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你很累了。”辛蕾走在李斯特身边,她小口喝着杯子里散发着寒气的果汁,香榭丽大街是帝国最繁华的街道:“是吗?”
“这就是帝国?”李斯特看着香榭丽大街的繁荣:“这就是帝国。”
无数深入地下百米的高楼大厦组成了香榭丽大街,交织的天桥索道将各个大大小小的商场入口连接起来,川流不息的行人们和进进出出的飞艇将无数货物从远方运来,金钱的血液在帝国的心脏中有力地流动着,帝国也因此存活下来。
一队身材庞大的奴隶被几名商人从飞艇上赶下来,这些红皮肤、三只眼睛的奴隶有两个人高,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长有坚实的黑色角质层,头颅上长有数对弯角,隔老远一股硫磺味便传过来。
“恶魔人。”辛蕾指指点点:“力气很大,奴役后当保镖挺不错。”
“嗯。”李斯特哼了声,他的态度是如此自然,辛蕾甘愿成为陪衬:“没什么用,智商不够,最多当炮灰。”
辛蕾主动拉着李斯特:“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李斯特回忆着前几天刚刚发生的事,现在黑石家族主家被莫名敌对势力抹杀的事已经传遍了帝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到底是谁消灭了黑石家族,帝国皇帝和教皇纷纷发表宣言,坚决消灭这些异端分子。
早就被消灭了,黑石家族覆灭的当天就被消灭了,只是黑石大公被不明人士暗杀,莫大的家族在失去支柱后快速衰退,一半的领地被皇室和教会收缴,剩下的旁支一边互相争权夺利一边争先恐后地靠拢王室和教会,原本的黑石家族领地被一分为三,估计再也无法崛起了。
李斯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拜访一名奴隶商人,玛法尔德,伊戈帮他联系好了食人魔奴隶,接下来就让李斯特自己去交接。
辛蕾不知怎么听到了这件事,其实也很正常,她在李斯特身上留了一枚金属纽扣,轻易探知到李斯特的动向,为此特意在半路将李斯特拦下来,硬是加入李斯特的小队。
黑狐等人的死意味着奥尔良等人的解放,他们再也不用怕被指认出来了,奥尔良左手举着饮料右手举着几串刚买的烤肉边走边吃,毫无法师的风度。
黑狐死后,李斯特上报巴克,巴克将黑狐的老巢定义为暗杀黑石公爵凶手的老窝之一,又是大功一件,这次教会给了李斯特大量的元素水晶,李斯特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了,一万枚下品元素水晶,李斯特将一半给了辛蕾,双方心照不宣,他和奥尔良三人瓜分了剩下的,他依然是大头。
“铁绞喉有仆从军制度,每个正式铁绞喉都可以选择数量不等的仆从军,仆从军自愿追随铁绞喉,铁绞喉给予他们必要的庇护和金钱,双方立下誓言,永不背弃。”
“他们不是仆从军,他们是自愿跟我的,而非因为金钱追随我的仆从。”李斯特断然拒绝:“我拒绝!”
“你一直如此,李斯特。”巴克皱着眉将印章印在文件上:“但这是传统。”
“如果传统是阻碍人们进步的障碍,那么我们应该改变这种传统。”李斯特寸步不让。
“李斯特。”巴克无奈地将文件撕掉,重新起草一份文件:“你真的和……唉。”
现在奥尔良三人是李斯特的附庸贵族,李斯特是爵士,奥尔良是骑士,每个月享有五十金币的俸禄,几乎等于没有,但一个泰诺的骑士头衔价值千金,奥尔良当时就吹出口哨,没想到自己混一圈就成为泰诺的骑士,自己的老爹也想不到吧?
