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行将毕业之际,我们进行了升学考试。据老师透露,这次考试,县里的重点中学会根据这次的考试情况择优录取。
我不知道我是以何种心态迎接这场考试的,我只知道我最后考得并不好没有被选中。而柳雪怡等几个则超常发挥,成功获得了名额。也就是说,我没有机会和柳雪怡一起读完初中了。
毕业那天,拍完集体照后,柳雪怡同几个关系紧密的女同学在单独拍照。我看着她们,感觉十分难舍,满心期待她能和我留影纪念一下。
她发现我在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转而满脸笑容地向我招手:“盛夏,过来呀!”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和我留影,虽然不是单独的,但这样子我也心满意足了。于是我赶紧跑过去,站在她旁边,挤出了一丝笑容。
“真是遗憾啊,你怎么搞的!”她问我,“平常发挥得那么好,一到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我“嘿嘿”一笑,说:“谁知道呢,不过这样也好,去县里读书学费太贵,我爸妈压力大。”
“没关系,说不定我们高中会同校呢。”她安慰我说,“当然了,前提是你得用功读书。”
“我会的!”我答到。
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而且气氛没有一丝尴尬。
在跟她告别之后,我扫视了一下同学们,忽然想起,何不跟蓝望秋也拍一下留念照呢?毕竟她可是我的第一位女同桌呀。
可惜,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整个暑假,我和伙伴们疯狂地玩耍。小学同学分别的伤感被完全抛置脑后,在我们眼里,只有湖水、内裤,以及炎炎夏日。
在度过了短暂而愉快的假期之后,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走进初中校园了。
初中的管理体制跟小学完全两样。不仅实行内外住宿式管理,还有晚自习。
学校规定,学校离家有两公里以上的,都要住宿舍。我自然而然地得住宿舍了。
开学这天,校园内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人数之多,让我的紧张感又涌了上来。我根本没办法注意碰到的是哪些人,刚才我站在树底下的时候,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从我眼前经过,但我完全没注意到是哪个同学。
我小心翼翼地提着行李往宿舍方向走去。在此之前,我已经了解到自己分在哪个班级,住哪个宿舍。
进了宿舍,我注意到这里面已经差不多住满了,只有最里头的上铺还空余着。
我赶紧走过去,将行李放上去,然后爬上去整理我的小窝。
我离开父母独立生活的起点就从这个小窝开始了。
宿舍内都是不认识的同学,大家彼此之间都不说话,只是整理着各自的东西。
不一会儿,一位戴着眼镜的男老师走了进来。他环顾了一下我们,开始微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各位同学们好啊,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啦。我姓谭,以后你们就叫我谭老师吧。”
他和善的口气打消了我们不少人的紧张感,有人还回了一句“老师好”。
他手指扶了扶眼镜,接着说:“那么下午呢,大家都到教室里去,找座位,点名报到。”说完“呵呵”笑了几下,出去了。
教室的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姓名及对应的升学考试成绩。
“喂!盛夏!这边!”
我刚走进教室门口,一声银铃般的女声就叫住了我。我依声瞧去,原来是一位扎着高马尾,面若白雪的标致女生。
我满心疑惑,这是谁?信步走到她面前。她旁边还坐着一位同样靓丽出众的女生,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我。
“你是……”我疑惑地问。
那名叫我名字的女生有点生气,冷哼着说:“切!才一个暑假而已,就把我忘了。要是柳雪怡在你面前的话,人家不用说,你肯定立马认出!”
“她是你以前的崇拜者蓝望秋啦!”旁边的女生接口说到。
听到这名字,我蓦然醒悟,赶紧道歉:“啊!原来是你啊,真抱歉呢!”我打量她一番,继续说到:“我并没有忘记你,只是你现在变化真的,让我感觉跟以前的你完全联系不起来。”
蓝望秋没来得及开口,她旁边的女生又说:“那是因为以前你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柳雪怡身上,而忽视了她的成长及变化!所以你对她的印象仅停留在四年级!”
蓝望秋掐了她一把,说:“喂,你有完没完啊!”
我觉得有点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蓝望秋则笑嘻嘻地说:“哎呀,不管怎样,能再次同班一起学习,就是有缘。赶紧的,”她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我们再做一次同桌!”
跟她一起的女生似乎要说什么,被她推到一边,边推边说:“你给我走开!”然后用一种渴望、迫切的眼神看着我。
我手足无措地看了下四周,发现其他同学都是男女分开做的。
我尴尬地指了指她身后空着的座位,有点支吾地说:“我想我还是……”
“你给我坐下!”
未等我说完,她就一把将我摁在椅子上。
“靠!力气还挺大!”我心想。
蓝望秋紧接着坐在我旁边,左手放在桌面,右手搭在我椅子的靠背上,盯着我。
“你可能想象不到,”她用略带挑衅的语气说,“这个暑假,我把一个男生给揍哭了,你知道他哭的场面有多滑稽吗?这么说吧,那天我们家的母狗当场生崽了。为什么呢?因为它笑得太厉害,把持不住了!”
她说完给她朋友使了个眼色。
她朋友煞有介事地说:“上天保佑!毫无疑问,这是真的!”
好吧,她成功把我吓到了。当然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她现在的变化。
小学时,自从她开始对我好之后,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以垂马尾,举止乖巧,言辞温柔的形象示人。可如今看来,却像个小太妹一般。
此时我的处境真的是左右为难,尴尬无比。
谭老师一溜烟走上了讲台。
他看了我们一眼,“嘿嘿”笑了几声,说:“看来大家彼此相处得很不错。但我还是要说明一下,初中,不能再男女同桌了,非常抱歉哈。”
不用怀疑,就是在说我和蓝望秋呢。
几乎全班同学都往我们这边看。
我此时已是火烧脸颊,赶紧起身坐到后位。
蓝望秋则是掩嘴偷笑,发出轻微咯咯声,并趴在她刚刚坐在她身边的朋友的肩膀上,笑眼弯弯地对着我。
我都开始觉得是她故意整我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是安静地坐着。因为蓝望秋她们的注意力都被班上一个帅气十足的男生给吸引过去了。当他站起来自我介绍:“我叫萧影”的时候,我能清楚地听到蓝望秋她们发出轻微的“哇”的声音。
夜晚。
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宿舍越来越响的动静惊醒了。
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我看到大家都已经起床,穿衣刷牙,忙得不可开交。
见此情形,我虽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为防万一,还是起床穿衣,跟他们一样忙活起来。
而此时,宿舍楼前已经有不少同学聚集着,拿着饭盒,似乎在等待着开饭。
我也走到他们当中。
看着漫天繁星,我懵了。
一位校警挥舞着手电筒,骂骂咧咧地赶来,扯着嗓子喊到:“都给我滚回去睡觉!现在才一点多钟!该死的,怎么每年的新生都这样!”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