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到这话,算是慌了,朝廷和国公府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又得罪了南宫卿,鼠疫爆发,该怎么办?
“那依你所见,该怎么办?难道连抑制的方法你都没有?”皇上现在只能把希望寄于苏靖元了。
苏靖元想了想,“南宫姑娘之前调配了一种消毒水,是可以遏制鼠疫扩散开来,臣这两天已经和太医院的其他太医们研究成分了,但是目前一点儿也分析不出来。”
皇上现在想一巴掌呼过去,“你这跟废话有区别吗?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就知道跟朕在这扯废话?”
苏靖元满脸委屈,“陛下,此次鼠疫本就是南宫姑娘治好的,那个消毒水恐怕也是她师门的独门配方,成分岂是那么容易分解出来的?
况且,消毒水只能抑制,若真的要解除鼠疫,还是需要南宫姑娘用心头血滋养的济世圣莲,与其在这想办法重新配药,还不如想办法从南宫姑娘身上着手啊。”
皇上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可是派谁去和南宫卿说呢?目前跟南宫卿交好的,只有其他三大世家的世子,可是这一次朝廷明显因为南宫卿一人,得罪了四大世家。
现如今,迫于压力和局势,宸王府都有了兵权,现在四大世家兵权已经控制了京城,甚至南宫羽手里的人马数量巨大。
如果四大世家调兵,仅凭兵符就能调动最少五十万大军,还不算其他人会不会帮忙。
南宫一族又有弑君剑,朝廷明显已经是进退两难,谁能想到有人这么快就能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而且谁能想到制造谣言的竟然是皇室宗亲?北宫皇室算是彻底将南宫一族得罪了。
“你和南宫卿在一起共事了那么长时间,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皇上冷静了一下道。
先了解南宫卿的性格,再想办法对症下药才是。
“皇上,臣只能说她颇有乃父之风啊,巾帼不让须眉,她杀伐果断,行事果敢,在治病的时候,纵然是有人不幸而逝,纵然家属万般不舍,她也没有心软下来,依旧是将遗体即刻火化。
刚开始还有人插队,她直接说插队的人不予治疗,生死各安天命,后来真的没有给插队的人治疗,那几个人没两天就死了,此举算是彻底镇住了那些宵小之人。
没有人再敢插队,她领导有方,说一不二,嫉恶如仇,一言九鼎,在得知自己被冤枉时,她就放出话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鼠疫若再次爆发的话,就让百姓自生自灭,万千百姓生死与她何干。
若想劝她回心转意,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毕竟百姓和朝廷寒了她的心,她救大家是情分,若不救,也是本分,东圣没有律法规定身为医者就必须救死扶伤,也没规定医者必须要救任何人。
臣跟她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觉得她有当年南宫将军的影子,她是国公府嫡系子孙,虽为女子,但不输男子,谁说女子不如男……”
苏靖元还没夸完,就被皇上伸手打断了,“行了,别夸了,搞得她是你的女儿一样,朕问你,如果派你去当这个说客,你有几成把握说动她?”
苏靖元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臣没有把握,请陛下恕罪。”
皇上深呼了一口气,生怕自己被苏靖元给气得龙驭归天了,“好了,你退下吧,研究消毒水去吧。”
苏靖元赶紧磕头谢恩,“是,臣告退了。”
说完赶紧的就溜了,皇上很是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小苏子,你说朕该怎么办?”
一旁的贴身太监听到皇上问自己的问题之后,实话实说,“陛下,鼠疫还不一定会爆发呢,万一只是猜测呢,陛下不要太过忧心了。”
皇上叹了口气,“虽说如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的爆发,朕该如何?”
太监迟疑了一下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只能先礼后兵了,您是一国之君,南宫卿也不能抗旨不遵啊。”
皇上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如果她不想救人,就算朕下旨要她出手给百姓治疗,她完全可以拖着,反正她是去治疗了,治不治得好,还不是全凭她的想法吗?
她从来就没有说过她能治好,万一她要是说这次只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怎么办?朕总不能因为她治不好这次鼠疫就降罪于她吧?那要是这样,以后谁还敢为医?”
“是奴才没考虑好,可南宫一族满门忠烈,她应该会有容人之量,怜悯百姓的吧?”一旁的太监试探性的道。
听到这话,皇上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自嘲的说道,“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已经怜悯过百姓了,可百姓何曾怜悯过她?事实未有定谳之前,全城百姓辱她,骂她,朝廷也没有站出来为她主持公道。
而且谣言还是皇室传出去的,金銮殿上还有官员要在未有证据的情况下将她问罪斩首,以平民愤,她用心头血怜悯了苍生,苍生又是如何对她的?”
皇上此刻是真的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和三大世家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为什么不相信南宫卿的清白。
这一件事情是引发朝廷和四大世家关系下降的主要原因。
逼的宸王府世子要撞死在金銮殿上证明南宫卿的清白。
逼的御王府世子调兵围了九门,以兵谏证明南宫卿的清白。
逼的熙王府世子调兵围了金銮殿,以兵谏证明南宫卿的清白。
逼的国公爷拿出了弑君剑,在金銮殿上威震宵小,请出太祖皇帝圣旨,昭告天下,南宫一族嫡系不可辱。
因为这一点小事,也因为南宫卿一人,逼的四大世家同时亮剑,给了朝廷一个教训。
也让朝廷清楚了一件事,如果把四大世家惹怒了,那绝对不会比天子之怒要差。
天子一怒,万里浮屠,而四大世家一怒,则会尸横遍野。
果然老话说得好啊,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医者,老话不是没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