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拉薇妮亚一呼一吸之间与生命之茧的跳动逐渐达到同步,内心的好奇心也由盛转衰。她壮着胆子,用手去触碰它。那个奇异的光似乎是在诱惑,又像是在渴求安慰,她从中感受到,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孤独感。
看啊,那跳动的鲜活的生命是多么的美妙,多么的迷人。
尽管拉薇妮亚的大脑一直在发出危险的信号,但在手掌贴合于触手包裹成茧的表面上,一切都仿佛是虚无缥缈的,她感受到了里面传递出来的悲伤,是那么的卑微,那么怜悔。一瞬间,拉薇妮亚的脑海里闪过一些想法——认识它,读懂它,体会它,喜欢它,爱它…
暴雨渐猛,大树似乎也快撑不住它猛烈的攻势,无数的雨滴斜飞溅在拉薇妮亚和生命之茧上。但拉薇妮亚并不感到有一丝疾苦和严寒,她将身子紧紧的贴在上面,头贼伏在圆形的锥顶上。
寂静的夜,雨声为奏,两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在大自然的熏陶下:扑通,扑通,扑通……
久久响彻心田。。。
——
第二天,凌晨
拉薇妮亚从睡梦中醒来,这时她陡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内,身上的衣服还是刚换过的。
她急匆匆地走下床,连放在床沿的鞋都还没来的急穿,就跑出了农舍。
“你要去哪里拉薇妮亚?”老沃特雷见拉薇妮亚的闪过的背影,不由得说道。
“抱歉,爸爸我得出去一趟。”拉薇妮亚样子很着急,话都没有说完就离开了农房去往了森林。
她赤裸这脚行走在泥泞的路面上,凌晨的雾气打湿了不知谁给她换的睡衣;急促的呼吸声毫无节奏,丝丝的汗液,顺着她尖下巴流向脖颈下的宏沟里。
在哪?在哪?
拉薇妮亚口齿不清,视线在四周不停的转换着。
不觉多久,拉薇妮亚一直都在森林里逛游着,她是个爱幻想的女孩,对于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因为出身原因,村子里的孩子,都有意的回避她,这让她的世界变得极其狭小,自心底深处的孤独感也愈演愈烈,她将一切寄托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自己有个辽阔的世界,有个久远不会抛弃而一直爱她的世界。就在她自以为可以这样活下去的时候,那个来自异世界的未知,让她这样一个女孩不禁深深着迷。没有受过教育的她,并不知道这个未知不属于世界,在她眼里只不过是自己发现的新奇东西,那个东西与她很像,潜意识里的声音指示着她——一切梦幻似乎都似乎在它身上发生。也因此当拉薇妮亚失去它的时候,就像失去了宝藏。
坚强这个词从来不适用于孩子,但却很符合拉薇妮亚。
找了快一天了,拉薇妮亚始终无法找到那个生命之茧,仿佛就像是一个过客一般,不带走,不掠过。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脚底在泥泞的土地上沾满了厚重的泥土,趾缝间都是的,雷暴过后的森林是很危险的,而这个女孩,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多多少少已经附上了擦伤。
她累了,坐在了大树背后,阳光也累了,靠在了天际线。
“不见了吗?”拉薇妮亚失魂落魄的嘀咕着,眼神中也许是对自己的嘲弄,又或者是对奇幻丢失惋惜。
时候也不早了,拉薇妮亚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她已经放弃了探求准备回去迎接那原本的孤独。
人最想放弃的时候,想要的东西就会自己送上门。
毫无征兆,也不知什么原因,拉薇妮亚本想最后在看一眼森林,为自己找了一天的愚蠢而总结似的,她转过了头。
光线已经很暗了,但还没有消失,仅有微弱的暗蓝在眼眶里。
是它?
拉薇妮亚惊呼,激动的说不出话,因为光线很暗,所有生命之茧闪动的红光,被拉薇妮亚的粉红色的瞳孔捕捉到了。
她激动的蹦像它,这一刻,所有的疲惫,所有的失落,统统抛掷脑后。
同一颗大树下,生命之茧一直在跳动,里面的人形倒是换了个姿势——抱紧双膝透过触手观察着外面的风景,呆滞的目光里似乎还闪着泪光。
拉薇妮亚这次没有悄咪咪的摸过来,她静静地走来。
生命之茧中的人形似乎也以注意到了她的,但却没有丝毫想要动的意思。
“你好?”拉薇妮亚接近到它,一呼一吸之间,夹杂着重重的鼻息。
“我过来喽~”
拉薇妮亚,很慢很慢的靠近它,生怕把它吓到,又或者自己被它吓到。
里面的人形也许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的缘故,它转头的总能带动骨骼摆动的声响。一处的景色观腻了,就会想去看另一处的景色,而这时,他的双目与拉薇妮亚的双目聚焦在一起。
粉红色瞳孔中,是他自己的模样,红润的眼眶里溢出了,早该大哭一场的泪水。。。
拉薇妮亚心里突然有点难受,她看着他,明明近在眼前却又难以触及。
自己还没丑到那种地步吧,拉薇妮亚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怀疑,他是在看到自己后哭的,很显然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但转念又想,也许在他的眼中,自己并不怎么美丽吧。
“对不起。”拉薇妮亚歉疚地用双手捂住脸,以免他被自己的颜值吓到。透过手指缝隙,拉薇妮亚看到生命之茧里的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停止哭泣。在红色光芒的映照下,他的眼泪宛如血晶光彩动人。
拉薇妮亚意识道,他似乎不是因为自己而流下眼泪的,他在为别人流泪?又或者失去了某种东西而流泪。
她的鼻尖酸了,是被他给感染的,眼泪也花花流了下来。他们像是两个孩子,不被重视,不被理解,不被人所爱。
积攒了十多年的酸楚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哭声像狗一样的嚎叫,又像是猫的啼哭。
而此时的山顶上,老沃特雷正在山顶上捧着一本打开的大书,置身在石圈中央,大声喊道;“犹格·索托斯”这个禁忌的名讳,而这群山竟然跟着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