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正是怒火上涌,气急攻心之际,忽听得自家主子这般言语,不由得有些愤怒:“大当家的,此般却是为何?”
玉临风漫步而来,拍了拍汉子肩膀:“铁牛大哥,非是兄弟有意阻你,而是此人武义在你之上,你这般硬来,必要吃大亏的啊!”
被称为铁牛的汉子道:“大当家说甚么话,俺六岁随父上山打猎,八岁已是能够独斗狼王,十二岁生劈一头吊睛白额的大虫,而今更是练得了这九牛二虎的武道臻境,还会怕他个文弱书生?”
此话说完,顿觉豪气万丈,还没来得及开怀大笑,忽瞟见身旁咳嗽的主子,忙解释道:“当然,大当家的乃当世俊杰,那小子怎么能跟您比得了。”
玉临风再度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跟汉子打迷:“铁牛哥,青龙堂主说了,此人不可力敌。”
那汉子闻言,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一阵骇然,而他那双环眼更是巨睁,充满了震撼:“青龙堂主竟真这般道来?”
玉临风十分认真答道:“千真万确!”
“呼~”
“也罢”
“既是青龙大哥所言,俺遵命就是。”
可笑那汉子,若非是玉临风有用的上他的地方,单单是刚刚那两句话,就足够他被孤立十七八次了。
当然,以玉临风的性格又怎么舍得这一根筋的卖命主呢。
朝青年一抱拳:“公子既不想留,料必有打算,小生这边也不好强留。小生不才,不求能与公子称兄道弟,但那焚天城中,却是有小生忘年交甚多,公子若是有需要,可前往门口撒有香粉之处,只言道‘狼烟起边疆’,无论任何事,皆可无条件为公子办到。”
青年眼角微眯,含笑道:“若我要他们替死呢?”
玉临风朗声笑道:“公子只需再说出下半句即可”
“狼烟起边疆,马死人必亡!”
青年道:“原来帮主才是那雄才伟略之人,世人皆言玉临风心狠手辣,摧残妇孺简直是千夫所指,没想到竟是一方枭雄之志,了不起,了不起!”
“在下北疆洲二等城池——洛水城之人,姓徐,名世林。虽然不便与帮主同路,但这份情谊记下了。”
玉临风大笑道:“许公子乃气运之人,今后必是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玉某能有幸与公子面谈,当是三生有幸。”
自称许世林的青年男子含笑拱手:“玉帮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江湖再见。”
“帮主,真的不将此人留下吗?以您的手段,想必应该不难吧?”
身材瘦削,整个人就像是皮包骨一样的独眼男子,看着绝尘而去的青年,不免有些疑惑的向玉临风发问。
要说这玉临风手下,也确实是有能人异士的,不然就凭他初入后天的武道修为,怎么可能坐的上绿林帮第三把交椅。只是其他不了解的人不知道,玉临风手下有十二大护法堂主,个个身怀绝技,随便放出一人,都能跻身进入那绿林魔道二榜后十名。可这群人却偏偏死保玉临风这个无用书生,也因此成为了绿林魔道二方的一大谈资。
“唉!”
“袁二哥,非是小弟不想,而是大业将成,不敢节外生枝啊!”
那瘦小的男子略微沉思:“您的意思是,只希望他到时能够置身事外,两不相帮便是万幸?”
玉临风道:“不瞒袁二哥,小弟正是此意。想当初,石老爷子临危托我重任,更是将兄弟们之命交于我手,虽是要我为他复国,但何曾不是令小弟从一介穷酸书生,化为了这南蛮一霸,受万人惧怕,再不做那屋檐之下的娇喘儿。此刻正是重要时节,若能够一举功成,老爷子泉下也算瞑目,兄弟们再也不是人人厌恶的绿林马贼,怎的不是玉某人生平之愿?不敢横生枝节,唯恐功败垂成,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瘦削男子闻听此话,不由得眼眶发红:“袁二此生,向来唯少主之命是从,但有一事,耿耿于怀,不能听命。”
那瘦削男子忽然抬头道:“就是不相信帮主一介酸儒,文弱书生,能够替我十万大山恢复往日的辉煌。”
“但是”
“今日袁二向您请罪”
正说着,那男子双膝猛地弯曲,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请帮主原谅袁二这些年来的鼠目寸光,带领兄弟们成就大业,愿肝脑涂地,虽死无悔。”
“咚”一声,重重磕在地面。
那帮主赶忙弯腰搀扶:“二哥这是作甚子事,小弟如何受得。这些年来,若非众兄弟劳苦功高,怎会有小弟今日,石先生大仁大义,是真正的侠义之人,开明的圣贤之君。此生可惜了英年早逝,小弟对他亦是心服口服,怎的也受不得二哥这般大礼啊~”
那男子仍不起身,低头痛吟道:“少主此生,义薄云天,为了我等这十二个遗弃的旧年老卒,冒险死护我等妻儿,可不是天妒英才呼~”
玉临风也好似受了感染:“当年小弟家贫,三考落榜,父亲不堪受辱,悬梁自尽。母亲哭瞎了双眼,愁白了长发。同乡之人,不念丝毫乡邻之情,要将我母子二人赶出,甚至不许我父下葬。我也是男人,也有骨气,从家中,抄了一把菜刀就欲与那些个白眼狼人搏命,可奈何自幼念书,哪来的缚鸡之力,终不敌被伤。那些狼人将我丢入吾父棺前,极尽言语羞辱吾母,方两日,吾母便随了家父而去。后来若非石先生仗义出手,将我救了,恐早也下了那阴曹黄泉,再不见人间何等风景。”
那男子看这等情况,也不好再煽情落泪,忙与玉临风共勉而起:“帮主不必伤感,男子汉大丈夫,欲成大事,那个不是踩着他人万丈尸骨,属下定全心全意,辅助帮主登顶九五,君临天下。”
玉临风也是平复了一下情绪,紧紧握着男子的手:“有二哥在,何愁大事不成乎?”
随即,二人相视而笑。
再说这边,俊朗青年离开玉临风等人后,疾驰数十里,待得确定无人跟踪后,单手捂住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这该死的龙魂,不过是借助了几次外力,经脉崩裂了几次而已,竟然弄得我如今半点源力都无法吸收,只能靠源晶暂时填补,否则跟废人无异。看来我得赶紧进城,去寻俊杰榜后几名的武者,兴许运气好,真能够战败几人,得到一些老家伙的青睐,填补当下源晶不足与丹田空虚的状态。”
青年这般说着,似乎觉得合情合理。但殊不知,有几人能够做到他这般恐怖?经脉崩裂,还几次?这是人能承受的事吗?
也幸好没人听到他的话,不然绝对能够气死。
至于那座处于南疆外围处,“最繁荣”的那座城池,焚天城,此刻,也是迎来了几波不速之客。
而此时焚天城的城主府上,负手而立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身着华袍,面容刚毅,高大的鼻梁更加衬托出身材挺拔。剑眉星目,大耳厚唇,虽然没有青年俊杰的英俊潇洒,但却不失为满满男人味儿的一方枭雄。
只听那男子低声道:“玉临风,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来分离我焚天城?你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谢家为何近些年来充斥着一股迷雾?城中几大家族为何谈崩?绿林魔道又为何聚集于此?”
这时,中年男子身后走出一人,微微弯腰,声音颤抖道:“城主,摘星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