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和情报完全不符合,李斯特心底骂骂咧咧地走进巨魔营地,他想知道安道尔是怎么想的,让几个二环的去和三环顶峰的强大生命作战,这根本就是送死。
“这棵恐惧树是十几年前来的。”巨魔祭司抽哒着一卷烟叶,浓郁的烟雾在空气中蔓延开,将他枯瘦的脸熏得云雾缭绕:“那时候,我们部落还很兴旺。”
“我们团结在祖尔玛周围,在树林间狩猎,帮助法师议会清理有威胁的魔物,以此作为和平相处的条件。”鲜血祭司咳嗽两声,扭曲的黄色指甲将燃尽的烟草丢入火塘:“可是,自从这个怪物来了,什么都变了。”
它吸收土壤中的养分,让土地失去肥力,变成贫瘠的沙子,它肆无忌惮地抓捕生命,让这些生命成为它的一部分,和生者为敌,它吸收这里所有生命的恐惧,让它们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惶惶不可终日。
祖尔玛选择带领族人挑战这个怪物,但他死了,这个怪物也越发肆无忌惮,巨魔们被逼入绝境,只能让鲜血祭司带着部分部落成员看住这个怪物的动向,而老弱躲在后方。
巨魔的死活和人类无关,人类似乎也犯不着为了巨魔的事大动干戈,苟延残喘的巨魔不是更好?
“你是泰坦之子,我可以感受到你体内磅礴的生命力。”鲜血祭司接下来的话让李斯特面色大变:“不要惊讶,我们巨魔是和泰坦同时期诞生的生物,可惜,我们的文明和文化在时间的流逝前不断消逝。”
“泰坦之子?”李斯特装聋作哑:“那是什么?”
鲜血祭司深深看了眼李斯特:“我们可以进行一次交易。”
…………
“他们是鲜血部落的精英猎手,我本应该将这次的鲜血仪式留给你们。”鲜血祭司坐在骸骨拼成的座位上,几张不知名魔兽皮挂在后面,鲜血绘制的标记到处都是,这些都是他们猎物的画像:“本来这次鲜血仪式是他们的。”
鲜血仪式,是沟通某种神秘力量的仪式,通过某个特定的步骤将某种特殊力量引导进自己体内,从而获得全新的力量,和献祭类似,都遵循等价平衡原则。
根据鲜血祭司所说,鲜血仪式是让鲜血巨魔掌握沟通血液的力量,李斯特皱着眉,看着他在两个年轻巨魔的帮助下打开一个又一个盛满血液的陶罐。
鲜血巨魔的地位体现在他们在体表绘制的鲜血图腾,越是繁复、越是精美、越是有强大魔兽的图案,越体现出这个巨魔的尊贵地位,在这个营地里鲜血祭司身上的图腾最多,这两个助手其次,看样子是他的学生。
这些用不同手段炮制出的鲜血被“咕嘟咕嘟”地灌入一个用黑曜石砌成的两米深池子里,这个身高刚好够到普通巨魔的胸口,但对李斯特而言就有点高了,鲜血祭司边念叨咒语边将魔力汇聚入这个池子里,每当一罐鲜血被倒进去,里面液体的颜色也越发娇艳。
当最后一罐血液被倒进去后,粘稠的血池中央涌出一股股红色的烟雾,两名年轻的巨魔立刻跪倒在地,低声呼唤,布尔罗德,布尔罗德……
布尔罗德?李斯特看向鲜血祭司,鲜血祭司虔诚地看着逐渐形成一个红色漩涡的血池:“请。”
按照仪式的要求,李斯特脱下衣服,只穿着裤衩走进血池,撒上香料的血池里并不腥臭,相反它散发着一种甜丝丝的味道,当李斯特完全泡在血池中时,鲜血祭司引导他走向下一步:“将你的……”
“嗯!”
一个虚无的意志从对面传出,李斯特大惊失色,难道说有生命要从这个狭小的空间通道里反向召唤过来?他立刻挥手,魔力汇聚在掌心:“沸血!”
这股蠢蠢欲动的血潮在沸血的催动下立刻溢出来,潮水般的鲜血井喷般从池中涌出,几乎没有尽头般冲进这个狭小的帐篷,当那个意志从血色雾气中涌出时,鲜血祭司颤巍巍地跪下:“伟大的鲜血之王!”
“你是如何引动鲜血的?”红色的雾气凝聚为一张大脸,这是一个长有六只眼睛、口鼻粘合在一起的类人生命形象:“快告诉我!”
“你是……”李斯特孱弱的意志在对方面前就是一只蚂蚁,与此同时,伴随着对方的用力挣扎,狭小的血池快速见底,时间紧迫!
“你在沟通伟大的血液世界,我是血液世界的杜魔煞骨血液之王,如此孱弱的生命居然也能引动血河,告诉我你的方法。”杜魔煞骨边说边看向鲜血祭司:“至于沟通血腥规则的方法,老办法。”
“在深夜12点喝下99种魔兽的鲜血,然后用自己的鲜血在体表绘制鲜血图腾,和鲜血世界缔结契约,你就可以和血液世界形成基本的联系。”杜魔煞骨的说话方法不是语言交流,事实上他说的语言李斯特一点也听不懂,但这是深层次的灵魂交流,李斯特只能被动承受对方的意志:“我曾经发现过和你类似的鲜血,这样吧……”
杜魔煞骨血色大口中喷出一道蓝紫色的血线,直接没入李斯特体内:“这是三万年前一个闯入鲜血世界的强者血液,和你的味道很相似。”
这股血液刚没入李斯特体内,奇妙的反应便出现了,他体表涌现出大片蔚蓝色的纹路,比血液图腾更加繁复瑰丽,蓝色的雷电纹路从他的心脏处一直蔓延到四肢,随后骤然缩在一起。
血液深处仿佛有了一个轻轻的破碎声,李斯特感到自己的骨骼、肌肉、血液都在奔涌,都在欢呼,这股蓝紫色的血液涌入他体内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缓慢膨胀,蔚蓝色的纹路再次绽开,全身穿上了一层雷霆的外衣,高达三米的澎湃躯体里充斥着难以想象的爆炸性力量。
李斯特微微张手,再次使用出沸血,杜魔煞骨瞪大眼睛,他瞬间了解到了沸血的原理,他满意地点点头,血色雾气立刻凝聚为血河,从空中再次汇入血池,片刻后便恢复了平静。
“泰坦。”鲜血祭司死死盯着正在张开手挥舞的李斯特,口中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