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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一路之上,墨无忧和赵绾有说有笑,打的好不热乎。他们就像是久别的故友相逢,有说不完的寒暄。相比之下,墨无情就安静了许多,他默默地在前方引路,很少言语。

“姑娘,才是顶顶有趣之人啊。”,墨无忧笑道:“你与我见过的所有姑娘,都要有趣的多。”

“哦?当真?”,赵绾停住了脚步,亦笑道:“有何不同?”

墨无情亦驻足,回头望向赵绾。

“在我看来,你我虽只有一面之缘,亦可以看出,姑娘是与旁人不同的。无忧虽不敢揣度,但也可瞧出一二,大致可以猜想,姑娘是个怎样的人。”

赵绾笑了笑,她转身跟上墨无情,不做言语。

要想了解一个人,又岂是一眼就瞧得出的。有些人用了一辈子的时间,都看不清一个人。有些人想要你了解的,未必是真的。就好像、她对于聂星辰,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仙上,我们这是要去向何处。”,赵绾走近墨无情,浅笑道:“可会越了规矩?”

“浣溪殿。”,墨无情冷冷的言道,像是没了方才的心情,说起话来不冷不热:“不会。”

“多谢仙上。”

墨无情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停下了脚步,向赵绾执手行礼:“姑娘唤我无情便是。”

“好。”,赵绾点了点头,倒也应得爽快。

“我叫墨无忧,姑娘以后唤我作无忧便是,唤我小忧忧也行,随你喜欢。”,墨无忧蹦蹦跳跳的迎了上来,嘻嘻哈哈的言道。他倒像个自来熟,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又是了解,又是昵称的。

“好,无忧。”

很快,赵绾便跟随二人来到了她今日的住处、浣溪殿。

“姑娘,请。”

“多谢。”

看着眼前这别具一格的处所,赵绾有些受宠若惊,她哪儿受得起如此住所。莫不是墨无情弄错,她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墨无情,可见他模样、也不像是。

“姑娘,请。”

赵绾站在殿前,她抬头望向高处,原来这里唤作浣溪殿。她久久的驻足,这个名字莫名的带给她了一种熟悉之感,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浣溪殿”这三个字。

墨无忧也泛起了嘀咕,这里是何处,这里可是“浣溪殿”,这个墨无情胆子可真够大的,尽然敢随便领一个外人进去。

“大哥,你确定是这儿?”,墨无忧悄悄凑近墨无情,在他耳边轻声言道:“阁主他···”

墨无忧话音未完,墨无情便言道:“自是阁主的吩咐,不必多言。”

“这丫头来路不简单啊,有意思。”,墨无忧笑道:“我喜欢,能令阁主另眼相待之人,当真有意思。”

“胡言乱语。”,墨无情严肃了起来:“阁主,岂是你能玩笑的,你这话在我面前说、便罢了,切莫出去乱说。”

“是是是,知道了。”

赵绾轻轻的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满园的桃花,实在美不胜收。在凡间、这个季节,能看见如此盛开的桃花,着实稀罕。想必这里的主人也是惜花之人,能够精心种下这一片桃林,定时费了不少功夫,花了很多心思,如若可以,必要与之相识,了解一二才是。

“姑娘,那我等、就先行退下了。”

“嗯,好。”

赵绾看着桃林,嗅着花香,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她是极其喜欢桃花的,见如此美景,一时忘返。

遥想当年,她与聂星辰、李云锡初遇之时,便是那桃花盛开的季节。他们桃园结义,饮桃花酿,吃桃花酥,洗桃花浴,好不逍遥快活。而如今,那共赏美景之人,又身在何处啊。在天涯的另一方,你可是、也在赏着桃花,忆着故人,念着当年,盼着未来,孤独的享受着只属于我们的时刻。

赵绾四处走了走,这里什么都有,像极了一个温馨的家。有织机、有农具、有染坊、有菜圃。

“这里的主人,到真是个妙人。”

熟悉完了环境,赵绾坐在庭中,凝望着天际,数着星星,思考着远方。

咕噜咕噜,一阵怪声传来,赵绾捧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好饿呀。

还好,这里食材都是现成的,方便的很。哈哈,可是我赵大厨,大显神通的时候了,您嘞、瞧好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赵绾便跑向了菜地,摘了最新鲜的蔬菜。摘菜、洗菜、切菜,倒也得心应手。额、就是,有点不小心,哈哈,又切到了手。

“我这可不是偷啊,呐、钱,给你搁这儿了。”

“哇!还有腊肉?”

