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城东街西郊有一栋占地面积极大的院子,院子大门开着,时不时的有人进出。
陈小桃浑浑噩噩的走了进去,连身边经过的人跟她打招呼都没有听见。
直到她迎面撞上了个妇人,这才让她的步子停了下来,陈小桃抬起头看到是自己的母亲时,心中的委屈突然翻涌而出,眼泪如决堤洪水夺眶而出。
陈氏被陈小桃的样子吓了一跳,丢下手中的伙计,跟这里的领事说了一声后,便拉着陈小桃进了屋子。
陈小桃一路哭着,引来许多人的围观。
众人叽叽喳喳的询问陈小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陈小桃一句话都没说,跟着母亲进了屋子。
“小桃,到底发生了什么?”见陈小桃的情绪缓和了几分,陈氏便问道。
“娘,师父不要我了,她说我只是他的丫鬟,他一点都不在乎我。”小姑娘越说越气,眼泪不争气的继续流了下来。
“我的傻姑娘。”陈氏替她擦干眼泪,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抚摸她一头乌黑秀发,“你的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当时虽然没在场,但我知道你小雨说的一定是气话。”
陈氏扶起陈小桃,看着她的眼睛道:“是不是你又调皮,惹你师父生气了?”
陈小桃听见陈氏的话后,有些生气,“母亲,难道不相信女儿说的话吗?”
陈氏摇了摇头,“你是我闺女,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怎么会不相信你说的话呢,可你好好想想,莫小雨是什么样的人,他能说出这种话吗?”
陈小桃陷入沉思,师父的为人虽然不太靠谱,但却对身边的人很是照顾,他绝对不会说出丫鬟仆人这样的话……。
摇了摇头,陈小桃不解的道:“虽然我了解师父的为人,但他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小桃,即便他说了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陈氏面露不悦。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陈小桃瞪大了眼睛,“是他说错话为什么要我原谅他?”
“你这孩子,怎么就死脑筋呢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忘记了当年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就死了,那还能跟你说这么多话。”陈氏说几句话气就喘,这是常年疾病缠身所带来的后遗症,咳嗽了几声后,她继续说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是谁教你读书识字,是谁叫你行医看病,又是谁提供你住的地方,这些你全都忘了吗?”
“我没有。”陈小桃弱弱的回了一句,可心里还是很难受,只是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不敢再反驳。
“你知道就好,好好反省吧,我先去干活了,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去,以免带着情绪回去惹你师父生气。”陈氏说完后,丢下陈小桃出来了门。
“陈姐,小桃没什么事吧。”见着陈氏气呼呼的走了出来,旁边的一个与之相熟的妇人问道。
“小孩子嘛,能有什么事,过会就好了。”染坊里人很多,不时会有磕碰,这不好巧不巧的一个裸露着上身的壮汉就撞到了陈氏的身上。
“对不起啊,陈大娘。”壮汉面露羞愧,年纪并不算太大,但懂事得让人心疼,一般年轻小伙,谁会愿意来染坊这种地方工作。
陈大娘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连说没事,下次注意点,你先去忙吧,这些客套话。
……
时间不长,陈小桃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趁着染坊放饭的功夫,悄悄的离开了。
小女孩的身影走在斑驳的石板小径上,始终闷闷不乐的,她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师父是自己和母亲的恩人,即便说了伤人的话,自己也应该原谅他。
可师父也曾说过人人生而平等,没有人是天生的王侯将相,也没有人生来就是丫鬟仆人,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她觉得师父说得对,所以他怨师父,不止因为莫小雨说话不算话,还有就是自己都出来这么久了,师父都没有出来找到自己,真是气死人了。
小女孩一边走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将那石子想像成了莫小雨的样子,越踢越使劲,仿佛要把心中的郁闷全都撒卸出去。
可她并不知道在她身后不远处,正有两道身影快速的靠近她。
陈小桃没有任何发现,一直低着头,与石子较劲,感觉眼前一黑,情不自禁的惊叫了一声。
“救命啊,救命啊。”
“小姑娘,别费劲了,即使你喊破喉咯也不会有人了来救你的。”阴鸠的声音在陈小桃耳边响起。
“放开那个女孩。”一个提着饭盒,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快步走了了过来。
“有多远滚多远,少他妈多管闲事。”阴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个说话的男人明显努力了,他刚才刚说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眼前的小女孩,可他的话音刚落,眼前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傻头傻脑的大块头,这不是打他的脸嘛,能不生气吗?特别看见身边自己同伙憋笑表情,他就火冒三丈。
少年模样的壮汉摇了摇头一脸的倔强,“你放开她我就离开。”
“找死。”阴鸠男闪电出击,一拳打在眼前那名少年模样的壮汉身上。
少年急退三步,方才站稳脚步,此时的他面色一片潮红,嘴角有一丝殷红血渍流出,显然是受了伤。
阴鸠男子一脸的惊讶,刚才他含怒一拳可是使了七分力,没想到居然没有一击解决掉眼前的少年。
同样的少年的脸上也流露出困惑,“你怎么能打疼我,我还没有被人打疼过。”
阴鸠男听见他的话后,险些一口老血喷了了出来,这小子的话太狂妄了自大吧,什么叫从来没有被人打疼过,这还是人话吗?
“以免夜长梦多,坏了大事,这小子有些古怪,你我二人同时出手速战速决。”场上的阴鸠男的同伙有些着急了。
阴鸠男点了点头,二人快速的朝少年壮汉袭去,毫无保留的攻击终于是将少年给击垮了,那少年终于倒下了,再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