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总是残酷的,也总是悲壮的。此刻,尽管王诩这一方取得了硕大的战果,以不到百人的伤亡将对方全部歼灭,但是看着那满是断臂残骸的山谷,王诩也不禁叹了口气。
“你知道杀人其实是会有报应的吗?”杨宽踱步走到了王诩的身边,看到山下的惨像,眼中亦流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王诩转过头,不知道杨宽是什么意思。
然而杨宽继续说道:“曾经秦国有一位杀神,名为白起。他为了秦国的崛起,大大小小经历过数百场战争。其中经过他手的人命,成千上万,数不胜数。”
杨宽双目中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继续说道:“然而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的他,在晚年却饱受病痛的折磨。甚至在最后,被当时的秦王赐死。你可知是为何?”
王诩摇了摇头,但还是尝试着说道:“莫不是被忌惮,功高盖主。”
杨宽笑了笑,说道:“白起壮年之时,还未曾被忌惮过,到老了身体机能下滑才被忌惮,这是什么道理?”
“那是为何?”
杨宽摇了摇头,说道:“不知。但在野史之上曾有个说法。白起因为一生杀人无数,其早已被冤魂缠身,传言白起身边常有寒气,那就是一些鬼魂的作为。
然而白起杀人无数,杀气凌然,倒是为他提供了一层保护。让鬼魂无法轻易的动他。但是在老了之后精气神下降,白起渐渐力不从心,常常受到幽魂折磨。
而当时秦王,念起旧情,为白起请了许多道长和大儒,为其镇压邪祟。但总是好景不长,最后白起说了这么一段话:
自参军之后,每逢战场便杀人无数,使得常人不敢与我并肩。本以为其忌惮与我,如今看来,却是鬼神作祟。现如今垂垂老矣,终不得如年轻一般,杀人确有业障,望后人谨慎再谨慎啊!
然后主动请死。秦王便将陪伴多年的佩剑给了白起,白起遂亡。听说为了防止这杀神死后出问题,请了许多道家法器、儒家法器、甚至还有秦王的那把剑,与白起一起送入墓中。”
王诩听得云里雾里,最终皱着眉头说道:“这不会是为其秦王洗罪而传出来的吧。其内容不可信,活到这么大了,你可曾见过鬼神?”
杨宽听了王诩一番话,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随后瞬间转身面向王诩,把王诩吓了一跳。
王诩经过长时间的战斗,本就力不从心,被杨宽这么一吓,瞬间坐到了地上。杨宽见此便哈哈大笑道:“看看,经过此役,我身上也随了煞气,这不将你直接吓退了,哈哈哈!”
王诩见他这样,不禁恼怒到:“快拉我起来!”
就这样,杨宽带着王诩,率先向着来时的那座城奔去。
当他们看到城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王诩等人披着晚霞,就如同身披金甲的武神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在城墙上驻守的士兵,看到这支部队,兴高采烈的大喊道:“秦王师回来啦,秦王师回来啦。”
在城墙边休息的城主听到了这话,也是高兴的问到:“可确实?可有伤亡?”
“是真的!而且和凌晨出去时的人数差不多,若是有损失想必也不大!”
“这么说是大胜了?”
“是啊,城主!这必然是大胜啊!”
“太好啦!放城门!本城主亲自去迎接那些英雄!”
城门嘎吱吱的缓缓落下,王诩和杨宽之所以要往回赶,就是怕在此期间,敌方的大部队会正好到来,到那时,胜负便不知该怎么算了。
现如今看到城门缓缓落下,便知道城池没有出事,而他们也是没有出事,那么便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王诩可谓是今天整整一天,从未休息过,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生怕出现什么事情。如今大势已定,王诩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王诩感觉自己的眼皮极其沉重,身子却是更加的沉重,于是便缓缓地栽倒下去。尽管如此,嘴角依旧是微微的向上掀了掀。
杨宽一直都注意这王诩。此时王诩正要从马上栽倒下去,杨宽便赶紧向着王诩那边靠去,手臂轻轻一推,让王诩正好栽倒在了马的脖子上,同时牵起了王诩马的缰绳,向着城内奔去。
........
