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在大快朵颐之际,陈大炮等已在战场上收集了二三十斤制钱铜器等物,当地士卒知道他们想找铜制炮后,便告知此地东北方有一座清凉山,山下有一座清凉寺,庙中曾见一些香炉佛像等物,均为紫铜所铸。陈大炮一下子就来了兴致,牵了两匹挽马便和樊二楞直奔清凉山。
二人一路打听前行,便在晚间抵达。其时北风正劲,冰寒透骨,庙中一片破败之象,僧众早已不知去向,陈樊二人忙赶马入室内以暂避风寒,樊二楞开始点火收拾铺盖,陈大炮则一手持火把,一手持骨朵在大堂内敲敲打打。等樊二楞打好了铺盖,烧好了热水,陈大炮也悻悻过来了。
“怎么样大炮,有什么收获没得?”樊问道。
“香炉都不见了,佛像也是泥胎菩萨,一无所获!”陈恼火地说道。
“怪就怪将军假大方,搞得我们炮队一下子丢了十门炮!”樊说到。
“他也舍不得啊,但我现在也想通了,光凭咱护国军一支队伍不能平虏灭寇的。再说,就是不送炮出去,咱二十门炮也不够使的,你也知道上一次炮弹有多久,只有炮多才能消灭敌人多啊!”陈说到。
“是啊!你的俸禄都用来换铜了...可如今是有钱都没处买铜去,咱国家怎么那么缺铜啊?”樊说。
“我原来听说书先生讲,咱国家战国时期可不缺铜,当时兵器盔甲大多都是铜制的,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收缴全国兵器铸成十二个巨型铜人,每个重十万斤。可惜后来兵荒马乱弄丢了,要是能找到一个就足够我们铸炮的了!”陈一脸幻想道。
“原来二位壮士是为军中找铜的。”从后堂走出一位老和尚说到。
“我是行游僧人智真。”见二人一脸惊诧,和尚又补充道。
陈樊二人忙向智真施礼,又请他坐下,抱歉道以为此庙已空无一人,故未及拜访,还请原谅则个。
智真长老曰天下大乱,我也是在此暂居避祸,二位壮士并无唐突,不必拘礼,刚才听闻二位要找铜制炮平虏寇,我知有一地有不少铜,只是采掘稍有不便。但二位能带大军前来,则轻而易举。陈大炮一听有铜便来了兴致,便请智真详述之。
智真说我刚才此庙时也是如今一样破败,香炉铜像都被附近乡民拿去换救命钱了,我也不便阻止,如今天下人活着不易,哪有余钱过来上香,故我也难以生存,正欲离去时不意在山下一处缓坡被一硬物绊倒,我取法杖探知原是一门铜火铳,我掘出以此换米三升才得以度日,后来我继续挖掘又发现了铜铳还有不少髑髅,问之当地老者,他们说当年土木之变时有一支明军战死于此,我猜他们的尸首兵器就被埋在彼处缓坡下也。
陈樊二人一听高兴了马上动身要去,智真曰二位壮士不必着急,如今天色已晚,明日调动大军前来发掘不迟。陈想想也是,又问道我军将铜器全取走大师何以谋生,不如随我等回遵化如何?智真曰那也只好如此了,我虽跛足,在俗家前也曾在俞大猷将军军前效力,此去绝不会吃吴将军白食。陈大炮问大师也知道将军?智真笑道广渠门一战三位将军已然名满天下,后又山谷歼灭后金一旗击杀奴酋,此二事已传遍天下,老朽身在深山亦有耳闻,岂能不知智勇护国之吴将军乎,今日得见将军麾下二壮士也是老朽之幸啊。陈大炮说大师有所不知,除了那两件还有别的呢,于是陈樊二人便把良乡义州永平等事一一说出,炮打戏弄黄伞敌酋更是浓墨重彩详述一番,智真原是行伍人,听得也是兴致盎然,一夜度过不觉天明。
次日,陈大炮飞马告知吴开先,吴带全军前来,先和智真见了面,深表感激之意,之后智真便带大军前往缓坡挖掘,果有不少铜制铳炮和枯骨出现,吴命将骨头收集妥当,择一阴宅埋之。又因铜铳上均有神机营字样,墓碑上便写上“土木之变中神机营死难将士合慕”字样。
护国军在清凉山下忙了两日,铜器兵器足足装了十车约万斤,直到再无铜器髑髅出现在作罢,在率全军祭拜了死难将士后,吴便带着智真和全军踏上了返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