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章留言】作者熟悉白毛、顾小叶的原型,照抄了生活细节。白毛他妈不同于段家女人,是个异数哎,害得谢天星做不成马路杀手;白毛也沾光了,继续浪费粮食。
风声鹤唳啊。谢援朝是惊弓之鸟。谢菱儿也觉得小妖忒阴毒,谋害云哥他娘舅不留脚迹,今夜故伎重演?余小芳拉了月霞就走:“小妖辣手啊!”
谢荣娟又划分责任区:“云哥,护牢她们啊。我嘛假使半路碰着,就送给小妖抓了,近身使杀手,让小岛一郎断子绝孙!省得又逃出来害人。”
她没用武之地。这夜悄静着呐,云过天空,啥事没有,虚惊一场。
原来,小妖的贼师傅也在劳改队,揭发了:“段小耀对我讲过,牢监饭吃不饱,要钻进商店仓库偷糕点。”狱警刚要去抓,小妖回来自首认罪。够不上大罪啊,只加了半个月刑期。那个贼师傅呢检举有功,提前半年释放了。
细节有魔鬼!谢天星知道贼师傅为了提前出狱谋害柴腾云!当时,谢岙人都觉得蹊跷,没信息猜不到根底;谢菱儿精细呀,怀疑老贼小贼唱双簧。
谢荣娟不听双簧攥双拳:“唉,攥紧了打不着小妖!”余小芳自言自语:“太平啦。腾云哥不用耽搁了,明早去上海送货,又能为村里赚来好多。”
谢月霞又起妒意,借取笑来压制:“快去关照哇路上多保重,早点回来。”
“别闹了。”余小芳扫一眼菱儿、荣娟,声音轻下去了,脸上哀云怨影,“小花姐讲,腾云早就谈朋友了。他回上海,自有晓荐姐关照呀——”
柴腾云回到上海,他爸催他去天亮办公室:“宝钿来电话,有事面谈。”
秋宝钿开门见山:“侨办有消息了,菱儿的法国外婆还活着,大公司的董事长!她也在打听西镇人咋样。叫菱儿代她妈回信,血缘就是财缘啊。”
春天亮摇头:“她不会认亲,假使黏着海外关系,会低人一等。”
秋宝钿笑了:“抱牢老黄历!国门打开了,以后蛮多人结婚会不分国籍。现在嘛,能寻到几件老货就好了,先传给法国老太看看,勾起母女情。”
谢天星吹耳边风:“海外关系此一时彼一时,以后侨办呀陪老太来寻亲。”
心有灵犀?柴腾云不再搔头皮摸后头颈,说起玉佩和白毛传闻:“小岛一郎识货哎,假使搭上白毛会搅得风风雨雨!拿来给法国老太倒蛮好。”
秋宝钿两眼发光:“太好了就当之从西镇买来,让侨办送去法国。”
春天亮不想惹上麻烦:“对白毛封锁消息!腾云去打交道,寻个名目……唔,收购旧货用于外销。装嘛要装得像样一点,打印几张表格,拿去叫他填写,货名呀样式呀家传物件非文物呀——还有户主签名,否则他妈会来闹事。”
柴腾云转告白毛。他问清外销有外汇券,回家拿来一套“四大美女”。柴腾云细看,角落都有金砝叔留下的飞马标记,就答应拿去旧货商店问价。
柴腾云从外贸公司回家;问清底价拿来表格,准备收购白毛的玉佩。
谢晓荐也来了,开心事排长队哎:昨日,爸能捧碗吃饭下床走几步;今日,妈说腾云要回谢岙,侬下班去他家聊聊呀;刚才,云哥聊起今夜素描。
吃过夜饭,她有些不如意:继元又来了拉云哥去他家,说白毛等着回话;云哥好久才回来;素描呢不是“贵妃出浴”,不能如法炮制姐的经验。
柴腾云不知道她小心思,打比方解释构思:“记得吧?《列宁在1918》有演员跳芭蕾。侬选造型,把舞裙改成披白纱,会蛮像赵飞燕掌上舞。”
谢晓荐记起来,前天看电影,他说要照样雕竹根。今夜素描更像荤描哎眼光盯哪烫哪,我脚下软着衫裙堆积,身上一袭白纱里只剩胸罩短裤啦。
谢天星能理解,当时没模特写真呀,谢晓荐为爱情大羞涩大牺牲。
柴腾云送她回家。外马路安安静静,太迟了没行人,西边住户也不会在蔬菜堆、钢锭堆、橡胶堆里乘风凉。前面一盏路灯坏啦?路边黑黝黝。
黑黝黝里突然身影晃动!厮打声!谢晓荐还没反应过来,见云哥已奔去了,“噼里啪啦”动作好快好帅好潇洒,不是打成平手,眼睛一眨就放倒4个!谢晓荐也赶到了,弯腰低头寻受害者;只见橡胶堆里朝她面门冲来一拳!
