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角兽兽躯一直,随后便瘫软下去,落在地面升起漫天尘灰,彻底没了生机。
至于那只巨鸟,早被陈若风突破时所散发的神魂之气所震晕,所以还未来得及反抗便死于睡梦之中。
好不凄惨。
但陈若风可不会有丝毫的怜悯,毕竟这种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能让它痛快的死去算是对其最大的恩惠。
望着周围残破的环境,陈若风甩了甩被兽血沾染的手臂,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滴滴兽血洒落在地,使原本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了几分。
这次突破,他的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要是在遇到柳川与夜使者等人,大概只手之力就可彻底灭杀。
这就是境界间的压制。
不过。
只手轻抚右侧断口,想象中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有的只有凉到心处的寒意。
可是,只要成功突破了,这些又能算什么呢?
将身上残破的旧袍震碎,陈若风体表神魂涌动,一件崭新的蓝色长袍幻化而出。
略作打量,感觉也是合身。
随后陈若风袖袍一挥,将面前的断树,土粒纷纷被扫向一旁,然后径直走到崖边的一处空地上,转身席地而坐。
光突破而不熟悉力量这绝对是大忌,所以趁现在突破完毕,陈若风也是静下心来,安心熟悉暴涨的力量,以及恢复伤势。
不一会崖岸就传来了时断时续的呼吸声,除了呼吸外,就只有夜风吹过面前细石堆所发出的“沙沙”声。
这种环境修炼起来倒也惬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还在半空上的一轮明月,逐渐升到了陈若风的头顶。
修炼使陈若风浑身都流转着银白色的琉光,月光挥洒在其身,则更甚,两者结合显得十分圣洁,尊贵。
一整夜的修炼安静的令人害怕,按理来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定会引来不少玄兽。
可能是畏惧陈若风本身的实力,也可能是惧怕在此的两头玄兽,不过那也是后话。
清晨,眼眸微张的陈若风似是想到什么,站起身来,朝兽尸处大手一挥。
周围顿时狂风大作。
紧接着陈若风张开紧握的手掌,凝视手心。
其中一道兽影正朝他发出阵阵怒吼,看起来像是一只缩小版的金角兽,那是兽魂。
昨晚赶着恢复伤势倒也忘了,今日刹一看就仅剩这只金角兽的兽魂,而那道火鸟兽魂由于实力较弱,早已消散在这空气当中。
望了一眼天色,烈阳高照,已然正午,是时候回去了。
将手中的兽魂如同吞服丹药般扔进嘴里,陈若风来不及炼化,便踏上返程的道路。
境界的突破使他速度都快了数分,周围原本清晰可见的颗颗大树,现在就犹如一片绿色的光幕,任自己在其中自由穿梭。
仅是盏茶的功夫,陈若风就从北冥森林深处奔行而出,不远处的村庄若隐若现,他仅仅只花了片刻时间便已然到达。
静立在村子外,陈若风瞥了眼右侧空空如也的袖管,也是有些犹豫,不知要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还是略作遮掩。
他是神魂之躯,所以失去的肢体只需静心修养几天就可恢复,但凡洛琪对此完全不知。
轻叹一口气,为了避免被凡洛琪连连追问,对自己造成困扰,陈若风最终还是决定遮掩一番,防止被其看出。
话虽这么说,但陈若风不知道的是,自己其实也在不经意间,被凡洛琪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说干就干。
只见他凭空朝右臂向下轻抹,一条黑色的丝带垂落,不多不少正好遮住断臂之处,霎一看倒也奇怪。
走进村内,果不其然当众多村民见陈若风这种“新颖”的造型,都纷纷停下手中的事,起初是好奇,最后竟是聚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陈若风早已料到,于是没有理会周围奇怪的目光,加快脚步,径直朝白老家的方向走去。
当陈若风来到白老家时,发现屋前的院门没有关,而门后小院也没有一道人影,这让他不经有些疑惑。
通过敏锐的神魂,陈若风在白老家隔壁感受到一些异动,有落棋所发出的“噼啪”声,以及时断时续的拔草声。
事情也就了然。
白老家隔壁其实也住着一户人家,其内只有一个老人独居,与白老这种归隐山林的强者不同,老人只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虽说老人没有修为,但一手琪艺可谓是登峰造极,恰好白老也对棋艺有所专研。
久而久之,两人也就越发熟络起来,凡洛琪也时常会去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两人的事可以说全村皆知,所以陈若风知道倒也不会稀奇。
纵身跃上墙头,目光所及处只有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果然凡洛琪这妮子正在帮老人打扫前院。
石桌旁站立的那个老人,正埋头研究面前那盘残破的棋局,听到墙上动静,抬头望向陈若风的方向,视线浑浊。
最后视线,由高到低,由远及近,凝视着陈若风,貌似老迈昏聩的老人,有些认不清。
良久,老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用布满老茧的手掌拍了拍满头银发的脑袋,笑着说了句:“小伙子,蹲在上面也辛苦,要不要进来歇歇,陪我这老头子下上一手?”
