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汝阳依旧像往常一样早起,吃过早饭,回想起昨晚,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脑海中那种温暖的感觉,好像只要一想到她,哪怕是深渊都会有一丝光亮照进,如果说之前的周汝阳不能分辨什么是爱情,那么现在他很清醒自己的心意,正像是母亲小时候讲的,“如梦在枕边,恍若隔流年。此为心生爱,一世一别离。”诗是他母亲自己做的,名字叫“枕流年”。
和苟哥一同去了码头,搬了一上午货,因为下午还有活中午就没有回家,呆在码头和众人一起吃饭。就在众人打了饭蹲在木筏上边上吃时,码头管事的把苟大壮叫了过去,不一会儿,苟大壮回来道:“兄弟们,先把饭放下,回来再吃,管事的说要统计工人的名字和画像让我们过去一趟。”众人一听也不墨迹,将碗里的饭三两口刨净,江湾字啊水里一涮,站起来一齐向坐在远处岸边的周汝阳道:“小阳,快走。”“噢!来了。”周汝阳应声也将饭几下刨进肚里将碗一洗放在一边,起身走了过去。
众人跟着苟大壮一起来到一张长桌前,正当众人不解时,一衣着破烂的姑娘背着一个木箱子走了进来,开始坐在桌前询问每个人的姓名,并简略地画出各人的头像,队伍很快排到了周汝,周汝阳一抬头,见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顿时呆在了原地,女子也认出这是昨日的男子,见他奇怪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周……莫小阳。”“你说什么?”“莫小阳。”随后女子便开始画,而周汝阳则愣愣的站在那里,将无处安放的眼神移向头顶的房顶,不知为什么周汝阳的画像画了很长时间,画完后女子向周汝阳道:“好了!”周汝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谁也不知道长相俊朗的周汝阳为什么遇到这满脸黑灰的小乞丐后就变得奇奇怪怪起来,接下来的时间,周汝阳一直站在门外和众人等待还未出来的人,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出来了,女子也跟着出来了,还抱着一沓纸,走向管事人所在的木楼,期间好几次偷偷偏过头去看周汝阳,甚至还有一次和周汝阳四目相对,满脸黑灰的俏脸瞬间变成了黑红,只是看不出来罢了,站在远处可以看见那管事的给了女子一张钱,女子没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明显不高兴,周汝阳身后有人议论道:“瞧那奸商,准时又克扣了那小乞丐的工钱。”不过也只是用嘴唇替女子伸张正义,对那管事的咒骂一会儿,可有可无的善心。随后又去帮这所谓的奸商赚钱,一直忙到深夜,一众人纷纷打过招呼,各自回家去了。
“老弟,你是不是对那女乞丐有意思?也对,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夫人了。”苟大壮和周汝阳走在路上闲话道。“苟哥,你开什么玩笑,小弟我挣的钱还不够我一个人度日的,哪有钱娶妻啊!”“呵呵。”苟大壮附和着周汝阳笑了几下便回了家。周汝阳一个人独自走回家,将昨日和菜蔬一起买的蜡烛点着,靠着房子里床的椅背上闭眼沉思,不知不觉睡着了,烛台上的蜡烛也知趣地闭上了嘴,让劳累的周汝阳能睡个好觉。
而另一边拿着新得的银钱,女子买了几袋蜜饯后便清空了,只能默默走回一直居住的城郊的破庙,睡在高高的佛像背后,女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满是周汝阳深邃的眼眸和天真的笑容,她脑海中假想着自己与这男子再遇在一个不知名的美地,男子挽着她的手道:“姑娘,我心悦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正当此时,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还是个乞丐,虽不会直接向人乞钱,但自己的处境也仅比乞丐好一点而已,便觉得之前的想法很可笑,喃喃自语道:“像他那般俊朗的男子,一定会有更好的女子适合他。”接着便闭上眼睛,任凭脑海中的画面如何浮现,也不再去理会。月亮高高挂起,将月光洒向大地,照在码头上停泊的大船甲板上,照在周汝阳的额头上;照在寺庙的佛像上;照在女子洗净的如天仙的玉容上。
又是一个沉寂的夜晚,每一个劳累的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每一个放肆的人都沉浸在夜的黑暗里;每一个孤独的灵魂都在等待生命中的归宿。小房外,寺庙外都充斥着蛐蛐不眠的叫声,周汝阳很喜欢夜晚,因为在夜里他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做一个等待接引的迷路人。女子也很喜欢夜晚,因为在夜里她什么都不用面对,只需要面朝闪闪发光的星星静静享受美丽的黑暗。
所以说,两个人的相遇从来不是偶然,他一定会带给人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的收留或抛弃,完全取决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