耍横犯嘎劫人质?谢天星用力在橡胶堆:只要你站起身就被砸晕!
柴腾云当即左掌接过拳风一抻一扭,右拳抡圆了砸下去——停在对手的脸上!脚边有人呻吟,柴腾云低头看去又一愣:“小叶哥!”伸手去搀。
顾小叶哼哼着:“请侬的朋友帮忙,看看晓鸥在橡胶堆里咋样。”
李晓鸥披头散发,捂着脸一吸一顿地哭泣。她衬衫、裤腰的纽扣全撕落了!谢晓荐连忙从衣袋摸出橡皮筋,代她绑牢衣襟、裤腰,搀她走出橡胶堆。她见到小叶又抽噎了:“没啥,我没啥。”顾小叶凑近腾云耳边:“叫地上的5个快点滚蛋,假使闹大了没脸。”柴腾云恨恨地一挥手,他们逃得比兔子还快!
二楼灯亮了。柴腾云低声催小叶哥:“去我小房间,让晓荐帮她收拾收拾。”
她俩进门了。顾小叶拉腾云去路边:“全靠侬!否则晓鸥要倒霉。再帮个忙,当之啥也不晓得。假使晓鸥、青凤闹起来,我会轧扁头啊两头落空。”
柴腾云脑子转不过弯:“脚踏两只船?不好吧?以后咋收场?”
他一撇嘴:“青凤像纸扇,我打得开合得拢,等到大学招生就溜之大吉——哎,小芳对侬有点意思,也玩玩吧解解厌气”听不出顾小叶是问号还是句号,意思都一样,学他“玩玩”;他看见腾云反应失望了,“侬啊只会摇头。”
谢天星也觉得柴腾云有点迂,害得四五个女孩难解心结。也算优点吧?假使来者不拒,四处点火八方冒烟,难以善后哎,更别提帮谢岙脱贫致富。
开门声。柴腾云见晓鸥姐的钮扣缝上了,衣裤揩净了从橡胶包黏来的白粉。洗脸梳头了?路灯下泛着润色,比起青凤姐少点媚气,多点秀气。
望着李晓鸥、顾小叶走向白渡路,谢晓荐问云哥:“侬没讲起过他俩吧?”
“小叶哥下放蚕桑场,他讲过跟上海邻居谈得来——大概成女朋友啦……”柴腾云想起被封口就没说青凤姐,“差点倒霉,到外马路逛啥呢?”
谢晓荐横他一眼:不知道?装不知道?十有八九,他俩想藏橡胶堆里亲热,被五个坏人盯上了:“最后一个是白毛吧?罪名大啦,逃走就算了?”
是啊,顾小叶遇大事怯懦,怕“闹大了没脸”;柴腾云的拳头不该停在白毛脸上,更不该挥手放走五个罪犯!他也像他爸一样传染了慈悲瘟疫?
谢天星清楚,白毛他们还会做坏事!该掐牢痛脚敲打敲打又要不影响玉佩生意,事关法国老太母女相认呀。对了,告诉柴腾云,他爸有稳妥主意。
他点头:“我爸肯定有办法,砍柴捎带挖蛇洞掐牢白毛三寸喉咙。”
柴腾云第二日傍晚去白毛家,让他妈在表格签字成交。谢天星跟去了:认清门牌号,以后看见白毛、他妈就舞起怪风,哪只车轮胎都能碾死了!
