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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情人无望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要想办法让他说出他真实的想法才行。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起码有个准呀,让我心里有个数。”凌夏又想,风吹了进来,灯光一晃一晃的,凌夏的思绪也跟着一晃一晃的。那个年代,没有电话,要联系一个人,要么写信,要么跑到他面前,所以凌夏想找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己在那里瞎想。

“现在流行红笔绝交信,要不我也来封红笔绝交信给他,看他什么反应,如果他还爱我的话估计会很紧张的赶快写信给我或来找我告诉我说他还爱我,如果他不再爱我的话,可能就不会再回信了,或是在信里告诉我他不再爱我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管怎样,我还是得试一试,要不然,我的心定不下来,我对他的感情也不知应该如何处置才好。”凌夏想。

那个年代,流行交笔友,也流行用红笔写绝交信,其实写绝交信的人大多是不想绝交,而是用以退为进的方法去迫对方说出他的心里话或做那跟自己意愿一样的事。凌夏情商本来就低,挖空心思才想起了有这么个方法。方法想好后,凌夏的心反而安定了,没什么顾虑的凌夏,用心读起书来,把周末作业都完成了,然后复习了一下这周老师上过的课程,又把下周上课的各科的课程预习了一遍,然后就着深夜入睡。

月光高高地挂着,天空中的星星依然璀璨地陪伴着,凌夏梦里有月,也有星……

第二天,周日,傍晚还不到的时候已吃晚饭,这已是这两年多来不成文的规矩,是凌夏妈妈特意设定的时间,这样可以让凌夏早点回学校,太晚了回去会担心不安全。凌夏吃过晚饭,跟爸妈和弟妹们告别,便骑车回校了。

回到学校,刚好是晚自习时间,周末的晚自习时间由学生自由安排,就是说学校开放课室,学生自由选择,可上可不上。凌夏回到课室,开始了她的绝交信。

“潇,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感到很惊讶吧,是的,我自己也想不到我有一天会写这样的信,在这儿,首先向你说声抱歉!

潇,当我写这封信时,我的心在滴血,因为我是如此的不舍,不舍你我曾经的点滴,不舍那些有你陪伴我保护我担心我紧张我的日子,我记得在我生病时,你深夜不眠地陪伴,我记得我刁蛮任性深夜去观看黑社会来学校闹事时你紧张担忧的跟随,我记得晚自习时你担心我而坚持要陪我上厕所时的情景,我记得我通宵失眠时你担心我而陪我通宵达旦的情景,我记得……我记得你对我的所有的好,可是从此就要失去……

潇,我是表面坚强,内心脆弱,其实我很容易吃醋,读初中那会,你说你跟小英很聊得来,我当时心里想着你是不是喜欢她和她是不是更适合你?当你说你和你那没有血缘的姐姐很聊得来时,我也会吃醋,我在想,她那么优秀,你会不会喜欢她,会不会是她更适合你?上次我过生日,有同学说你一整晚看着白雪,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欢她了?你在那学校那么优秀,你是不是已找了另外的女生?等等,总之,我都会在怀疑和忧虑,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好,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对不起,潇,我只能说我是真的在乎你……

潇,我知道,一直来,都是你在为我付出,而我只是默默享受你对我的付出,而我并没有为你付出些什么,但是这并一代表我不爱你……

我写这封信,不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不确定我现在在你心中的地位是否依然,而我在昨天去找你的时候,我说想去江边坐一坐,你却拒绝了,所以我觉得你心里没有我,既然这样,那我觉得没有必要再交往下去,所以……夏绝笔”。

凌夏写完信,数了一下,足足写了差不多十二页信纸,大多是写秦潇曾经为凌夏做过的一切美好的回忆,然后写出自己如今的怀疑等等,写完后,凌夏把厚厚的信折叠好,然后装在信封里,然后拿到学校专门用于寄信的邮箱里,邮递员会在明天即星期一早上来拿走。

凌夏把信放进邮箱里后,看看天空,冷月高悬,星星也跟着冷淡起来,她期待着秦潇在回信里紧张地向她示爱,但又害怕他的回信会像这冷月一样的冷!