埋头干活的凡洛琪以为老人在叫自己,也是转过头来,正好瞧见蹲在墙上的陈若风。
先是眨了眨水灵的大眼,随后冲着陈若风挥手,惊喜道:“若风哥,你回来了。”
陈若风先是对凡洛琪微微点头,然后朝老人笑着摆摆手,说道:“小子对棋艺一窍不通,怕是不能如老先生所愿。”
“没事,就来陪陪老朽也行。”老人犹不死心,毕竟自从白老走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与他痛痛快快的在棋场上“尽情厮杀”,心里也是憋屈的很。
“这个...”陈若风低头沉呤,不是说他不想,而是真的不熟,虽说他之前还是帝国太子时曾看过数本棋谱,下过几次棋,但距今已经过了很久。
现在要他上场,也是勉强。
可老人却不会管这么多,见陈若风似乎有所意动,便旁敲侧击,说的唾沫横飞。
捂了捂额头,陈若风想想也就顺了老人的意思,反正修炼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一味的高压只会降低修炼的速度。
“那小子就来陪老先生下上一手,还请先生不要嫌弃小子棋艺不精。”双脚猛地一踏,陈若风便从墙上飞跃而下,落在老人不远处。
见陈若风同意,老人笑着点点头,随后不露声色地瞥了眼一旁发愣凡洛琪,发现她面色微红,牵拉着脑袋,不敢与陈若风有丝毫目光上的对视。
老人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内心所想?
眼珠一转,发挥了自己老顽童的特性,温声道:“小琪,你先回去吧,借你小相公给我用用。”
“啊?”原本还在发愣的凡洛琪,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回过神来。
先是幽怨的看了老人一眼,羞涩道:“天爷爷,你在说我就不理你了。”
凡洛琪原本微红脸儿现在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说完紧接着连忙埋下头去,双手不停的绞着,看起来非常紧张。
过了好一会,才敢抬头望了陈若风一眼,见其面无表情,也就松了一口气。
老人见凡洛琪羞涩成这样,也不再语出玩笑,咳嗽两声,脸色一正道:“好好好,天爷爷就不逗你了。”
听老人解释后,凡洛琪脸上的潮红才逐渐褪去,也知道留在这里只会给他们造成麻烦。
于是先对陈若风说了一句什么,随后朝老人莞尔一笑,告辞一声,便脚步匆匆地走了。
一朴素老人,一残疾少年,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而站。
纵观全院,除了位于中央那栋残破的茅屋,就只有陈若风面前这台半旧的石桌。
由于老人的身材比较矮小,所在站在石桌面前不高不矮。
可陈若风不同,他想要与老人下棋,就得把半个身子都趴伏下来,这样的下棋方式看起来也颇为诡异。
而且就只有自己坐着,让老人站着,这也不符合礼仪。
望着一脸尴尬的陈若风,老人很快猜出他心中所想,也是不在意的摆摆手,对陈若风微笑道:“不用担心我这个老头子,你想坐就尽管坐吧。”
得到老人同意的陈若风,也就不在忌讳,随手朝围墙处凭空抓去,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片区域的围墙凭空消失。
只留下一个大缺口,以及漫天的尘灰,这将刚回到小院的凡洛琪都给吓了一跳。
手臂一抖,将“石凳”上停留的灰尘尽数抖净,瞥了一眼石桌对面的老人,想象中惊讶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老人一脸平静的望着陈若风,犹如他做了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笑骂道:“小伙子,你这是要把老朽的家给拆了?”
“我相信只要下得一手好棋,老先生就不会在意这么多。”陈若风将“石凳”放在身后,坐下,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对老人淡笑道。
“你这小子还真够滑头的,那老朽可就很期待你所说的好棋究竟如何。”
话罢,老人笑着伸出手,指了指桌上的黑棋,示意陈若风先手黑棋。
从一旁的棋盒中抓出一把黑棋,陈若风没有过多犹豫,首先将一枚黑棋放在居中之处。
老人见状也是没有犹豫,捻子,落子,动作娴熟,行云流水,看起来颇有美感。
正所谓内人看门道外人看热闹,两人对局在常人看来,也只是提子,落子这么简单。
但只有真正内行的人才会知道,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包含了何等学问。
这就好比行军打仗,要排兵布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