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婊子?”王小蝶冷笑一声,整理了一下散乱的秀发,莲步轻移,坐在八步床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姨娘,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吗?”
张生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脸憋得通红无比,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狠狠的灌了一口,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王小蝶看到他的囧样,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怎么现在感觉很恶心吗?当初你爬在我身上上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呢……”
“别说了。”砰的一声脆响,能值好几两银子的紫砂壶被张生摔碎在地。
王小蝶果真不再说话,一时间空气变得安静了起来,只能听见张生那气吞斗牛的急促呼吸声。
……
一间布置简约的书房中,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姿坐在一面山水屏风前的一张椅子上。
青年人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眉毛细而长,他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好似融进了他身后的山水画中。
每过一段时间,门外都会响起巡逻士兵整齐的步伐声,铿锵有力,气势磅礴。
青年的嘴角轻微的上扬,放下了手中书籍,这时才真正看清他的长相,一张狐媚脸可真不像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倒像是个女子。
“果果,吃饭了。”就在这时房间里闯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身简单的居家服硬是被她穿得高贵了几分。
对于这么没有礼貌的妇人,青年人也无可奈何,谁叫这人是自己的母亲呢?他快步的走了过去,环住妇人的手臂,如一个孩子笑得天真烂漫。
饭桌上,只有青年和他的母亲雷氏,他们都没有动筷,好似在等什么人。
过了一小段时间,一名士兵进来说城主赶不回来了,叫夫人和少爷先吃,士兵说完后,便退了出去。
“你爹也真是的。”妇人一脸歉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果果,对不起啊,你爹暂时是回不来了。”
“没事,娘我们先吃吧。”雷果果陪自己的母亲用完早饭后又回到了书房。
雷氏坐在餐桌后的凳子上,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儿子,心里酸溜溜的,儿子以学业为重固然是好,可也得花时间陪陪自己啊!
雷氏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愁容,她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饭也吃不下,觉也去睡不好,最近都变得憔悴了几分。
“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怎么样了?”想到雷霸,妇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最近小鞍山山贼猖獗,过往商团损失惨重,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了里,城主府就收到了不下几十封的书信,全是关于小鞍山的,雷霸迫于压力不得不出兵前往小鞍山。
“进来。”雷果果屁股都还没坐热,又有人来找他。
进来的是个中年人,嘴角的两撇胡须最是扎眼,让人见过一次后就印象深刻,很难再忘记。
他的胡子浓而密,跟他的眉毛差不多,眼睛落框很严重,连带着脸颊都有些塌陷的趋势,他的五官整一个断层山脉一般,高低起伏,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缓步朝雷果果行去,这才发现他的右脚是跛的。
“你找我?”他神色傲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坐在雷果果的身旁,拿起桌上雷果果未喝完的茶杯一口饮尽。
雷果果也不怒,只道:“那家伙可并不简单,我们最好小心为好。”
中年人轻蔑一笑,“何必涨他人志气,你这人做事畏畏缩缩的,难成大器。”
雷果果笑了,“跟你比起来,我可差得太远了。”
中年人腾的一下起身,身上的气势突然高涨了起来,眼中杀机必现,“你这是找死!”
雷果果并不害怕,反而有兴致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戳到痛处了?”
中年人气得脸都扭曲了,看了看云淡风轻的少年,身上的气势如洪水泄堤,握紧的拳头也松了下来,“你为何会如此忌惮那个叫莫小雨的少年?”
雷果果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更何况他也不想轻易撕开自己的伤疤,说道:“如此拙劣的手段以他的智慧恐怕早就猜到了我们。”
中年人不服,疑惑的道:“我并没有直接经手,怎么可能会查到我们头上?”
“问题没出现在你那里,是我太高估了那个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雷果果面露寒霜,“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不做出特别出格的事,莫小雨即便知道是我们想要嫁祸他,他也不会找我们麻烦的。”
“但是……。”话锋一转,雷果果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意味深长的道:“但是如果他身边的人出了事的话就不好说了。”
中年人撇了撇嘴,并未放在心上,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能翻出什么浪来,倒是雷果果这人太过优柔寡断,以他的身份,对付这种市井小人物不是手拿把撰嘛,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忌惮什么?
“你最好记住今天我说的话,否则出事后,即便是我也保不住你。”雷果果自然知道自己的话眼前的男人并未听进去,“还有就是再过一个礼拜,我的老师就要到榆林城了,我可不希望再出什么幺蛾子。”
中年人摸了摸凹陷的脸颊,将心中的那股仇恨重新埋回心中。
榆林城街道日益繁华,今日更是与众不同,很多读书人都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重大的消息,那就是黎噶老先生要来榆林城授业讲课,这对于读书人来说,那可真的是天大的喜讯啊!
黎噶老先生,学识渊博,桃李满天下,很多弟子都在南越国任高位,所以天下读书人都对他很是尊敬。
今天正是黎噶老先生到来之时,所以街道两旁都围满了人,也好城主府早就做好了准备,以至于官道上并不拥挤。
铁甲森森的府兵在官道两侧形成铜墙铁壁,此时的街道上一马平川,看不见任何障碍物。
午时刚过,城门缓缓打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缓缓使来。
外围的人群削尖了脑袋往上探,一时间人潮如浪潮一般席卷铁甲森森的壁垒,一浪胜过一浪,现场险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