“在想什么呢?”凌夏被人从背后一拍,传来声音问。

“没想什么,你也回来了?”凌夏转过身,看到小秀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问自己,就回复她说。小秀每次看到她都会很兴奋很开心,这让凌夏很感动。

“哦,那好吧,时光正好,我们去运动场上走走吧。”小秀想弄点文绉绉的词出来,却怎么也弄不出,就只好说了“时光正好”四个字。就这样,读高三时连文绉一点的成语都说不出的小秀,却在后来,做了市一中高三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在竞争极度激烈的学校和岗位上,她一直坚守着,所以事实证明,只要经过努力,一切皆有可能。当然,那也是后话。

“你做完作业了吗?”凌夏问小秀。

“当然做完了,要不然怎么敢约你散步呢?”小秀头一昂,骄傲地说,真是牛有牛的资本,作为一个学生,只有把作业和复习预习完成了,才能骄傲的昂起头来尽兴的去玩。

“你完成了吗?”小秀也问凌夏。

“早完成了,周六晚上在家里就全完成了。”凌夏回答说。

两个真正的朋友是应该互相促进共同进步的,这点她们两个做得很好。

“对了,上周听说你要去找秦潇,结果怎么样?”小秀说。

“不怎么样,本来是好好的,可最后分别时弄得太家有点沉闷,都怪我,耍脾气。”凌夏说。

“你怎么耍脾气了?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小秀焦急地说,这段感情,她比凌夏看得还要紧张,因为她实在看到了秦潇对凌夏的好。

“本来很开心的,他带我吃饭,带我参观他的校园,带我去溜冰,带我逛街,本来真的挺好的,可就是我自己的小心思想试探他是否还像以前那样爱我,所以就故意叫他去江边坐坐,谁知他不肯去,说担心我回学校太晚,我觉得他是故意不去,觉得他不去就是不爱我,所以心情一下子就落空了,所以把自己的心情给弄没了,最后把他的心情也弄没了,对了溜冰的时候我自己也生闷气,其实他没错,就是我自己小心思想多了。再然后,我为了证实他是否还有像以前那样爱我,我今晚写了一封绝交信给他,看他如何回应,刚才你见到我问我在想什么时,我就是刚好把信放到邮箱里了,你不知道,那绝交信有十二页纸,小秀,你说我是不是做得很不对啊?”凌夏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对感情的处理不当,但却又不知如何处理是好,委屈地一股脑儿的向小秀诉说着,就差没哭出声来。

“哎呀,哎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呀?凌夏,我说你什么好?哪有你这样子的?我以为你只是去约会一下,谁知道你去试探别人去了?而且竟然是这样的试探,你有没有想过秦潇什么感受?”小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是你说吗?我生日那晚,他眼睛老看白雪,加上我见别人拍拖跟我们的不一样,所以就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想法?”凌夏无辜地说

“我也就那样一说,开玩笑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漂亮的多看两眼不也很正常吗?但这跟爱没关系呀,而且那天人家白雪专门去学校找他,他那也带有感激之情,加上白雪纯情漂亮的,多看两眼不很正常吗?你这也要试探?而且还绝交信?那全部红字的红红的十二页纸的一大封信,他怎么承受得了?他对你那么好,他怎么承受得了?”小秀更急了,想不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凌夏那个榆木脑袋生出那么多幺蛾子来,她一边用右手拍自己的额头,一边用左手猛拍自己的胸口,气得气不打一处来的说。

“那现在怎么办?不试探也试探了,不写也写了,信也寄了,拿不回来了。”凌夏就差没哭出声来。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小秀刚才气得太历害,现在显得有气无力的回应着说。

“算了,既然都这样了,也没办法了,那就看他回应吧,希望你们以后还能是好朋友吧?”小秀没谈过恋爱,但是她早熟,看得也多,所以对感情比凌夏懂得多,她知道,凌夏这么一闹,就算秦潇爱她,也是会让秦潇害怕,会让秦潇感到很累,因为现在毕竟又是高三高考前期,正是需要爱和鼓励的时候,但凌夏却来这么一出,哪怕秦潇再爱,也不会累得怕得躲一边去。

“……”凌夏啜如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自此之后的每天,只要一放学,就跑到学校的信箱前,用力地瞪大两眼睛看信箱里有没有自己的信,每次信箱没她的名字,她都是一阵失落,然后把手轻轻地从信箱处挪开,再拖着沉重的情怀地离开,如果你看到她的背影,那一定是个充满了沉重、落寞、无奈却又助的背影。

