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是君王钦定的他们成亲的日子。
司景辰一大早洗漱来到帝师府,为的就是亲眼看看姑娘凤冠霞帔的模样。
“殿下,用茶。”
焦瑾端来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焦瑾曾把司景辰当做妹夫,认为他们迟早是一家人,谁料命运弄人。
吉时已到,喜婆拉着焦鲛从房里出来,司景辰眼眶微红。
孤很欣慰那年的东风将你带到我的身边,可你走了,把孤心中的东风也带走了,往后任何风都吹不进孤的心中。
宫中突然来了圣旨,封太傅之女为禧纯公主。
焦瑾把她背上喜轿,司景辰看到,姜云宿一袭红衣,骑在白马上,眼睛一直盯着焦鲛,充满欢喜。
她嫁人了,孤的青春结束了。
原来,并不是所有青梅竹马,最后都要在一起。
他没有跟着队伍去尚书府,而是独自回了皇宫。
君王的身子日渐羸弱,终于,在五月的一个雨夜,他倒下了。
跪了一殿的太医两股战战,皎月和皇后低声抽泣,奴仆停下手里的伙计,皇宫最高处钟楼的钟声被敲响。
大街小巷,听到钟声的人不约而同的跪下,面露哀色。
司景辰揉揉眉心,还没从阿鲛嫁人的悲痛中走出来,迎面又来一个噩耗。
他眼前一黑,脚下踉跄,下意识的扶住桌角。
“来人!去龙极殿。”
殿内已经挂上了白布,司靳茼和刘妃不依不饶:“君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驾崩?司景辰一定是你!你为了皇位不惜谋害父皇!我要把你的恶行昭告天下!”
“君王啊你快醒来看看啊!太子当真不孝······啪!”
皇后一巴掌甩在刘妃脸上,严声道:“别把你那不入流的一套搬在大庭广众,来人,把这个疯女人关至冷宫,没有本宫允许,不准放出来!”
“皇上啊,你快看看啊,皇后哪毒妇要谋害臣妾···”
司景辰让人把司靳茼扔出去,结束这场闹剧。
明康四十八年,君王驾崩
同年,禧纯出嫁
景华一年,新君上位
皇帝驾崩本该把典礼往后推迟,可国不可一日无君。
在君王入了皇陵之后,典礼举行。
皇袍加身,头戴冕旒。今日的司景辰格外俊朗。
仁和殿前,文武朝臣分两列伏跪在地上。
殿廊下,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的香炉和铜龟、铜鹤里点起檀香或松柏枝,烟雾缭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司景辰坐在宝座上,面上无悲无喜,心中波澜不起,这山川行鹤,天下苍生。好像没有你的脸红让我心动。
目光扫过姜云宿的身形,她有些顽劣的勾起嘴角,娶了焦鲛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跪拜在我脚下。
景华帝登基,考虑到先皇薨逝不久,仪式从简,大赦天下。
先皇的后宫被太后打发到骊山的西行宫里,三皇子司一川继续云游。
司靳茼被贬为庶人,原因是意图谋害当年还是太子的司景辰。
有些朝臣本觉得刚登基就收拾自己的兄弟不太好,想要出言劝谏,却被司景辰丢出来的证据打脸到无话可说。
“这是朕当年前往边防,司靳茼找人来刺杀的证据。这些,是在边防六年陆陆续续受刺的证据。这些,是朕回京路上受刺的证据,你们可还有话可说?”
“朕当年稳坐太子之位,他都敢把手伸这么长。你们说,朕坐稳帝王之位,他会不会再把手伸过来?”
偌大的仁和殿,群臣大气都不敢喘,一刹那静寂无声。
年轻的帝王面色不虞,焦忠恩匍匐在文臣之首:“君王圣明。”
所有人都跟着附和:“君王圣明。”
司景辰随便的倚在靠背上,往下扫了一眼:“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