嘿嘿,赵绾顿时心奋了起来,有菜有肉、自是人间美事一桩。

小一会儿,这香嘭嘭的饭菜,就统统上桌了。爆炒腊肉,醋溜小白菜,凉拌黄瓜、还有一个胡辣汤,简直帅呆了。

“可惜,少点什么,要是有酒就好了。”

赵绾去找了一圈,而无功而返。唉、算了,无伤。

她只得先填饱了肚子再说:“早知道,应该备些酒的。”

还好,菜还不错,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她拿起筷子,欲要一扫而光。却听见门外有什么动静,她放下筷子,走到门口却看了一下,什么也没瞧见。

兴许是听错了,她缓缓地将门掩上,不经意的一低头,那门口的地上,放着几个罐子。赵绾俯身拾起它们,是桃花酿。

是谁呢?

“总之,喝了再说。”

赵绾品着桃花酿,吃着小菜,别提多自在了。不知不觉间,酒过三巡,人已微醺。

就这样,她趴在那里、悄无声息的睡着了。深夜,一个俊朗的身影、踏进了浣溪殿,一双温柔的手、抚着她的眸子,一双深情的眼睛、将她注视。

“青衣。”

他一袭黑衣,身着衣帽衫,还蒙着面具,让人瞧不见他的真面目。

他轻轻地将她抱到床上,细心地为她盖好铺被,就这样、一直守到天明,方才离去。

她曾白衣风雅、笑对天涯,也曾醉酒怒马、长剑生杀,而如今、白衣犹在,物是人非,已然梦里无他。

这一夜很短,对于她来说、只是简单的睡了一觉。对于他来说,却是过去的一年,离她最近的时候了。

清风徐来,霜落满地。酒后醒来,笑对繁花。无人立闲庭,无人问粥饭。

可,今日......

“姑娘,你醒了。”,无情早早的候在了庭中,为赵绾备了洗漱用品:“可还适应。”

“多谢无情公子。”,赵绾行礼,以示诚恳:“这些事,我可以自己来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赵绾陌生又熟悉,原来已有人将庭院收拾整洁,连厨房也已打扫。

“昨夜之人,莫不会是他。”,赵绾心中默念道:“缘何如此。”

“多谢公子。”,赵绾再一次客气道:“有劳了。”

“姑娘不必谢我,这一切都是阁主的吩咐,无情只是奉主上之命罢了。”

“那替我,谢过你家主上,之后、我便走了。”

走?无情不解,既来到此处,缘何如此便要离开。

主上?他家主上是谁,缘何对她这般好,莫不会是什么熟人。

“扶风之景,世间鲜有,瑰丽独特,山川鸟石,美不胜收,花草鱼木,尽收眼底。姑娘不妨留下来,一睹为快如何。”

墨无情似乎并不想让赵绾离开,知道她有离开之意,便已此,来做挽留。一是他也不愿意,她就此离开,二是他知道,他家主上故渊君、君莫笑,也不希望她离开。

“嗯,景?好吧!”

