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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离婚了,却没分开

紫菀比我想像得要年轻,有一张五官很精致的脸,因为身材和脸庞比较娇小,再加上细致的妆容,很恰当地掩盖了她的真实年龄,即使在笑的时候,她的眼角也看不见一丝鱼尾纹。

她的眼睛很特别,虽然黑,但空落落的,既看不出忧伤也看不出愤怒,单纯得就像一个孩子。也许是想要说的东西太多了,紫菀的思绪很乱,思维也很跳跃。还总是不时地反问一下。

紫菀自述(化名38岁自由职业):

(一)

我觉得我特傻,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人。要不,我应该在他们一开始就能发现异常,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连我老公都这样说,说我管得太晚了。其实这能怨我么?我那么相信他们。

我老公现在还说他爱我,真的,他就是这样跟我说的,这话我信。

我们结婚都14年了,女儿12岁,还有过一对双胞胎儿子,没活,6个月的时候早产死了。现在又离婚了,我这个人命就是不好,是吧?

在认识他之前,我生活得无忧无虑。我父亲是一个大公司的副总,我有一个哥哥四个姐姐,我是老姑娘,全家人的掌上明珠。我喜欢玩儿,性格很活泼,人们说我像一只快乐的小铃铛。不过我也特别任性,认准了事情谁也劝不了。

我是在跟我姐去舞厅跳舞的时候认识他的,他歌唱得很好,人长得也还行,那时,他就是个打工仔,什么也没有。

他看上我以后,就天天追我。其实我当时眼光也挺高的,根本看不上他。他的朋友也说,你们根本成不了。他不信。他就是这样的人,认准了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胆子很大,很男人的那种。跑到我家去找我,我爸爸把他赶了出来。后来他就去单位找我,还吓唬我,说要是我不同意就把我家人如何如何,我被吓住了,就答应了。那时候我就是太傻、太年轻、无知。

他和别人打架出了事情,他家人不管我管,我觉得他可怜,还从家里偷好吃的给他送去,这样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他比我小4岁,我们在一起,一般都是我让着他。

当初我嫁给他的时候,我家人死活不同意,说他不是个正儿八经过日子的人,还说我只要不和他在一起,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我任性,什么都听不进去。我觉得父母少了我还有姐姐哥哥,而他除了我什么也没有。你看那个时候我有多傻。

我偷偷从家里拿了户口本跑出来,和他领了结婚证。等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跟家人说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不后悔,受苦受累我也认了。我觉得这就是命。

(二)

结婚之后,他暂时没有工作,是我挣钱养着他,还租着房子。当时租的是两间小房,里面那一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冬天没有暖气,房间冰冷;到夏天没有空调,闷热闷热的。现在想想真是很受罪,可就是那样我也不觉得苦,心里还觉得很幸福。

我发现他脾气不好,就是在那段时间。他的一个朋友借了我们的钱,总也不还,我工资不高,要养着他养着房子,因此就随便问了问。他哥儿们说:“兄弟之间怎么能提这个?”他就恼了,一巴掌把我打到了地上。当时的具体情形我忘了,反正挺伤心的。

不过他这个人嘴巴甜,我又很好哄,三言两语就把我哄高兴了,你让他给你跪着他都跪着,你还能怎么样?我只能劝自己,他年龄还小,等岁数大点也许就好了,既然当初自己要死要活地跟着他,那就忍着吧。

我真觉得他这个人本性不坏,不偷不抢的,人也挺义气,但是这义气也害了他。

在我怀孕2个月的时候,他因为帮一个朋友打架进了看守所。那段经历不想提了,反正是很黑暗的一段日子,没办法,是我自己选择的,也没什么后悔的。

那段时间我的家人看我一个人在外面可怜,就让我搬到家里住了。我和孩子全部由我家人照顾,等他出来的时候,我闺女都会叫爸爸了。

我家拿出一笔钱让我俩做生意,我们开始跑装修,那时候生意还好做,日子也就慢慢好了起来,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那时候我老公才20几岁,穿衣服又讲究,还开着自己的车,到哪里都很吸引人,这也让我很自豪。

(三)

那个夺走我老公的女人 是个开理发店的,和我们住一个小区,她老公和我老公有点业务上的往来,接触多了,大家都成了朋友。

他们家有个儿子,我们有个女儿,后来我老公还让我认了他们家的孩子做干儿子。

我看到过老公在那个女人开的店里忙活帮着装修,还和那女人有说有笑地聊天,就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老公还对我说,大家都是朋友,她老公特别忙,能帮忙就帮了。其实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正常了,别人都能看出来,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当朋友含含糊糊提醒我的时候,我还满不在乎地说:“我知道这件事,两家关系好,他是在给朋友帮忙。”

最终我还是知道了,他们不仅仅是朋友那么单纯,但是等我发觉,已经太晚了。

我不想让我的老公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就去找那个女人。我说大家都是女人,不要毁了两个家庭。没想到这个女人马上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老公,他回来就打了我,还让我去给那个女人去道歉。

没办法我就去找那个女人的老公,我说:“他们关系好是好,不能总是给我们家那个打电话。”她老公比我还傻,就把我说的话和那个女人说了,那个女人马上就又告诉了我的老公,结果我又被他打了一顿。我不敢和家人说,也不敢告诉别人,我怕家人伤心,别人笑话。

