂屋,耸耸肩,扭扭脖子,松快一下胫骨,指手画脚的又道:“四面土墙,一张破桌,几块旧垫,那像城主的家呀,艾力,你也该拿出些贴己,整整了,让咱们也可以吃的舒服些”
艾力道:“参将说笑,我只是个阶下囚,有瓦遮头、有食裹腹,已是不错,这‘贴己’又从何说起”
巴图尔朝艾力啐了一口,和他的那帮手下嚷嚷:“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年头,竟还有向我们哭穷的”,屋里响起了一片刺耳的笑声。
努丽雅见这些人进门,赶忙让伊帕尔回楼上去,伊帕尔不想总做逃兵,她也想和家人一起对付这些人,可她也知道,自己没用,只会添麻烦,因此她还是像以前那般,躲进了屋里,惴惴不安的竖着耳朵听下面的动静,回想这帮人进来,那狰狞的笑容,刚刚的快乐,显的很不真实,犹似那昙花一现的美好,撩拨着人的心绪,最终可以品茗的,只有美梦过后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