这扶风仙门历史千年,出了不少人杰之士,想必也是个灵力充沛之地。自己虽立世几千年,到却也未曾来过扶风,如今既已至此,不妨观赏一番,也不负此行嘛。

“那便叨扰了。”

“无妨。”

好一句“无妨”,像极了一个人,他便是这般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多谢。”

“我叫赵青衣。”

无情为赵青衣精心准备了早餐,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便每一样都做了点。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色早点,赵青衣有些惊讶,何至于此,未免也太隆重了吧,情何以堪啊。

“姑娘,请慢用。”

“一起坐下来吃吧,你看、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岂不是可惜。”

“不必了。”

“唉,就一起坐下来吃吧。”

“好。”,墨无情温柔的坐在了赵青衣的对面,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筷子,轻轻的夹起了食物,慢慢地送到了嘴里,小口的咀嚼着。别是有多么的细致,让人不禁多看了两眼,世间竟有这般温柔的男子,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透着温柔。

相比之下,这世间便有不受礼俗的女子,你看看赵青衣的吃相,像是八辈祖宗没吃过饭是的,狼吞虎咽、不修边幅。

墨无情偷偷望着她,对她又是好奇、又是疑虑,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吧。

“害、无情公子,吃饭、就要大口大口的吃,这样才有滋味嘛!不信,你试试。”

“这···”,墨无情勉强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食物,可还是放不开,扭捏的咀嚼着。

“像这样。”,赵青衣还亲自示范上了:“看着我。”,唉、赵青衣,你就别祸害人家公子了,你那又不是什么好习惯,有什么可豪横的,得了吧,醒醒吧,好好吃饭吧。

见着墨无情如此不适应,赵青衣也识趣,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无情公子见笑了。”

“无妨。”

“姑娘,倒是一个极有趣的人,无情喜欢,不会的。”

“没有没有。”

几番交谈,几番折腾,这饭终于是吃完了,可这二人着实有趣。这搁儿在旁人,先吃不管后吃洗碗,他们倒好,为了洗碗,还争抢了半天。

无情拗不过赵青衣,只得将碗筷收拾,让青衣来洗。他细心地为她系上了围裙,退至一旁,目不转睛地、将她看着。

渐渐晌午,无情也该去办正事了,作为故渊阁执事,还有很多事儿,等待他去处理呢。

那昨日上山之人,久久见不到故渊君,喧哗不止,人心浮动。这山门之外,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他们有的携带千金、不、甚至万金,只为求得故渊君掐指一算。

“我与你同去吧。”

赵青衣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无情,寸步不离。无情似乎是也不恼她,便也让她跟着,也免得她无聊。

“你这个臭小子,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偷清闲啊。”,一个身着华丽,但举止轻浮的怪老头,咋咋呼呼的,冲进了浣溪殿:“君莫笑在不在里面,他不知道有很多人在等他吗,快让他出来。”

“这位仙上,缘何如此,稍安勿躁,慢慢道来。”,赵青衣应答:“这里,并没有你所说的什么,君莫笑,此地、算上你,也就三人。”

“掌门。”

“啊?掌门?”

赵青衣惊讶了片刻,扶风掌门就这样,这长相嘛、也还算是风流倜傥,可这举止,分明就是一个市井之人,哪儿有半点仙家之范。

“君莫笑呢?他人呢。”,厉闲庭没有理会赵青衣,依旧一个劲儿的询问君莫笑的下落。

墨无情行礼,恭恭敬敬地言道:“主上自有安排,掌门不必心急。”

“我能不心急吗,那么多人等着呢。”

“好了,这位仙上,人无情都说了,让你不要急躁,你就别在这儿,张牙舞爪了。”,赵青衣一时口快、脱口而出,说完、便也觉得不妥,也安分了许多,悄咪咪的退到了无情身后,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你谁啊,管得着吗你。算你识相。”,厉闲庭瞪大个眼睛,走到她身旁,将赵青衣注视:“臭丫头,跟你没完。”。

赵青衣故意躲避厉闲庭的视线,厉闲庭还非要瞪她不可,把墨无情夹在中间,左右不是。

“掌门,主上马上就到,还请掌门速去安排相关事宜。”

“嗯,好好好,我这就去。”,厉闲庭兴奋的言道:“有劳故渊君呢,哈哈哈。”

