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憾却未曾反应过来少年是与在与自己搭话,正好奇的瞧着一位熬制糖人的老者手中忙乎着的活计,观赏着糖稀在老者手中被捏、转起塑成各种造型。
“这捏糖人的老头有什么好瞧的,你的挑子不会真的被贼给摸去了吧?”那个少年上前扯了扯刘憾的衣袖,继续说道。
刘憾察觉有人拉扯自己的衣袖,转过头一看,却见一位身材瘦小的圆脸少年眨巴着眼睛,同自己搭话。
少年看上去应有十四、五岁,生的一张圆润的脸型,肤色黝黑,双眼不时的眨了眨,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狡黠的气息,一身粗布衣套在身上略显肥大,使人一看便知是捡的别人穿剩下的衣服,手中还攥着一个破旧的小提篮,提篮内盛满了新鲜的雪梨。
见得少年这形象,刘憾先是一愣,很快便联想到此人到底是哪一个,脱口而出:“晖哥!”
初见少年的一刹,刘憾并没有想起这人究竟是谁,还是少年手中这一篮梨子让刘憾回忆起来,这形象、这姿态,一看就是原著里面给武大郎通风报信、一起去捉奸的卖梨小哥,好像是叫晖哥吧。
刘憾眉毛一挑,心生一计:成功人士身边都应有个秘书随从、马仔小弟,不如刘某人今日就将这晖哥收为弟子,开启伟大光辉事业的第一步吧。
少年听闻刘憾所言,却皱起了眉头,十分不开心地:“武大你怎还记不得我的名字了?我是郓哥,哪里是什么晖哥,这晖哥又是什么猪狗东西?”
刘憾心底思忖道:这是我记错了?还是上小学时读过《水浒传》的原著,那时候字都认不全,哪里还能够将一个小配角的名字记得清楚,再说这不也是记对了一半么,晖和郓都有个军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晖哥也只是一个称呼,谁都可以去叫晖哥,你又何必要在意这些细节呢?这都不重要。”刘憾摆了摆手,施施然道。
郓哥被刘憾说的有些发懵,撇了撇嘴:“你真是中邪了,你的挑子放到哪儿了?炊饼都凉了,还不拿过来卖?”
“卖炊饼作甚?贫道以后不卖炊饼了。”刘憾摆出一副自认为是得道高人的微笑,洒脱道。
“贫道?”郓哥疑惑的看了刘憾一眼:“武大你一个卖炊饼的,什么时候又成了道士了?”
郓哥以为刘憾一定是中邪了,正要开口劝他找城郊的老和尚开个光,瞧一瞧。
突然却又发觉这武大郎没了那幅猥琐木讷的模样,还是那副长相,却叫人有了一些自信的感觉,还平添了几分气势。再说,这武大平日不善言语,今日对答又十分流利,还真是邪门了。
刘憾被郓哥问来问去问的烦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兔崽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还是当我是知乎啊?”
本是想给郓哥留下一副刘某人是得道高人的完美印象,此刻却因这郓哥问来问去的,着实有些讨厌,刘憾绷不住了,这才将暴躁老哥的本质暴露了出来。
郓哥见刘憾这幅模样也很是吃惊,竟对他产生了一丝惧意。不然定要问上一句:那个什么为什么和知什么乎是什么意思?想到平日里武大与谁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老好人模样,被开几句玩笑话,也不曾生过气,何时像这般凶神恶煞过,说不定真是中邪了。
收回了那副恶狠狠的模样,刘憾背过手去,语重心长地:“你是要当一辈子懦夫,还是要当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
有些后悔自己好好的梨子不去卖,同这武大郎搭茬闲聊些什么,郓哥掉头便要离开。
“郓哥,你就想一辈子这样,拎着破筐,卖着瓜果梨桃,穿别人不要的衣服,娶不起亲,又养活不起你老爹?”刘憾想起来了,与郓哥这人,还是要说白话比较直接,方才那么文艺的台词,他必然是听不懂的。
许久没看过《水浒传》原著了,刘憾有些记不清原著里面郓哥是不是有一个老父亲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郓哥这熊样子,叫人一看便知,就是那种既养不起家又娶不起亲的底层劳苦大众,有着中国古代人民传统的特质——贫穷。
郓哥闻言一愣,不自觉地将头低了下去,久久不语。
“你过得如此之艰难,主要问题还是没钱。”刘憾一把拽过郓哥,温言道:“世间种种皆有因果,全看投胎。少壮不努力,老大转锦鲤!你趁着年轻,认我为干爹岂不快哉”
瞪圆了眼睛,郓哥不忿,开口道:“听你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的大官人呢!你也就是一个卖炊饼的,也没赚到多少钱啊。再说了,我又凭什么认你当干爹?。”
刘憾冷哼一声,抬头望了望天,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咱上头有人。”
郓哥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除了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任何发现。
一脸茫然地看着刘憾,郓哥断定,这人未必是中邪,有可能是疯了。
“道友请留步。”见郓哥头也不回地走了,刘憾赶紧将他拉了回来。
倒不是有多重视郓哥气人,刘憾是觉得自己想发展的第一个下线要是搞砸了,会很影响心情的,连这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都收拾不了,又何谈改变武大郎的命运呢?一屋不扫又何以扫天下。
刘憾眯着眼睛,连珠炮似的道:“你这兔崽子也不去想想,我为什么要叫住你么?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卖炊饼?你又知道我二弟是什么官职?”
“唉。”刘憾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看着郓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关心,你只关心你的梨子。”
郓哥茫然地摇了摇头,正想回答:“我......”
刘憾一抬手阻止了郓哥发言,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既然你诚意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刘某...哦,我武某本是前朝罗慎道人,袁守诚之师弟,袁天罡之师叔。这一世投身红尘,在此寻得灵真。昨晚我师兄托梦与我,说这天有乱相,叫我出世来助有缘人一臂之力。”
“我没有问你啊。”郓哥眨了眨眼睛,说道。
摆了摆手,刘憾说:“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刘憾学着罗慎道长的模样,抬手掐了个剑诀:“无量寿福,今日贫道出门,便见得灵龟之子,看你还颇有些灵根,便想将你收入门下,做贫道的亲传弟子。”
一顿刘憾都觉得很不符合逻辑又牵强的胡编乱造,竟然还将郓哥给唬住了,还唬的一愣一愣的。
“当你徒弟可有啥好处吗?”郓哥直奔主题,很直接地问道。
没有直接回答郓哥的问话,刘憾反问道:“那你可知道吕洞宾么?”
这吕洞宾吕仙人的传说彼时在民间已大有流传,郓哥也知吕突然仙人其名,却不明白刘憾为何问自己是否知道吕仙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见郓哥还是有些犹豫,刘憾加大力度:“那你知道仁宗的小舅子曹国舅么?”
郓哥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陈抟吗?”刘憾眼珠一转,想起一个就说出一个。
郓哥点了点头,陈抟老祖,郓哥还是知晓的。
刘憾一脸嘚瑟相,摇头晃脑地:“唉,实不相瞒,他们按照辈分,都得喊我一声前辈。”
经刘憾这一通瞎吹胡侃,年轻的郓哥总感觉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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