白毛做贼心虚,早已候在门外,把腾云拉进他房间,端凳沏茶:“谢谢,谢谢,昨夜放我一码。不要告诉我妈啊,否则,她会气煞了恨煞了。”
“人家恨煞啦骂我放走罪犯!总算答应私了,要你们写保证书认错。”柴腾云背熟他爸教的话,“侬讲过,大同中学成了打通中学,楼层天花板打通啦;武斗没劲,五虎将散伙了。咋会又搅一道?对小姑娘动手动脚犯法呀。”
白毛满脸堆笑:“称不上五虎将,不是侬对手呀。昨夜嘛碰一道,讲起《少女之心》,就心痒手痒。下趟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保证书嘛——”
柴腾云见他没诚意,两手一摊:“没保证书?人家去告,我得作证。”
白毛吃不消:“好好好,我寻他们写保证书认错。”眼珠一转,讨价还价,“白纸黑字,被对方捏牢是证据呀。最好——他们看过之后还给我。”
柴腾云好气又好笑,被爸算到了不肯写呀想写又担心:“好吧捏我手里,大家不要翻来覆去。”听见他妈脚步声近了,“我等侬弄来保证书再走。”
谢天星赞赏软硬兼施,保证书连了生意,白毛才不敢耍滑头放白鸽。
白毛他妈见儿子出门了轻叹一声:“我都听到啦。他轧坏道做坏事,学得皮辣歪派!这次全靠侬调解。”关大门,带他走进自己房间,又关房门。
谢天星见深院两重门,想起传闻里白毛的来历,以前多少肮脏事啊。现在,徐娘半老想啃嫩草?不至于吧,或许,取表格谈价钱防隔墙有耳?
她从高低橱上端来瓷碗,揭盖递筷:“没啥点心款待人客,见笑啦。”她换成西镇口音土腔长调!碗里桂花糖水潽蛋,西镇人给产妇或者新女婿呀。
她见腾云的眼睛眨巴眨巴,苦笑了:“以前,我也是南浦塘人,隔壁就是杨梅她外婆。八一台灾假使提早八年就好喽,我能跟着全村人一道死了。没这福气呀,妈48年死了,我被他带来上海……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想起往事就眼泪婆娑,“纸包不牢火,邻舍戳背脊骨。上天有眼,老畜生去塘桥被雷劈了!”掏手帕揩眼泪,招呼腾云,“趁热吃啊。长青是我姨表弟,上个月路过上海,把你夸得花朵一样;晓得你记老账算新账,劝我把事情对你摊开了。”
谢天星意外了:周书记双重标准?帮表姐逃过一劫?我想做马路杀手杀她杀白毛呀!见她等腾云吃完收碗筷:“表弟听说,你身边围着好几个姑娘,是吧?”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哎,年轻时保准是个大美人,颠倒众生。柴腾云也“颠倒”了?脱口而出:“啊,你笑起来,真的蛮像玉佩里杨贵妃的神气。”
谢天星担心啊,她花里胡哨乘隙而入?柴腾云毛后生,没经过风流阵仗。还好,她没在意,在冷水盆绞毛巾递给腾云揩脸,语气仍旧平平淡淡:“以前,村里人也这么讲。妈留心了,买玉佩挑‘四大美女’,给我添点嫁妆。”
“还以为小岛一郎……”柴腾云好不容易挑着中性词,“给你的。”
白毛他妈神情黯淡了,接过毛巾紧攥着:“老畜生引狼入室啊。我后来才晓得,他是日本恶狼,被美国人圈养了包庇了。三个月后,突然要搭乘美国兵舰回国,走得急啊落下东西。”她把毛巾放入水盆,从床底拖出一只面粉袋,“他讲起过地质勘探,在仙人台挑选了一袋黑石头。你带走吧,还给谢岙人。”
柴腾云不想白拿:“我请人鉴定,假使有价值,值多少给你多少。”
她有点生气:“黑石头是谢岙的天材地宝!玉佩嘛值多少我收多少;准备聘金,给孽种寻个女人;以后靠孙子养老喽。下个月,我去公司的外马路仓库帮忙,就近镇牢,不让他再去角落做坏事,更不会被他晓得啥个小岛一郎!”
她和段家女人被同一个渣男渣过呀!谢天星把传闻和现实拼成了受害者,她大事不糊涂哎,从黑名单删了她;投鼠忌器,把白毛放心里种成毒刺。先随柴腾云回谢岙想对策。仙人台,谢岙人天字号绝密啊。历史记载,小岛一郎一直觊觎黑石头,等两国关系热络,他会再来溪阳县,想继续“地质勘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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