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谷神星上歌舞燕尔毫无严峻气氛,单说在深远幽冥的深空之中,德茂伊号在一艘老旧的拖行船拖曳下划过一个个冰晶陨铁地带,偶尔有几颗撞击碎石和舰体来个接触,发出“碰碰”的声音。
舰上一片狼藉,尸横遍野,全舰的灯光忽明忽暗,宛若幽明鬼域。在舰船下层的一个货舱内,一个生化年青人的尸体躺倒在墙角,脸上鲜血淋漓,前胸口有个灼烧伤口。随着德茂伊号的拖曳撞击晃动,尸体一动一动的好像复活过来。
无来由的尸体以奇异的姿式蹦了起来,手脚关节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发出一阵爆炒豆子的“咔咔嚓嚓”的声音。在阴暗的环境下,阵阵阴风吹来。
一道蓝幽幽的火光从无垠的太空深处闪过,穿越宇宙的曲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越了亿万光年,来到了太阳系。下一秒,它就像有灵性的精灵突然刺破九大行星,绕太阳一周,以不可说的速度破空而去。
太空中的古老传说:宇宙里有魔法,死人可以复活,活人可以不死,只要遇到蓝色圣火令。
幽光忽然出现在德茂伊号上,一闪一闪的在船上穿行而过,它在东方无闻的破布一样的身体周围停顿了几秒,从头顶钻入从胸口的伤口中穿出。只是不知怎地,蓝幽幽的火光似乎暗淡了几分。东方无闻本来没有朽坏的躯体突然加速腐坏,按照正常的宇宙物理学,宇宙碳基生物在无生命状态之下可以保存一二年之久,德茂伊号在太空中飘流了十几天罢了。火光变幻莫测一会儿走成“之”字型,一会走成“球”型,光晕也突闪闪的,朦朦胧胧的有个“令”字型在火光中心忽隐忽现。
幽光只花了几十秒钟就在全船上下逛完了,来到货舱生化年青人的身边,观察着尸身奇怪的造型,似乎很好奇。下一秒,它动了,它在尸体上七进七出,在胸腹之间,只因速度极快,感觉到火光在空间中一分为七份,有如有分身存在。七魄归位,尸体慢慢静止下来,定定的站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火光又在头部三进三出,三魂归位。火光这时似乎有点累了,悬停在空中半晌,又绕着尸体转了几圈。观察着自己的得意之作。
很快生化躯体发出一声有如长鲸吞海的巨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的化不开的幽香。原本存有的胶臭味的生化躯体慢慢的溢出生人的气息。只是还没有完成最后的生气。火光向躯体吹出一口“仙气”,就如造人圣人女娲一样,给了无主的躯体一丝灵气。
东方无闻在无底深渊中沉浮了很久很久,委实感觉到一种无法解脱的痛楚,忽然迎面吹来一股清新的大自然之风,整个人有如见到天地爆炸宇宙初开的奇观,领悟到况世以来亘古存有的宇宙真相。一刹那即身庄严遍历三千三大世界,灵魂花开,我即是宇宙,宇宙即是我,天人合一万法归宗。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德藏伊矿船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异样,手脚并不是很听话,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无力感。就好像在睡梦中遇到凶事,自己却无法摆脱困境,手脚越是想跑的快越是行动缓慢。“啊~”他终于发现自己不对劲。我不是已经死在野狼王腾格准的激光枪扫射之下吗?我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他伸出双手打量发现不是自己的身子,他四周寻觅镜子,在舱门的背面借着弱光发现一张白晳的年青人的脸,这张脸比较古板端正,是生化人流水线上的模版样式,他知道自己复活在一具生化人的身体上了。他伸出手来摸着这张古怪的脸,整个人痴了。
这可真是越科技的存在,完全颠覆了他的科学观,说出来又有谁能信呢。他定定的思索了半晌,直到肚子里“咕咕”作响,感觉到饿了才清醒过来。
他小心的推开舱门,来到过道上,发现全船没有轻微的轰隆声,但是透过舷窗,外面的星辰在缓缓的移动,虽然移动的非常非常缓慢,但他感觉到舰船确实有在移动,这样说来船上的动力器并没有开动,是有外力在牵引着船只前进。通过一番推测,他可以断定自己又成为俘虏了。
不管怎样,他——东方无闻又是一条好汉,虽然不知道自己复活的原因,但是他是老船手了,听过的离奇古怪的太空故事也不少,没有答案就没有吧,反正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他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想不通的就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记得在下层甲板后部有个推进器室,里面有个值班室,长年有轮机手在里面值守,听从指挥作推进器的开关工作。因为工作需要,里面也备有生活必需品,水和食物并不少。他扶着墙壁往后部走去,走了一会儿,手脚才慢慢的灵活起来,算是灵魂和躯体完全融合到一块。
在轮机室里找到了不少吃的喝的,美美的吃了一顿,这一次的饭量有点多,比平时的饭量增加了四五倍,看来这具躯体需要的能量比较多,希望只是暂时当停机引起的消化器官变化,不然就这样的饭量,他都要吃不饱饭了。看到柜子里有一瓶杜松子酒,他一口气喝了下去,居然没事。呵呵,就哥这个酒量以后谁不服就干谁。
吃完后,感觉到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就那么找个床铺躺倒上去睡着了,在梦里一会儿梦到他的小女儿东方清韵,小女儿的微笑,让他在梦里很温馨。不一会儿梦到冷冰冰的生化人生产流水线,一具具的肉体如同屠宰场一样被挂在钩子上,随着导轨经过生化液的水洗,人工子宫的培育,再用电针刺入大脑海马体植入某个人的记忆,一切一切仿佛都是与生俱来的记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清醒过来,肚子里又在“咕咕”的叫了,他找到洗漱室清理完了身上的脏东西,又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好以后,拿出粗糙的人造黄油和面包,就着营养液又对付了一阵子。总这样子也不行,至少他要找到方法摆脱现在的局面,德茂伊上的钛晶石可是很值钱的,野狼王杀他之仇也不得不报。更何况他的兄弟们也都是死在这个人的手里,这次出事给他带来的可是比海还深的仇恨。
他走到引擎室,查看引擎是否有损坏,能不能开的动。有机会的话,他还得带着老家伙回家。一番检查之后,发现引擎状况良好,敌人并没有对这艘矿船做破坏性处理,也许是还没有时间处理吧。
他一层一层的查侦,发现船员们还都倒在原来的位置上,并没有处理。他伤心了一会儿,咬着牙强忍住冲动,慢慢的来到主控制塔,门德而松和大咖司的那种惨状,让他的胃里冒出一股酸液,虽然在战斗时他没有一点感觉,但当全船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不同的味道,他在想,要是我能够把他们都复活了多好,至少我们还能在一起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