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城门口!
“头…………,听说了吗”?巡丁王二狗突然凑过来,神秘到;
“听说什么啊…………,就你小子能知道些什么呀”,队官刘三全却是不以为然;
“头,你听我说啊,我知道的这事,说大它也不大,说小它也不小,就看咱们怎么理解了…………”;
“哦……”,刘三全来了兴趣;
“那你说说看…………”;
头,您先座,我跟您老细说:“是这样的,昨个晚上,我跟同院算命卜卦的徐半仙一起喝酒,可这酒刚喝到一半,徐半仙就突然发疯似的在院里跑了起来,看着天上的星星,好一阵神神叨叨,一会哭一会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末了,我就隐隐约约听明白六个字…………”;
“哪六个字…………”,刘三全却是被吊起了胃口,旁边几个巡丁也是慢慢围过来,侧耳倾听;
王二狗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外人,便招呼大伙围过来,轻声到:“你们可听好了,我就说一遍啊,那六个字就是*异星现、天下乱…………*;
初时,几人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在心里这么一琢磨,却是不对味了,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兵的,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对一些犯朝廷忌讳的字眼,还是懂的,顿时几人心里不由一慌;
队官刘三全更是不由一声惊叫:“什么…………”,随即便强自镇定到:“王二狗…………,你他娘再造谣,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拿了你…………”;
王二狗却是不乐意了:“刘队官,咱做人得凭良心啊,我王二狗说话一个吐沫一个钉,啥时候骗过大伙…………”;
“你说的是真的…………”,队官刘三全却是有些将信将疑;
“那还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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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坊间关于*异星现、天下乱…………*的传闻便传播开来,大街小巷、酒楼茶肆尽是关于异星现世的消息,消息越传越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而消息之所以传播如此之快,最重要的还是它的真实性,毕竟这年头懂星象卜卦之术的人不在少数,只要稍加打听就知道;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操作下,这则消息,很快便传遍整个大清南北各省,等清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唉…………,听说了吗?天下要乱了,知道吗”?
“我也听说了……”;
“别瞎说,这还只是传闻,谁也不知道真假,不过,若传闻是真的,只怕皇城中那些满清贵族老爷们怕是已经坐不住了;
类似这样的话题,很快占据了京城最热门的话题,真真假假,谁也无从分辨,可空穴来风,并非无因,让人不得不怀疑,传闻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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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古称豫章、洪都……,这里素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美誉,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自西汉初年建城以来,南昌一直是江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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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面上,几个光脚的小童正欢快的唱着童谣:
合同巷曲又长,麻石路面话家常;
扁担巷芳草香,胭脂窝里述心肠;
直冲巷宽又广,算盘匣子啪啪响;
冻米巷短又窄,冻米糖果最是香;
带子巷棉花多,织布成衣手工坊;
罗锦巷有赣商,丝绸手帕美名扬;
羊子巷回回多,羊膻味到没得说;
豆芽巷发豆芽,豆芽多的做满桌;
筷子巷细又长,快子快孙门庭旺;
棕帽巷戴棕帽,却把真君帽吹落;
