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羽的目光从所有人面前扫过,最后就落在了丁宁的眼睛上,深邃的看着他。
丁宁被他盯的心发慌,不耐烦道,“你倒是说啊你。”
修羽笑了笑,幽幽的说,“我记得上次有个人自己揽了个活,要帮我去查查北郊萧府,接了这个活以后吧,就杳无踪迹,音讯全无,今天你没喝醉酒,我可要当着这些证人的面来问问你,你到底去给我查了些什么出来。”
一听到“萧府”两个字,丁宁的眼睛是倏的瞪大,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他倒吸一口凉气,嘿嘿嘿干笑着还咳嗽了两声。
“哎哟,受风寒啦?”修羽特别情真意切的问。
丁宁咳咳咳的清了清嗓子,“那啥,头儿啊,我觉得吧,以你现在镇国大将军的身份,这什么萧府啊黄府啊的小丫头片子吧,哪能配得上你呀,要我说啊。”
“还是珊瑚郡主最好。”全捕快所里的人齐声回答,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瞧吧,大家都这么认为。”丁宁真诚的眨眨眼,看回修羽。
一个纸团笔直砸在了丁宁的脸上,修羽不客气道,“你还来什么捕快所呀,怎么不去报名做珊瑚郡主的贴身侍卫啊?”
丁宁从脸上拿下纸团,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到修羽跟前,“头儿,说真的,你要的这萧府吧,不是我不查,我查了,真查了,查无此府啊。”
修羽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挺认真的,“真的?”
丁宁三只手指举天,“比珍珠还真。”
“什么萧府?”袁亿问。
“北郊的萧府,里面有个姑娘,美若天仙。咱头儿可是看上人家了。”丁宁回答。他俩第三次用正常语气对话,所有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俩。
袁亿停顿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修羽,语气冰寒,“我捕快生涯这么多年,没有听过北郊有个什么劳什子萧府。修羽封将让我也能跟着,我算是谢过你,所以好心也在这里提醒你一句,作为将军,你娶个什么王侯公爵府家的小姐不好,别失了身份去沾染了这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
全场静默了许久,袁亿怼修羽,人尽皆知。这还是第一次,袁亿对修羽说出了好心提醒这样的话,所有人一下子都没能反应过来。半晌之后,老贾斜着嘴自言自语般的喃喃,“果然是要升官发财,拜候封将,仇人都能变朋友啊。”
修羽虽有些讶异今天袁亿和丁宁的表现都有些反常,不过忙碌了这许多天,好不容易闲了下来,他一心就只想着萧府的姑娘了,也没太注意袁亿的话,一听老贾的声音就急切的问他。“他们都说没有这萧府,那你呢?你之前是怎么画出地图的?”
袁亿和丁宁的表情突然如饿虎般看向了老贾,这下变成老贾一时慌了心神,看着修羽、袁亿和老贾,他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尴尬的说,“这个我不能说啊。”
修羽:“为什么不能说?”
老贾为难道:“我答应了告诉我的人,却不能告诉别人的,还发誓了呢。”
修羽:“那看来你是进不了将军府了。”
老贾一下子炸毛了,“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不行。哎呀算了算了,说就说吧。我不是帮你找了好多天那姑娘的踪迹嘛,别说踪迹了,连个毛都没发现。那天我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一个算命瞎子拉住我说要给我算命,我不理他他就说他知道我要找什么人。我就问他,知道我要找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直接就说,我要找的姑娘姓萧,他知道那萧姑娘住在哪里。我觉得这瞎子好像还真有点儿能耐,就跟着他去了他的铺子。他虽是个瞎子,却闭着眼一笔不错的画了那张图纸给我。我要给他钱,他也不收,只说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别人这图纸是从他那儿获得的。回来后我就把图纸给你了呀。”
修羽:“那瞎子在哪?”
老贾:“上次看你回来应是见了姑娘了。我想去找那瞎子谢谢他,给他些赏钱,可再去的时候那铺子已经空了,瞎子也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阿兵看修羽一脸的若有所思,斜着眼睨他:“头儿,丁宁老说你不近女色,我看这一回,你像是上了真心啊,你的要事,不会就是泡妞吧?”
修羽向他摆摆手,示意他别废话,“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成家是首要,我要泡妞,有错吗?”
“没有没有,政治正确。”阿兵赶紧摇头。
“真打听不出来就算了,不能文文雅雅的讨老婆过门,咱还不能霸王硬上弓么。”修羽嘴里叨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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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几天,萧姑娘就会去镇子上买两盆花,以前都是絮儿陪着一起去的,可最近想跟着,居然都被她打发了。每次经过上次和修羽相遇的位置,她都会刻意走的慢一些,仿佛他们一起走过的地方,也是值得人留恋的。或者,从她内心深处,其实很想在这里和他再见一面。然而这个想法飘过的一瞬,她就苦涩的摇了摇头,是她自己说的,他配不上她。哪一个男人听了这样的话,还会回头呢。
边走边想着,前面的树下,出现了几个人的影子,这些影子的本人在听到来人的动静以后,从树后站了出来,狞笑着看着她。
萧姑娘看了看这些人映在地面上的活生生的人影,都是高大又魁梧,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姑娘,这天都要黑了,一个人在外面可不太安全。”一个魁梧的大汉道。
树林后面一下出现了好几个壮汉,四方八面的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她看了看周边,一片静谧,连林中吹过的风声都能听到,没有一个路人。她缓缓说,“各位官爷想是求财,有什么需要的便和我说,一定满足大家。”虽是被一群出撞的男子围绕在中间,她的声音却是不吭不卑,好像也听不出怕的感觉来。
“小娘子,我们青匪走过各乡各寨,的确爱财,不过还从没有见过女色还只劫财不劫色的道理啊。”一个自称青匪的男人粗鲁的吼叫道,还显得有些兴奋,“是不是啊兄弟们。”
他的兄弟们手上都个个持着长柄武器,这些武器的底部接着地面,同时被提起放下的砸在了地面上,有规律有节奏的拄着地面,发出了嘹亮又刺耳的撞击声,似是在应和发问的人,又似是在以巨大的声响来威吓眼前的姑娘。
萧姑娘的面纱在风中缓缓飘逸,她低下头去浅浅一笑,没有人能看见。“你们只劫色不劫财,不过是财没有到位罢了。这世间没有人愿意真心做匪,被万民辱骂,被官府追杀。我萧家产业遍布全国各地,只要这位匪爷答应放我,明日泓城中最大的米行便是这位匪爷的,我可以请欧阳城主不再追究匪爷以往的过失,从此你们青匪便可以不再被人以匪相称,你们的父母儿女都可以小有所养,老有所依,在泓城定居下来,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