“凌夏,有信,我看到信箱里有你的信,就顺便帮你拿回来了。”小秀说。第三周的周一,下午第二节课间时间,同学们都在喧哗嬉闹,凌夏正坐在座位上看着《外国短篇小说》,突然听到小秀的声音说有信,于是赶快抬起头,道了声谢就手拿过信,“凌夏亲启”的信,寄出地址是市一中,是秦潇的信,凌夏的心一下子蹦蹦的跳了起来,终于收到了信,她既害怕又满怀期待。现在是下课,太多的同学看到,她不想现在拆开信,刚好也是心情激动,需要冷静,所以她手抚着信封,封面的字字体端正漂亮、大方得体。凌夏看着看着,眼睛有点湿润,其实没有人知道,秦潇的字像凌夏的,是的,像凌夏,而且很像,那些年,凌夏是秦潇的偶像,凌夏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甚至一笔一画,秦潇都是模仿凌夏的,秦潇是得自凌夏的真传,可以是秦潇活脱脱的是当年的凌夏第二。在很后来很后来,他们通过微信联系上以后,凌夏在秦潇的朋友圈里看到一张照片,凌夏远看着照片,以为是自己,内心被吓了一跳,心里想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照片,但照片上的景物又好像并没见过,凌夏于打开照片看,一看才知道不是自己,只是远看时气质很像自己。后来凌夏告诉自己的闺蜜,闺蜜说有可能他找的人很像你。再后来,才知道那张照片是秦潇太太的照片,然后凌夏才在想,秦潇找了一个气质像自己的太太。那是很后来很后来的后话了。

凌夏此刻看着秦潇写的字那么像自己写的,眼眶溢满眼泪。“铃……”上课铃响了,接下来的两节课是自习课,没有老师看着,学生自由复习功课,凌夏轻轻地拆开了信。“夏,想不到你会给写这封信,当我收到这封信时,我的世界一下子晴天霹雳,我的头一下子像被炸开了一样,心被抽搐着,抖着手把信看完,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好久好久也无法平静下来……所以直到今天才有心力去给你回信。

夏,我先认真的纠正一下,我和初中时的小英只是同学关系,当是只是因为家庭原因相似,所以有一点共同话题,后来毕业后就没过多联系了,我和我姐姐,她跟我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是我的姐姐,在我心目中就是我的亲姐姐一样,我在她的心目中像亲弟弟一样,而你说的生日那天你的同学白雪,你说我一整晚看着她,那是真的无辜,你知道,我一向待人都这样,谁说话的时候我都会看着她以示尊重,这也是你那里学来的,你说应该有礼貌地看着对方说话,她那晚说话较多,加上她去学校找我去陪你庆祝生日,我内心也有感激,所以她说话时也是尊重地看着她,并没有任何其它意念。更何况,现在学习那么紧张,我没空去想这些问题,现在的我只想把学习学好,争取考上一间好的大学,这样才不辜负我家里人对我的厚望,你也知道,我的学费是大伯父资助的,如果我考不上的话他会非常失望,所以我的压力不比你少,甚至比你更大……

夏,说到和你的感情,我很难过,因为我曾经是如此的爱你,爱到我的生命里去,但是……

夏,你知道吗?记得刚读初中的时候,你是多么的天之骄子啊,竟然每一个学科都拿每一!我很嫉妒你,我在心里想“她一个女的,凭什么都拿第一?我就不信我一个男的斗不过她,哼,她看着吧,我一定要超越她”,就这样,我开始了日以继夜的努力,我常常复习功课到晚上十二点多甚至一点多,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追不上你,慢慢地,我就爱上了你,深深地爱上了你,所以那些年我对你爱得无微不至、入心入肺,把你爱到了我的骨肉里,血脉里,你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爱上的人,但是……

夏,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我的心意,但是我明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我却故意视而不见,你知道为什么吗……

夏,你知道吗?你还记得读初三下学期有一天下午的体育课吗?那一天下午第二节本来是体育课,但因为下雨,所以老师叫我们自由活动,于是那一节课我完成作业后就跑到你的座位旁边跟你聊天,聊着聊着,我问你最喜欢的人是谁时,你回答说是程金,当时,我的心立即像被猫抓了一下那么疼痛,痛彻心扉。之后我也一样的对你好,一如既往的对你好,但是我的心,从你回答说出程金名字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已像被狠狠摔落在地上的花瓶一样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拾回……

所以,我明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但我都故意不去提及……

夏,我爱你,也很感谢你给予我的一切,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是你成就了我,很多东西都已回不去,我爱你,但是自从你说喜欢的人是程金后,我们只能做朋友,我们做不成情人了,很抱歉……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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