而且自己还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在泰诺享有盛誉的伊斯格雷学院,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赚大了。
泰诺的高塔总是表面风光,但实际上里面是藏污纳垢,这座高塔也是如此,在外面看它和其它高塔别无二致,但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座高塔的角落里都有沾血的刑具,被吊着曝晒的奴隶,惨叫声和叫骂声充斥着这座高塔。
李斯特可以看到萦绕在高塔上的众多残存的灵魂,它们漫无目的地晃来晃去,恶毒的诅咒和可悲的祈求是它们存活的动力,当一阵莫名其妙的元素卷过,这些灵魂便被吹散,化为虚无。
灵魂和元素不可共存,李斯特的脸越发阴翳,到底如何才能将灵魂和元素融合呢?
两个妙曼的少女站在门外招呼来往的客人,李斯特看到了她们臂膀上有青色鳞片,脸较长,和网上流传的蛇精脸一样,身材极其火爆,该高的高该翘的翘,哪怕不想进这家奴隶商店的人都忍不住看两眼,然后被价格吓走。
这不是蛇人,是一种有着异界冷血生命血统的半人类奴隶,总是有低级的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动物本能,和被征服位面的智慧生命产生后裔,这些有人类血统的后裔很难生存,相比蛇人,他们更不被人类看重,蛇人好歹有许德拉这个本土生命撑腰,他们有什么?只能靠自己的父母给自己争取一丁点地位,然后自生自灭。
“伊戈那家伙居然找到一个好弟子。”大腹便便的商人站在水晶球前吸着雪茄:“也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有了天选者还藏着掖着,现在才放出来。”
肥厚的嘴唇狠狠咬了几口金色的烟叶,肥大的鼻子狠狠吸溜两口浓郁的烟味,这种气味让他心旷神怡,也让他凶恶的眼睛越发阴险,厚重的手掌轻轻拎起文明棍:“去看看吧。”
这是个极其庞大的大厅,奴隶们没有被禁锢在笼子里,而是在高台上跳舞,这些各色的奴隶都起码有着符合人类审美的外貌,脸上都挂着甜美的笑容在表演歌剧,如此艳俗的表演自然让台下的买家们极其兴奋,他们兴致勃勃地看着歌舞表演,笑声连连。
奥尔良尴尬地看了眼李斯特,李斯特不为所动,他大步前进,一个赤着上身、腰间别着鞭子的训奴师看着这个大步走来的年轻人,他朝自己掏出一张信件,当看清署名后他指向右侧一道螺旋向上的楼梯。
当五人走到楼梯口时,一名披着法师袍的法师刚刚从上面走下来,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糜烂气息,一种沉迷酒色的气息,虽然他已经是三环,但整个人不比风中的竹竿好多少,只要这阵风再大点他就倒了。
他深凹的眼睛看了眼李斯特一行人,随后大摇大摆地冲下来,与其说是冲不如说是滚,一阵风地冲下来,消失在转角。
“你就是伊戈推荐的人吗?”一个粗重的声音出现在楼梯上,李斯特早就发觉到有生命接近自己,他看着这个拄着一根文明棍的大胖子:“玛法尔德阁下,我是李斯特。”
“伊戈是个出了名的大嘴巴,他的改造手术和他斑驳的血统一样肮脏。”玛法尔德从怀里掏出一盒雪茄:“来点?”
李斯特摇摇头:“我需要的货物呢?”
“老实说我认为你不该来我们这种小店。”玛法尔德收回雪茄盒,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上走:“别看我是三环,但我很清楚在你这种大人物眼里三环不算什么。”
“那当然。”辛蕾积极表现自己,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李斯特的什么人呢:“李斯特是什么人。”
“有人托我问问你,你背后的家族想干什么。”玛法尔德苦涩一笑:“我也是被迫这么问的。”
“我没有家族,就算有也叫莱特*冯。”李斯特这才发现家族观念在这个日渐衰弱的帝国是如何根深蒂固,这是一个恐怖的现象,任何出色的人才都只能来自优秀的家族,平凡人永无出头之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或许。”玛法尔德重重地点点头:“我们到上面详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