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等到你了,请跟我来。”那人欣喜的前面带路。
如果说张府是人间宫阙的话,那林府更像是海市蜃楼,这种景象只有在精神错乱的时候才会看见,高大的楼阁点缀在方亩之地上,排列得如此的井然有序,假山如真实的青山,湖水又像是蜿蜒的河流,楼阁没有金碧辉煌的气势,更多的是一种淡然的雅致,每一处,每一景,都是一种伊始的悸动……。
大厅内,已经准备了美味的食物,饭桌上气氛融洽,相谈甚欢,莫小雨从初始时的拘谨中慢慢走了出来,可以闲庭信步的举杯邀欢,而他旁边的张法杰,全程都心不在焉的,没有一点食欲。
“来,小雨,多吃点。”林家主母的温和,是莫小雨走出拘谨最大的功臣,她看莫小雨的眼神中充满了溺爱。
“谢谢,林姨。”莫小雨受宠若惊。
“客气什么,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叫下人再去准备。”她笑道。
莫小雨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爱,像是襁褓中的婴孩,聆听这世界最美妙的音符,深深的敲在了他的心里。
林皋也笑着附和道:“小雨啊!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莫小雨憨憨的说好,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如此放松过。
林贤看着莫小雨也是十分喜爱,不过他不善言辞,所以只一个劲的给莫小雨夹菜,他不知道莫小雨喜欢吃什么,所以每一样他都夹了一次,此时莫小雨的碗里已经堆砌了一大堆的菜肴。
这份属于兄长的爱意,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厚重,所以莫小雨忍着反吐的冲动硬是全给吃完了。
酒足饭饱后,大厅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刻意回避关于林綰清的话题,可张法杰并不知晓,他无意中的提问,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沉默的好一会儿,还是莫小雨率先问道:“我是医者,关于林姐姐的病情但说无妨。”
张法杰瞪大了眼睛,不是来相亲的吗?怎么变成看病了,林綰清到底生了什么病啊?这一家子的人都闭口不言,让张法杰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哎,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林老爷摇了摇头,不愿多说,莫小雨看见林老爷的眼中隐隐出现了一层水雾。
林夫人的眼睛里泪水汹涌,悄悄的用衣角抹着眼泪。
林贤看二老的样子,心里也十分难受,他站起身,引着莫小雨和张法杰悄悄的退出了大厅,朝着一处雅致的别院而去。
穿过圆弧形的拱门进入到了院子里,院子内绿色如茵,翠绿色的爬山虎爬满了拱门,园中有一株干瘪的树株,上面点缀着几多红花,这是一株紫荆花卉,在丑陋的身躯上,居然倔强的长出了花朵,娇嫩的花朵与干瘪的树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份与众不同深深的震撼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院子中有三间屋子,三间屋子规模都不大,只占了整个院子三分一的地方,其余地方一片绿茵,让人仿佛置身在大自然的怀抱中。
三间屋子呈品字形排列,大小相差不大,那唯一开着的房门内,走出来一名侍女,她的手中拿着药罐,一片愁容,当她抬起头看到莫小雨三人时,快步走到三人跟前,一脸欣喜的道:“大公子,你怎么来了?”
女子虽说穿着简约,但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典雅,像是教书先生。
“我妹妹的情况怎么样了?”林贤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关心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给人一种审犯人的感觉。
“还是老样子。”丫鬟虽知道林贤的性格,还是难掩失落,府中的人都知道自己倾心林贤,可正主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林贤的语气十分冷淡。
丫鬟的眼睛里一丝怨毒一闪而逝,匆匆离去。
莫小雨有些错愕,这女子看似知书达理,没想到心中却住了个魔鬼,他看了一眼林贤,便猜到了一二,由爱生恨的戏码比比皆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被自己碰见了。
林贤带着莫小雨和张法杰进入了房间,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张法杰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瞬时脸色通红一片,莫小雨虽然感觉很难受,但却能够忍耐,没有像张法杰那般出糗。
房间装饰雅致,穿过紫色吊坠帘子进入里面,床上躺着的女子紧紧的闭着双眼,脸色枯槁,眼眶深凹,整个脸颊脱水严重。
“小妹。”林贤看着床上那人的样子心如刀绞,每一次看到她的样子都忍不住一阵阵心痛。
莫小雨看着匍匐在床边抽噎出声的林贤,心里也是难受极了,曾几何时风华正茂的林綰清居然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如何不让人心痛。
“怎么会这样,不,这不是她,这一定不是她。”张法杰癫狂的叫嚣着,巨大的失落感让他奔溃了,他还依稀记得林綰清的样子,温婉自信,和躺在床上的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莫小雨也陷入震惊中,根本没有拉住失望逃离的张法杰。
过了许久,林贤才从悲戚中走出来,“让你笑话了。”
“林大哥对妹妹的情感天地可鉴,我想老天爷会保佑令妹过难关的。”莫小雨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治好你妹妹的。”
林贤摇了摇头,“小雨,我虽然知道你医书高明,但我妹妹的情况……。”
“林大哥,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医好她的。”莫小雨打断了他的话。
林贤感受到莫小雨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心里十分震惊,他的眼睛里水雾浓稠,重重的点了点头,“小雨,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