我就开始跟着他,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呆在那个女人的理发店里几个小时不出来。我不敢进去,不想把事情闹大。

人们都说她没有我漂亮,我真不知道她什么地方吸引了我老公。

(四)

为了能挽回他的心,我想尽了办法,我找他的亲戚朋友们劝他。他还生气,好几天不理我,他说我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那个女人还经常在我们之间搬弄是非,我老公把她的话奉为圣旨。他经常因为这个女人动手打我,拿到什么就用什么打,我们家墙上都是洞,桌椅板凳没有完整的。那次他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把我的头打破了,衣服上全是血,到医院缝了好几针,我都不敢跟大夫说,说出来丢人呗?回家后他又抢着帮我洗衣服,我总觉得我老公对我是有感情的,就是那个女人太坏了。

那个女人的老公知道后也打她,她就给我老公打电话,让我老公过去打她的老公。打过人家好几回,最后那一次把她的老公都打得躺在地上了。

我老公还认为她被打都是我造成的,都算在了我身上,说是我造成了这一切。

我怕丢人,不敢让别人知道。

我听说那个女人确实喜欢他,但这个女人脾气很暴躁,和他在一起也经常吵架。我老公也跟她说过分手,那女的居然躺到二环的马路上,还自杀过。

以前我怕失去他总看着他,逼他逼得很紧。他也说过:“你总是这么管我,我们过不好,我离不开你,也离不开她,你这么闹,只能让我和她感情越来越深。”

我就想为了孩子想开点,怎么他也是孩子的亲爸爸。我一直安慰自己,上辈子我欠他的,这辈子我还债来了。但是这怎么能忍得住?

去年的4月份,还是因为那个女人,他又打我,拉着我的头往墙上撞,还用凳子、台灯往我身上砸,碎玻璃弄了一床一地。

以前不管他怎么打我,我都不声张,我父母在小区是非常有威望的人,当初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跟他结的婚,如果让人家知道了,我和我的家人得多丢人啊?

他打了我还不解气,恶狠狠地说:“我今天打断你的腿,以后找人养着你,你就不会再管我们的事了。”这次我真是寒了心,也害怕了,我哀求他:“不要打断我的腿,我的生命是父母给的,我还没有报答他们,再说我还有孩子。”

女儿被吓醒了,哭着喊:“爸爸,求求你,别打了。”我说:“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吧!”那天,我是第一次下定了决心。

(五)

以前他打完了,我都会收拾东西,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没收拾。床上地上都是玻璃碴子,我就睡在了席梦思床罩下,那天晚上我很害怕,一直不敢闭眼睛,就这样我蜷缩在床罩下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就问我,你想怎么着。我说离婚吧。他说:“行,你可别后悔。”我说我不后悔。就这样,我们上午就办完了手续,当时我一滴眼泪也没掉,要是以前我肯定受不了。

办完手续一出门,他却哭了,我也落了泪,14年的婚姻,就这样完了。

中午我突然想起没给孩子做饭,我就给女儿打了一个电话,孩子说:“妈妈,我在学校门口呢。你回家吧,我把家都收拾好了。”听到女儿的话,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说:“孩子,我和你爸爸离婚了。”孩子说:“没事,我们不要他了,爸爸跟个老虎一样。妈妈你要再找,找个对你好点的。家里我都给你收拾了,要不我还会收拾得更干净,时间不够,我该上学了。”

我回到家里,果然发现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孩子还给我换了新床单,地上的碎玻璃都扫走了。女儿才刚刚12岁,就要陪我经历这样的生活。

没想到晚上他就回来了,还和我说下午他哭了好几次,说我真没良心,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说:“你要是没有地方住,就暂时住到这里。等我有合适的就搬走,你有合适的你随时可以走。”就这样他留下来。

后来他跟我说,那个女的不想离婚,而且脾气暴躁,只适合做情人不适合做老婆。

他说,他很喜欢我,根本就没有想过离开我,离婚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我。我相信他的这些话。没有那个女人,我们会生活得很好。

这段时间我就在家里歇着,偶尔出去和朋友们玩玩儿,生活也很充实。以前总有人劝我,女人离了婚不好找了。以前跟外界接触少,现在经常参加聚会,我发现不是这样,还是有人喜欢我这样的性格。

自从离婚后,他对我却比以前好了,以前都是我给他打电话,现在是他给我打。虽然没有了那张结婚证,但好像我们比以前更好了,我也不再管他,他再也没有打过我。离婚快一年了,我们还住在一起。

我知道让他和那个女人彻底分手很难。可我也不敢想像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我的生活会怎么样。我的父母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也不敢告诉他们。我们就这样维持着这段没有法定程序的事实婚姻。

婚恋咨询师:

尽管倾诉人漂亮的容貌掩饰了她真实的生理年龄,但还是掩盖不住未成熟的心理年龄。可能是在家庭中老小的地位,造就了这种孩童的心态。从仓促认识到“被恋爱”,从经受暴力到丈夫出轨,都呈现出她为人处世的幼稚性。一个人的成熟不仅仅是指身体,更重要的是指心理上的发育程度。

婚姻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控制,也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拯救,起码要达到相互的尊重和共同承担责任,当这些基础条件都难于寻觅的时候,婚姻就已经名存实亡了。紫菀的经历有点让人扼腕叹息,衷心希望她成长起来,不要再为自己的懦弱心存侥幸,相信命运和幸福始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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