“掌门,阁主另有交代,还请掌门着手去办。”

“什么要求,他哪来那么多要求。”,厉闲庭埋怨了半天,可还是没办法,便嬉皮笑脸的言道:“好,请说。”

“主上吩咐,此次、只为有心人,开挂卜算,至于旁人,皆由缘分。”

“墨无情,你说,他是不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说。”,厉闲庭无奈,也只得由着他,谁叫他是莫千尘的徒弟呢,谁叫他是扶风的摇钱树呢。

只见墨无情从身上掏出三个锦囊,依次为红、黄、蓝。

“什么意思?”,厉闲庭直勾勾的将那三个锦囊看着:“跟他的师父一样,从来不让我省心,依他。”,他满不情愿的接过锦囊,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轻轻一笑:“别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掌门慧眼,主上却另有吩咐。”

“嘿我说,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有完没完了。”,厉闲庭浮夸的捋着他的、没有半点的、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我太难了。”,他疯狂的挤眉弄眼,降妖剂触及的眼泪,来展示自己的无可奈何,可就是遂不了愿,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赵青衣止不住的笑出了声,这哪是什么仙门掌门,分明就是一个市井破皮无赖嘛。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别以为我没有看见,臭丫头,过分了啊。”,厉闲庭一个劲的用衣袖抹着眼泪:“别笑了。”,他重新收拾了心情,嘟囔个嘴:“阁主,还有什么吩咐啊。”

“这就对了嘛。”,赵青衣探出个头,嘻嘻哈哈,厉闲庭也是鬼脸不停,他们谁也不比谁尴尬,绕着墨无情,你追我躲,你探我迎,闹得热火朝天。厉闲庭就不服了,这个死丫头,怎么还跟当年一样,嘴不饶人,没大没小,没尊没卑。他们忘乎所以,到弄得无情左右躲闪,处境为难。

“三日,就三日,三日之后,关闭山门。”,墨无情突然言道:“不必多言,没有回旋余地。”,他很坚决,不单是传达君莫笑的指令,更多的是、他本人也不希望,主上太过操劳,毕竟、开卦卜算,也是消耗灵力的。

几人欢喜几人愁,赵青衣听着,与他也没太大干系,他怎样、或他怎样,都与她无关,自是听过,就如同玩笑一般,不与理会,更有甚者、有点过分的事,她还拿它刺激厉闲庭:“听见没有,三天、就三天,莫得商量。”,更可气的是,她只是觉得好玩,简直不要太过分,人家厉掌门是念在往日情分,不与你计较,你倒好、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见面就自来熟就罢了,还这般没有分寸,惹是生非。

一听只有三天的人流量,厉闲庭顾不得与赵青衣计较,他停下了追逐打闹,凝神了半天,不敢置信,一了个瓜瓜,三天?三天算个什么回事儿,白花花的玉石。明晃晃的金子,眼瞅着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流失,心疼呀!一时间,他陷入了沉思,钱呀,你不要跑、不要跑哦。他手舞足蹈,想要伸手去抓住它们,却每每落空。

墨无情微微一笑,自是了解,而赵青衣就觉得好玩,这是个有意思的怪蜀黍。

“什么不要跑?”,赵青衣无情的喊道:“哟喂,可以啊。”,她冷不丁的一个响指,将厉闲庭唤回了现实:“干嘛呢?”

里闲庭猛的一下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现实,没有钱财在流失,他反而轻松了许多,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舒展的叹了一口气,唏嘘片刻,转身而去,走向远方:“依他。”,他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丝愁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不会把愁字、挂在脸上、放在心上,事事儿也就烦一会儿,一会儿就没事。至于他为什么那么爱钱呢,这说来话就长了,来日方长、犹未可知。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恭送掌门。”,墨无情行礼。

“恭送掌门。”,赵青衣亦行礼。

望着厉闲庭渐渐远去,看着这熟悉的背影,赵青衣觉得,应是以前、便应该相识的吧。只是,会不会是,想多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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