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动静有些大的缘故,果心雪安排在寺庙附近村落接应的亲卫赶过来。引领着众人向修整之地行去。
路上,高冷鼓起微笑对次郎法师问道:
“次郎……法师,你这么年轻,怎么想起出家?”
少女比丘尼伤心起来,沉默了一会,语带哽咽恨恨的说:
“我不到10岁的时候,家中的家老小野政直向今川家主君今川义元进谗言,说我家要谋反。父亲及弟弟被逼迫自杀,定有婚约的井伊直亲逃亡不知所踪。我也被迫出家。”
高冷有些后悔问这个傻问题。少女都快哭了,不会降好感度吧。得赶紧哄哄。
“你不要伤心,这个靠人不如靠己。”
有些慌不择言的高冷,赶忙从随身物品中拿出南蛮圣母念珠④给少女
“你看这个念珠上的圣母,不论有多难受的事都是面带微笑的。你也应该像她一样。”
次郎法师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呲”一声,少女自己就笑起来。
“哼,我又不是佛主,能一直保持微笑。如果我像圣母、佛主、菩萨的雕像一样,那我不是早成菩萨了。”
高冷有些无语,哼,还想成菩萨,真是不识好人心。
又听次郎法师的语气带着认真的对高冷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高冷有些莫名其妙。
“是,什么?”“啊,不是?”
高冷都有些发懵,我想说什么来着?
次郎法师脸上带着<早已猜透你了>的嫌弃表情对高冷说道:
“你是想登用(招募)我吧?”
高冷发现有些跟不上这个少女的节奏,呼出一口气平静下来认真对次郎法师道:
“是的,我想请你出仕我家,足轻大将。那个,我认为女子不一定比男子差。优秀的女子一样能继承家铭。”
次郎法师对高冷的话感到非常吃惊,也非常心动。但也非常矛盾和犹豫,母亲仍然在家里,也不知道出去后是福是祸?
高冷看出了次郎法师的犹豫,自己第一次远行出差也是非常忐忑的。语气温和的说:
“次郎法师不如和家人商量商量。我去求学的鹿岛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如果感觉不认可,也可以再返回这里。”
“这是约定吗?”
次郎法师说完后向高冷借了一匹马,疾驰向母亲居所而去。走前深深的看了高冷一眼,仿佛这样能把高冷看透。高冷心中有些喜欢,这样的雷厉风行。
借住休息的地方不算太好,蚊虫太多,一晚上高冷盘膝冥想,不断感应身边的“气”,对想靠近的蚊虫一刀两断。
清晨,没怎么休息的高冷向屋外走去,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姜行已经带着蜂须贺小六、前田玄以及亲卫做着一些基础出拳的热身运动。
“哈”“哈”
高冷正要跟着一起热身,忽然看到一头齐肩黑发,穿着紫色武士服,满是英气的少女。也跟着锻炼着。
在一旁偷懒,悄悄走过来的沼田祐光对高冷说:
“是跟主公有过约定的次郎法师哦,人家早早过来,可惜主公在睡懒觉。”
“哼,少来打趣我,跟上,不要想着偷懒一起锻炼。”
一阵锻炼热身出汗沐浴后,整个人感觉飘飘然的舒坦下来。
在淡淡的晨雾中,次郎法师走近高冷,单膝跪地严肃的说:
“在下井伊直虎,来履行约定,往后任主公驱使。”
昨日驱马疾驰,见到自己的母亲祐椿尼的少女。向母亲述说着自己的经历。说着自己的犹豫。
祐椿尼看着这些年从没有这么精神的女儿。心中想起死去的丈夫和儿子,还有与女儿订婚失联的未婚夫。苦涩中又慢慢的坚定起来。轻轻附魔着少女的脸庞说:
“孩子,人了,一辈子很短。既然遇到良人,就赶快抓住。”
少女脸上不自然的出现一丝粉红,反驳道:
“母亲。不是良人,是主公。女子为何不能继承家铭?我就是要证明女子也能不输给男人的。”
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越来越有活气的女儿。忽略女儿的反驳,祐椿尼有些好笑的说:
“既然心中早有决断了。放心吧,母亲不会阻止你追求幸福的。”
“母亲!”
不理会女儿的傲娇生气,祐椿尼思考后认真的对少女说:
“你的那位……主公,让你出仕武士,你就不能再叫次郎法师了。”
少女郑重的道:
“虎,不会让人小看的。井伊直虎”
“会不会让人小看并不重要,母亲只是希望你能够开心幸福。”
……
……
高冷看着严肃的少女,心中既有高兴,又感受到别人把生命和荣誉都交到自己手中的压力。
“井伊……直虎,我及我家以后拜托你照顾了。”
似乎是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两人都轻松下来。高冷有些好奇井伊直虎怎么说服家人的。问道:
“直虎,你母亲同意了?”
井伊直虎似乎想到什么有些扭捏说:
“嗯,同意的。母亲只是希望我更快乐些。”
高冷想起前世的自己已经去世的母亲,也是这样,希望着孩子开心快乐,一世安康而已。两人间陷入有些伤感带着一点点温馨的气氛中。
晨雾随着太阳的升起,慢慢消散。整备好的高冷一行人向着今川家骏府之町行去。
今川家是占据东海三国的大大名(PS:豪族、小大名、大名、大大名、霸主)。三国为:与织田家尾张国接壤的三河国、中间的远江国、与武田家和北条家接壤的骏河国。
越向东,越接近今川家的本据所在的骏河国。道路上来往的商旅、行人也越多起来。两旁农田水渠错落有致,农人们在其中忙碌着。不时会遇到巡逻的足轻小队。
在路边茶屋,众人喝着凉茶歇息片刻后,不久就到了有“东海京都”之称的骏府之町。街道两旁商铺林立,空地上还有不少推着轮车的小商贩,骑着或拉着马的武士、进出商铺的平民、打着伞穿着鲜艳吴服的妇人小姐们,都各行其道。
高冷众人见到了,早已在城町入口等候多时的果心雪及亲卫。相互间介绍后,众人才发现姜家已经有了两位女性武士。
像是出笼鸟般,高兴的井伊直虎向同为女子的果心雪问着各样的问题。安静独行的果心雪细柔的应答着,偶尔不时偷偷看着和家臣交谈的高冷。
在街道上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高冷众人,看到很多人都聚集在前方广场空地前的巨高大木牌前,木牌上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