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使出固灵诀,想要将苏兮天眼打开。可费了诸多力气,总在最后一步失败。
“这小子邪乎的紧!开个天眼竟然如此费劲儿!师妹,我先施法,待关键时刻,你发力助我!”
水果果点头,调匀了呼吸,专心看白夜施法。只见白夜掐了一道灵诀,打到苏兮眉心之上,空间一阵震颤,两刃透明小刀,一黑一白,分左右两遍,从虚空之中探出头来,尚未出来一半,便明灭不定,似要消散。
“师妹!”
白夜大吼一声,水果果早就看见,在他话音刚出之时,急急打了一道手势,一道灵力大手,死死地将空间裂缝掰住,两刃透明小刀一挣,呲溜一声,现出完全形体。
“老阳日天,少阴干地,天地交泰,天眼无愚!开!”
白夜急忙打了一道灵诀,两刃分悬在苏兮眉心,黑色小刀自下而上,白色小刀自上而下,交汇眉心正中,激荡出一道强光,而后便见一白一黑二气,像泼出去的水重新回到盆中一样,吸入苏兮眉心。
白夜见天眼已开,不敢松气,就势打出九道灵线,将天蛇珠牵引到苏兮眉心正上方,大吼一声:
“固灵!”
天蛇珠呜咽一声,缓缓落向苏兮天眼之中,待鹅卵大小的金色天蛇珠完全落入天眼,一阵金光,自苏兮眉心射出,像水一样,附着在他的皮肤上,自脚到头,无一处落下。
苏兮身上密密麻麻的绿线,以肉眼可见速度,被金光赶向天眼,起初快,后面慢,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绿线才尽数被赶到天眼处,与金光来回争夺,最终达到妥协。金光消失,绿线化作一道绿焰,印在苏兮眉心!
白夜长呼一口气,神色疲惫,水果果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珠,关心道:
“师兄,你还好吧?”
白夜苦笑一声道:
“师妹,我没事!狮驼山魔云窟距离此地足有四五千余里,我们还是及早动身才是,切莫耽误了大事!”
“师兄所言甚是!可这苏兮尚且昏迷着,如何是好?你我二人斗蟒损耗太大,尚未恢复!不然交替载他也不是可以!”
不等水果果说完,白夜笑了笑,向不远处的波尔巴招了招手。波尔巴本想逃跑,可感知到他没有恶意,便走上前去听话。
“你除了血遁,可还会飞行?”
白夜问道。波尔巴松了一口气,把头点的如捣蒜。
“那你可能够带着他一起?”
白夜又问,波尔巴看了看昏迷的苏兮,重重点头。
“太好了!波尔巴,你带着他,跟着我们!若是跟不上,一定要提前说,不要硬撑!”
水果果嘱咐完,和白夜一起,放出无棱剑,轻身上去,人剑合一,化作一道白光往北方而去。
波尔巴依照前法,大吼一声,口出一个绿色泡泡,在他摆弄一番,竟然炒变做一个绿色大葫芦,他将苏兮扶上葫芦,笨拙的掐了一道口诀,往地上一吹,绿色葫芦嗖的一声,飞到半空之中,追上了上去。
“师兄,这个波尔巴手段真奇怪!”
水果果起初还担心他跟不上,后见他稳稳跟在身后数丈,驾着一个葫芦,甚是稳当,不由在心里暗叹惊奇惊奇。
“师父曾说过,鬼蛊道人手段奇特多变,为常人不敢为,想常人不敢想。此人乃是他的徒孙,会一些奇怪道法原属正常!”
剑光迅速,不消半日,便飞了数百公里,此时苏兮已然醒来,看着身边流云,望下一看,骇的一个不稳,就要从葫芦上跌下去,幸好波尔巴眼疾手快,将他拉住。
“波尔巴,这是要去哪儿?噫,这是谁的衣裳?”
苏兮纳闷的问道,波尔巴只回一句“大师兄,波尔巴也不知道!你还是问问前面的神仙姐姐吧!”
苏兮这才看见前方数十丈,一前一后两人,正御剑飞行。本想催促波尔巴赶上去,可看他二人飘飘若仙,天成一对,便打住此念。
“阿福,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对了,我装逼有没有成功?”
阿福没有回应,苏兮缓了片刻,依旧没有听到那个奶里奶气的声音。
“阿福!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别吓我!”
苏兮着急的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忽地想起来与鬼见愁斗连时,她极其虚弱的声音。
“莫不是助我时受伤了?”
苏兮如此想到,急急的扒开衣裳,看了看裤裆,阿福丑丑的大饼脑袋,已经失去往日的光泽,变得皱巴巴。
“小叔叔,你瞎摸什么?奴家好困,奴家想睡觉!不要打扰奴家!”
苏兮用手掰她的小眼睛,想要确认她还活着没有,听见这话,欣喜道:
“阿福,你没死阿!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阿福似乎重新睡了过去,并没有再回应。尽管如此,苏兮放了一大半的心。
苏兮坐在葫芦上没甚乐趣,波尔巴话又极少,问十句回一句,还是回的第一句。苏兮索性闭嘴了,趴在葫芦上,观览地下之景。
“咦?小爷的眼力啥时候这般好了!”
苏兮有点不敢相信,绿色葫芦离地少说也得两百来丈,地上之物,却看的极其分明,就连地上奔跑的走兽,水里野合的鸳鸯,也看的一清二楚。
苏兮那里知道这便是开了天眼的好处。
“那是什么?”
苏兮定眼一看,便见四面环山的深谷里,翻腾着浓雾的血云,七道绿芒,不知是何物什,忽明忽灭,因了血云遮挡,看不分明!
苏兮较上劲儿,只觉眉心一疼,忽射出一道金光,射入血云之中,云下之景立看分明:
“一个没有棚子的高台,台上插着七根婴儿手臂粗细的绿烛,呈北斗阵列着,阴森森发着绿光。勺子之中站着一个老道,装束非常奇异,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右手持着一柄木剑,剑上刺着一颗人心,正急急跳着!
台下一排竖着杨木桩,上面绑着十来个老少男女,有的头颅已经不见,有的胸膛开了一个大洞。除了一个年幼少女活着,其他皆已殒命。
那老道脚踏北斗七星,咒语越念越急,七道森然绿火,嘭的炸闪起火花,从火花中飞出七道火剑,慢悠悠朝着那仅存的少女飞去。”
苏兮心里直发毛,望了望前面,心想道:
“他二人想必早已看见,既然无动于衷,便说明他们不欲多管闲事。本想求他们救上一救,我看还是算了,别自讨没趣!”
“小哥哥,救救我!”
苏兮刚要收回目光,一个祈求的声音响在耳边,吓了他一跳,再看时,便对上年幼少女那渴求的目光,心里一颤,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我来救你!”
说完,像是犯癔症似的,立刻拍了拍波尔巴的后背,示意他往血云翻滚的山谷上方飞去。待飞到上空,纵身一跃,跳入血云之中。
那道士正施法到关键时候,忽见一道人影砸了下来,吃了一惊,不待说话,苏兮已经开口:
“老怪,放了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