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去哪啊。”从谷神坊出来后,狐小冉看着李天夜只顾着地图便不由得问道。
与此同时,狐小冉还凑过来瞅了一眼地图,待见到俱是一片金色,直叫人眼花缭乱后也不再投入过多关注。
“听说近日云山宗正在广收门徒,我们就去那里凑凑运气吧。”李天夜仔细看了地图好一会后才指着地图上一个红色标注处缓缓开口道,“对了,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叫李天夜。”
李天夜一脸无语的表情。
“噢。”狐小冉应了一句,随后又直接问道:“云山宗掌门大概是什么境界?”
所幸地图虽然贵,但也十分实惠,大小宗门诸多详细情况一应俱全。
所以李天夜呆愣了一下,便望向地图后缓缓开口道:“炼神期。”
狐小冉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都是一帮糟老头子了,竟然才只有炼神期。”
李天夜只当狐小冉在吹牛逼,也没有管她说了些什么,直接往云山宗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他们走到云山宗的山门时,只见人头攒动,直接淹没了半个山脚,当下李天夜也说了句:“这些人这么疯狂吗?”
有一位好事者听到李天夜的话,便问道:“莫非兄台不是东陆人吗?”
李天夜点了点头,又接了句:“我是从中陆来的。”
那人便仿佛很有面子般挺起了胸膛,说道:“那就难怪了,毕竟东陆人向来是痴迷于修仙的,一朝成仙,哪怕没有荣华富贵可言,起码也能混口饭吃,出去时也是极有面子的。”
李天夜闻言也赞许般点了点头。
“等吧,大约中午就能轮到我们了。”那人安慰道。
“嗯。”李天夜也点头道。
这边狐小冉已经耐不住寂寞找到旁边一棵古树躺下睡着了,那边李天夜还站在一旁等着被叫到。
终于,在大约十一点左右,李天夜终于听到管事的声音:“第一万零一十八号。”
李天夜低头望向自己手中的木牌,那是李天夜等待时云山宗弟子发的,上面刻的数字正好是一万零一十八。
“喂,到你了咧。”冷不丁的,狐小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的李天夜一个直接打了一个激灵。
“到。”李天夜很快恢复了正常,应了一句,便走向了管事所在的地方。
“把手放在石头上。”管事指着桌子上一个不起眼的灰色石头对李天夜道。
李天夜便把手放在石头上,但过了很久石头仍是一片灰色。
旁边云山宗的弟子都轻笑起来:“莫说地灵根,哪怕是黄灵根都该有反应,这人的天赋居然连黄级都没有。”
“就是,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没有灵根的了。”
管事的脸上也不太好看,便说了句:“天赋劣等,终生都不可能有太大出息,滚吧。”
狐小冉一听这话便直接怒了,连忙说道:“呵呵,好像我们求着你一样似的,一个地级灵根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们还不稀罕呢。”
李天夜瞬间就觉得莫名震惊,他素不知道狐小冉居然这样毒舌。
管事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显然是那句“一个地级灵根”戳中了他的软肋,一时答道:“那又如何,起码比你这个一身修为也没有的人强。”
境界低微的他直接认为狐小冉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狐小冉还想继续同他理论,便被李天夜阻止了,转过身对管事说:“我们走。”
“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那人不过只是一位锻体境而已。”狐小冉问道,“交给我不出一分钟就能把他打倒。”
“你不懂,你的修为高,也不需要有太多顾忌,但我不一样,我在他们眼中终究只是一只蝼蚁罢了,”李天夜说道,“想要在众多强者中生存,就要学会忍让。”
“那就让他们这样欺负你吗?”狐小冉咬了咬银牙,一脸气愤不已的表情。
“相信我,我能行的,后面几天你一个人呆着吧。”李天夜实在是怕后面几家能让她的怒火都把头发点着。
“相信你,凭你的废灵根吗?!”狐小冉说道,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低头道,“对不起。”
李天夜笑了笑,也不太纠结,毕竟他五年前差不多就知道了,“废灵根又如何,我就不信东陆百宗就没有一个不要废灵根,若他们不要那我就自己来证明自己,让他们看着,废灵根也能纵横天下。”
狐小冉看着李天夜,双目有些震撼,毕竟他从不知道李天夜这么坚持不懈。
也许这个场景她一生也忘不了,直到在梦里时她都能常常梦到数十上百年前曾经有一位叫作李天夜的“蝼蚁”说过这句话。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小二,来两间客房。”正在狐小冉微微失神时,李天夜已经找到了一家客栈,此时正带着狐小冉往里面走入,同时一边抛出二两银子对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看到银子自然是喜不自胜,连说了两个“好”字,随后便抽出两枚钥匙放在李天夜手上,说道。
“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去碰运气。”李天夜说道。
狐小冉当然知道李天夜说的是什么,但也没有多劝,毕竟李天夜的脾气她也知道,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狐小冉低下头应了一句。
“别乱跑,别伤人,别和陌生人说话。”末了,李天夜又嘱咐了狐小冉一句。
狐小冉“嗯嗯”了一声,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苦啊!”李天夜感叹了一下,就继续走向其他宗门了。
李天夜不相信,东陆上百仙门无一宗门能容他。
“师傅,要不我们收下他吧。”在距李天夜位置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有一个人对一个老者微微说道。
而那个人赫然就是李天夜之前在长安遇到的那个人。
“师兄,师傅自有他自己的决定,你再多说也无益。”老者旁边另一个人劝他道。
“可是,一个普通弟子的身份而已,就算给他又如何。”他有点心疼的看向李天夜,看他又一次拜访一个宗门,又一次被拒绝。
“修行本就残酷无比,难道只因为同情就收下这么一个累赘吗?”那人暗骂了一句“妇人之仁”。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收他吗?”正在这时,老者缓缓开口道。
“为何?”两人都问道。
“天命有缺。”老者说道。
“何为天命有缺?”与李天夜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人道。
“命格破损,一入修行几乎是必死无疑。”
“为何?”
“这就好比乘着马车上一座陡峭的山,你们的马车车轮是圆的,而他的则是缺的,这就意味着他不能跑太快,也不能跑太高,太快会被震死,太高则会摔死。”老者答道。
“那为何我们还要在这里看着?”
“自然是因为我还在犹豫啊。”老者看向李天夜,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在暴雨中疯狂哭泣的模样。
“人老了,果然容易伤感。”老者抹了抹自己的眼角,那里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
“你在这里看着,三天后他若还在你就跟我说。”老者指向其中一个男子,随后身影一闪消逝不见。
“师弟,好好干。”另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也随之消失了。
他并不清楚老者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也没问为什么,毕竟徒弟是不需要有那么多为什么的。
“苦差事哦。”他轻叹一句,又往李天夜的方向望去。
那里有一个身影仍在另一个宗门忙忙碌碌。
“分明都已经注定了,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呢?”他这种在富贵人家里出生的人自然不理解普通人的艰苦。
“是不甘命运吗?可命运又能改变吗?”他嗟然长叹一声,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