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煜离开后,秋黎就开始放声大笑,道:“刚刚胡煜那郁闷的样子真是不能再滑稽,哈哈哈……”
“他也难啊!”尤曜感叹了一句,明显不赞同秋黎的做法。
旁边苏苑长哼了一声,道:“食材已经快用完了,最多可以坚持到明天下午,明天我们势必是要出去采集食物了。”
“唉,其实本来还可以撑几天,但是我不想着帮苏苑分担分担嘛,要是她累了不想做饭,那就我来。可是我好像有些肢体不协调,浪费了很多食材,那炒茄子都是我做得比较好的了。”秋黎歉意地说,愁容浮上脸庞。
“那是炒茄子啊?”闻言伍宥秉好像听到了什么新事物,笑道,“我还以为那是茄子汤,秋黎你真是牛啊哈哈哈!”
“嗯……”秋黎噘嘴冷哼一声。
“不过我们秋黎第一次做菜能做成这样已经很棒了!”苏苑安慰道。
“嘻嘻,还是苏苑好!”秋黎勾上苏苑的脖颈,道。
“哎呀,好好吃饭。”苏苑把筷子递给她。
四人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却不曾想这是在这吃的最后一顿饭。
次日一早,秋黎敲门叫苏苑起床,敲了许久却没人应声。
“苏苑?苏苑!”秋黎心里觉得奇怪,平时都是苏苑叫她起床,怎么今天还不起?
秋黎以为苏苑出了什么危险,都准备硬闯了,门下一秒却开了,还好秋黎及时收了动作,不然都要伤到苏苑了。
“苏苑?你有……”
这边疗养部二楼单人病房,尤曜在给伍宥秉量体温和血压等常规检查。
“这会儿苏苑怎么还不来?”尤曜问。
话音刚落,秋黎就急冲冲赶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尤曜,小白菜,我们现在可以去采集物资吗?”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急?”尤曜问。
“那个,就是……懂吧?”秋黎微微一笑,脸上晕着粉色。
“懂,这个……我和阿宥出去的时候顺便带来就好了。”尤曜红着脸道。
“呃……行吧,尤曜你知道要买什么类型的吧?”秋黎又不好意思地说。
“知道,三种是吧。”
“是!”秋黎把两个饭盒放下就立刻离开了。
伍宥秉一脸懵逼地看来看去,也没多问。吃完了粥,俩人加了换了身衣服,就下楼了。
没有清洁工打扫的楼梯走廊都落了几层厚厚的灰,踩上去鞋印分明可见。
爬山虎也沿着墙爬上了楼层,秋风吹过,尽显萧瑟。
俩人是从传达室离开的,大门早就生了锈,连锁都锈蚀了。
“哥,你有没有觉得怪?”伍宥秉问。
“是有点,锈得有点快了,而且上面还残留着一层唾液,像是昨晚留下的。”
“嗯,应该是附近变异者,每晚都趴在铁门上,盯着研究院里面哗哗流口水。”
尤曜听着“哗哗”那个词,一阵反胃,差点要把早上吃的粥给吐出来。
“就这了。”俩人站在一家超市门口,伍宥秉道。
超市的玻璃门已经被人破了几个很大的窟窿,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看来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伍宥秉道,“也不知道里面现在还有没有人。”
伍宥秉上前去找脚印,奈何瓷板砖已经不再透亮,却也没有落灰,踩上去也留不下脚印。
俩人猫着腰从洞里进去,尤曜从兜里把清单和两把尖刀掏出来,道:“我们一起走吧,万一真的有东西过来,我们还有武器。”
“嗯。”伍宥秉看着尤曜紧张拿刀的滑稽样无声笑了笑,那刀看起来很锋利,应该特意打磨过。
尤曜从旁边拿了辆购物车,一手拿刀一手推着,神经绷紧。
“哥,我没有闻到它们的味道它们应该不在附近。”伍宥秉把尤曜推着的购物车拉了过来,道“我来。这个超市很大,我也只能闻到这十几米内的气息,等它们靠近,我会告诉你的。”
尤曜只是点点头,把刀收了起来,开始挑选需要的商品。
伍宥秉见尤曜拿了许多白菜,问道:“怎么买这么多白菜?”
