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后,伍辰再也不主动找江珊,有时见到她甚至还会有点想躲开,这样的伤害在伍辰内心烫下了一个再难恢复的洞。
太阳带着万丈的光芒打破了人们的睡梦,莺儿因这美丽的早晨而欢喜地叫唤。
在从树中学,一楼的宿管唯恐无法把学生叫醒,把广播开到最大。
声音从314的窗边传进去。伍辰在极不清醒中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把手伸到床边,一掏,空无一物。
他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四张双人床,有些惆怅:原来已不是在家里。
这陌生的环境使他感觉到十分不舒服,宿舍中,两个人还没起床,一个人在刷牙,还有四个人已经出去了。
他来到阳台,对着那个在刷牙还不熟悉的男生招了招手,尴尬地笑了一下,男生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他们一起刷牙,周围只有牙刷在牙齿中摩擦的沙沙声。
男生洗完脸,走出了阳台。伍辰出去时,看到他正坐在床上。
男生说:“一起吃早餐吗?”
伍辰没有理由拒绝:“好啊,走吧!”
两人背起书包,从暗暗的宿舍走向了清凉的早晨。
校园里天空格外的蔚蓝,洁白的云朵慵懒地躺在空中,风一吹,便蓬松起来。燕子争先恐后地追逐,自由地享受着飞翔的快乐。
两个稚气未脱的初中生在追闹。其中一个调皮地踏起积水浸湿同伴的裤脚后,飞快地跑去,另一个拖着湿湿的裤脚紧追不舍。
伍辰与同学平行地走在校道里,男生叫涛。
涛转过头对伍辰说:“你是什么初中的?”
伍辰听不到涛的话语,一直微笑着望着前方。
空气中凝固了,涛也不再说话。
他们跟着大部队来到饭堂,打了同样的早餐,吃的时候两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烈日下,树下被烫出了无数个大小各异的,形状不同的光斑,风一吹,光斑也跟着模糊起来。
伍辰长得不高,体育课上排在了队伍左边的倒数第二个位置。
自由活动后,伍辰问开学的第一个同桌陈颖竼:“要不要一起上厕所?”
陈颖竼说:“好啊,走吧!”
他们一起走,陈颖竼眼睛向左撇了一眼,说道:“你跟她很熟吗?”
“还行,初中同学。”
“我看你们开学都像男女朋友一样,最近怎么不说话了?”
伍辰微微低下了头,尴尬地笑着:“没有啊,没时间说话了,那么多作业。”
陈颖竼认可地点了下头。
伍辰从厕所外面的镜子看着自己,脸上出油,有几颗痘痘,可这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他看自己都有点模糊了,呆呆地站在镜子前。
陈颖竼拍了下伍辰的屁股:“看什么呢!看那么久,走了。”
伍辰回到现实来,甩了下手,神情严肃地走在这硬硬的瓷砖上。
到了晚上,灯黑了,宿舍里装满了黑色,伍辰伸出手指,什么也看不见,伍辰喜欢黑夜,什么都没有,就静静地躺着,什么都可以不想。
黑色比五颜六色要简单太多,随意太多了。
宿舍里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好安静,其他人随便附和几句,然后又没有了声音。
过了一会,又有人说:“差不多一个月了,兄弟们觉得高中怎么样?”听声音这两句话都是那个爱吹水并且是宿舍社长的辉说的。
“我觉得好多作业。”
“我好想谈恋爱。”
零散的话语在宿舍里回荡。这给这深沉的夜添加了一丝丝的生机。
伍辰说了一句我好迷茫,便不再说话。
听着别人你一句,他一句,伍辰不想说话。
辉的话最多,伍辰觉得他太过圆滑,有些许的不真实。
不知道什么时候,伍辰的眼皮厚重起来,耳边断断续续听到说话声,也不吵,像是催眠曲,催促伍辰进入虚无。
在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风油精气味与空调的清凉中,他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