在一个房间中,王诩缓缓地睁开了眼。王诩起身,不由得感到身体一片僵硬。活动了活动,便推开门向着屋外走去。
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眼,王诩右手挡住了阳光,适应了一会儿,便向着周围看去。王诩看到门口有着两个士兵,正在守着门口,以防外面有人突然闯进来。
而院内还有着一个,似乎是很无聊,坐在了地上,用手支着头。靠近一些,王诩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打鼾的声音。
门口的一人仿佛是听到了有人走动的声音,便说道:“张轩!不要随便走动,好好呆在自己的岗位上,免得被不法之人有机可乘!”
而坐在地上的那个士兵,听到有人叫他,瞬间站了起来,大喊一声到。只是他那不整的衣衫以及嘴角的晶莹,着实是为他扣了几分。
而前面的那人似乎是很有经验,于是便带着怒气的转过头来,“张轩,你丫的是不是又睡着了!你信不信我告诉统领,让。。。。。。”
那人回过头,正好看到了刚刚醒来的王诩,面上露出了震惊,随后有狂喜的说道:“公子,你醒了啊!”
而王诩身旁的那个叫做张轩的那个士兵,闻声也转过头来,叫了一声:“公子居然醒啦!太好啦!”那声音之大,让王诩不禁皱了皱眉头。
那张轩见王诩的样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抱歉啊公子,我嗓门有些大,吓到您了。”
王诩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无妨。”
没想到张轩这厮听了王诩的话,又大声说道:“你看看,我就说公子大度,你还说公子看到我偷懒会惩罚我?”那脸上带着一丝自豪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在门口守着的二人见状也围了过来,说道:“公子,让你见笑了。他叫张轩,是个实诚的汉子,心里想到啥就说啥,您可别生他气。”
王诩觉得张轩这人出了嗓门大,还挺有意思,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挺好的,实诚人就不错啊!”
而身旁的张轩听到这话,忍不住沾沾自喜,满脸的喜悦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王诩笑了笑,向着另外二人问到:“你们是?”
“哦哦哦,我叫李田,他叫李全,我们是一个村儿出来的。”那二人中一个长得较为壮实的人对着王诩说道。
王诩点了点头,示意了解。然后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在屋外守着。”
“哦,是因为....”那大嗓门的张轩听到王诩问话,边打断了原先准备说话的李全,大声说道:“公子啊,这已经有好些天啦,你一直没醒,杨将军怕你出意外,就叫我们来一直来守着!”
“你们?”王诩露出了疑问的眼光。
那张轩还想说话,却是被李田瞪了一眼,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李田见此便说道:“我们是和公子一同去当诱饵的那批骑兵。自回来之后,统领已经请示过将军,以后我们便是公子你的人了。”
王诩听了之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什么就我的人了。强行忍住不适感,说道:“怎么个情况?”
一旁的李田说道:“当时我们被敌军包围,差一点就回不来了。然而将军却是不离不弃,始终没有抛下我们。其实我们知道,当时若是公子想要走,完全可以走的。
但是却是为了我们,差一些死在了那里。于是我们一伙人和统领商量之后决定,无论公子今后是要上战场,还是回家里,我们都愿意跟着公子。不论是公子手下的兵或者家奴!”
其他二人也是点了点头,双眼中偶有泪花闪烁。王诩此刻面无表情,他们三人不知道王诩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敢去催。
“其实当时是我判断失误,不然很多兄弟会不用死的,即便如此,你们还愿意跟着我?”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那李田却是说道“公子不用多说,若是换做别人,极大地可能就是放弃我们,自己独自逃离战场。不管是因为自己或是他人。兵终究还是兵,与他们而言,我们不过是厉害一些的兵罢了。”
说道这里,那李田却是抬起头,双眼炽热的看着王诩说道:“可是公子却愿意为了我们而搏命!既然如此,我们也愿意为公子搏命!”
说着,三人对视一眼,突然跪了下来,齐声说道:“请公子收下我们!”
王诩抬起了头,望向天空,他感觉眼角有些湿润。没想到此时的人都是如此的容易满足。不管是李韵或是这些兵,他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简单的愿望:“尊重他们。”
王诩缓了缓说道:“起来吧!在我这里,不兴这些虚礼。”
三人一听,便知道王诩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大喜。那李轩此刻又大声叫到:“公子,给咱们起个番号吧,这样会更有归属感!”
其他二人听了也附和道。王诩想了想,看向了天空中的朵朵云彩,便说道:“就叫做云骑吧!”
“像云一般变化莫测的骑军,公子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