“秋黎说多买些白菜。”尤曜回答。
“白菜?她这么喜欢吃白菜吗?”伍宥秉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她说最近和苏苑在学白菜的各种做法。”尤曜又说。
伍宥秉不禁打了个激灵,尤曜见伍宥秉这副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半开玩笑地说:“难不成你可怜这些白菜?”
伍宥秉没说话,尤曜又道:“哈哈,你不是变异者吗?难不成还白菜还有共鸣?”
尤曜说着,自顾自去前面的鲜食区挑选水果,伍宥秉在后面跟着,也不挑水果,只是推着购物车。
许久,伍宥秉说了一句话,让尤曜大吃一惊。
“人类变异后会显现该基因,包括食性。”
尤曜张圆的口,道:“而……你和苏苑都是白菜!”
“但是,一般都要到半完全变态状态才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捕食变异者。”
听伍宥秉这么一说,尤曜才松一口气。
这时,空气中弥漫着不好闻的气息,伍宥秉使劲抽鼻子嗅嗅,他立刻把尤曜拉到商品架后面,小声道:“它们来了!”
伍宥秉把购物车推到旁边,看着来者动静。
“哇,好香!”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变异者佝偻着背,嗅着腐烂许久的肉。
伍宥秉看着它抓起一块,举着老高准备往嘴里塞。拿手是青灰色的,青筋凸起肉眼可见,而那肉也是生出了蛆,正蠕动着白花花的的身体,接触空气的面积大了,竟是争先往上爬,爬至那变异者的手上,沿着手臂继续爬。
它并没有管手臂上爬满的蛆虫,继续吃着它的早餐。似乎还不够,它够着腐肉就是胡乱往嘴里塞,还从手臂上抓了一把,抹酱似的在腐肉上上下下涂。
伍宥秉没有继续看下去,身边尤曜却是已经那好打,准备随时冲出去打一架。见尤曜稍稍移了一下位置,伍宥秉立刻伸手把他挡下,唇动:它食腐食,别看……
伍宥秉还没有说完,那变异者却自己“哇哇”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怎么有蛆在我身上!”它突然清醒,不停地跳来跳去,拨弄自己身上的蛆虫,嘴里却有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东西在爬,一条、两条、一堆蛆虫从他的口里,鼻里,掉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它脱掉外套,摇头晃脑,想要把刚刚吃掉的东西全都倒出来,口里的全吐完后,它又把手指伸进嘴里,想让自己感到不适,把东西全都呕吐出来。
伍宥秉反头看尤曜的状况不是很好,脸色苍白,两边脸鼓起来像是皮球,他捂住口,伍宥秉立刻把原先就准备好的纸巾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哗啦——”蛆虫掉在地上,不停的蠕动,像是死里逃生的庆祝。
听到这声音,尤曜再也忍不住了,手扒在商品架上,低头就是一顿呕吐。
两股不可言喻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啊啊啊,啊呜呜呕——”变异者不停地吐出烂肉,见蛆虫要沿着它的鞋爬上来了,它往旁边踢了一角,没能把蛆虫抖落,便疯了一样地逃跑,像是蛆虫能把他吃了一样。
这个满身挂着蛆虫的“人”,见什么撞开什么,疯狂叫喊着从伍宥秉身边跑过,尤曜本来都止住呕吐了,结果一反头就看见一层一层地蛆从眼前划过,还落了几个在地上,那蛆虫在腐肉里蠕动的样子立刻浮上他的脑海。
“呕!”奈何早餐连同昨晚未消耗完全的晚餐尤曜全都吐得干干净净,现在只能干呕。
伍宥秉把商品架上的一包纸巾拆开,递给他,还拍拍他的背让他舒服一点。
“我们先离开吧。”缓过来一点的尤曜说道,他一直没敢看地上。
“好,”伍宥秉顿了顿,道,“但你先别动。”
尤曜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敢动,他只听见伍宥秉扯纸巾的声音。
尤曜腿下一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平时那有可能看见蛆虫,可那天女厕见了,现在蛆虫爬上了他的腿——算是碰了!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