赐福巷官家窝,天官赐福美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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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在南昌城耳熟能详的打油诗,是个郁郁不得志落魄秀才醉宿于酒馆中,无意间书写的,虽然此打油诗通篇满满市井之言,却也是对南昌城最好的瞄述,所以此打油诗一经传出,便快速风靡于市井大街小巷,无他,此诗独属于南昌城,而且简单易懂贴近生活,落魄书生却是没有想到,此生未能扬名于士林,却因此打油诗而扬名于市井,成了南昌城一件趣事;
赐福巷,光听名字就觉得吉祥,巷如其名却是一块风水宝地,所以居于此巷的人家,不是官家便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普通人家是万万不敢想的;
而陈家老宅便坐落于此;
狮子,相传为百兽之王,是权利与威严的象征,所以官衙庙堂、豪门巨宅门前,都会摆上一对石狮子,用以镇宅、护院;
陈家也不例外,只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坐北朝南,被高高的围墙包围着,《周易·说卦》中记载:“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
台阶两边是两尊镇宅狮子石雕,台阶上正对着一扇朱漆大门,门柱上是副对联:*忠孝传家、不忘初心,诗书继世、万世太平*,大门顶端挂着一块巨大的描金牌匾,用篆体写了两个字*陈府*;
大门内,迎面而来是高大的影壁,影壁中嵌着*老松*,影壁后是一座宽敞的外庭院,庭院中湖石堆砌的假山,被一眼清澈的泉水环绕着,泉水中几十尾罕见金鳞,偶尔跃水而出,却是寓意着*鱼跃龙门之意*;
穿过外庭院,便是内院,内院又分为一个主院四个小院,主院为天井式院落布局,寓意*四水归堂、肥水不外流*之意,内院中央建有花园,内设亭台水榭,却是结合了南北建筑之特色,一看便知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朝廷权贵无疑;
不过,平日里分外宁静的赐福巷今日却显得热闹了些;
却见陈家当代家主陈祖鸣,一身长袍马褂整整齐齐,正带着长子陈文锦和三子陈文山,快步走了出来;
陈家在江西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到了陈祖鸣这一代,他和发妻俞氏共育有三子一女;
长子,陈文锦,字:严初,生于咸丰三年(1853年);
二子,陈文远,字:君山,生于咸丰十年(1860年);
三子,陈文山,字:敬堂,生于同治二年(1863年);
长女,陈舒云,生于同治一年(1861年);
父子三人,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出了大门,却见大门外,一老一小两个道人,早已等候多时;
道人须发皆白,白衣飘飘,挽着道髻,手拿拂尘,一副仙风道骨模样,最引人瞩目的是老者的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仿佛能够洞穿人心;
“哎呀……,真人驾到,陈某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失礼了……,还望真人不要怪罪”,陈祖鸣歉意到;
老三陈文山,却是被自己老爹歉意的模样惊到了:“他是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都威严无比的父亲,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奇了…………”;
“陈大人客气了,老道本为山野中人,却是当不得陈大人如此礼遇”,太虚真人却是颇为诚恳;
“唉……,真人说的哪里话,十年前若是没有真人那一粒救命丹药,恐怕我也活不到今天,真人的救命之恩,我陈家永世难忘…………”,说着,陈祖鸣父子三人对着云霄真人便是深深一拜;
“陈大人,不必如此,当初老道也是刚好路过,举手之劳而已,陈大人不必总此挂念”,太虚真人虚扶起了陈祖鸣,心里却是颇为受用;
陈文锦见两人如此推说,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便提醒到:“父亲……,还是请真人到府里说吧………”;
“对……,对……,对……,真人请…………”;
太虚真人寒暄了一句,便跟着陈祖鸣进了大门;
“几年未见,我观真人风采更胜以往,想来是真人修行又有突破了”,陈祖鸣边走边说到;
太虚真人不由苦笑到:“哪有这般容易,仙道艰难,像贫道这般资质愚钝、福缘浅薄之人,能修行至今日之境地,全靠每日勤学苦练,想要再做突破,没有巧合奇缘,怕是再难有所突破了”;
陈祖鸣听太虚真人说的感慨,赶忙转移话题:“修道之人,修的便是长生,想来寿元比我们这些凡人多得多,相信真人以后定会有所突破”;
太虚真人也不愿多谈自己的修为,便扯开话题到:“修道之人的寿元确实要比普通人多得多,而且很多修道者驻颜有术,是不能凭借外貌来猜测年纪的,我刚修行时曾经随师父云游天下,碰到一位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飞檐走壁的青年,青年大概二十岁左右,气宇轩昂、好不潇洒,当时贫道便惊为天人,谁知一问家师才知道,那竟是一位活了一百五十年的老怪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行人不由大笑;
听着太虚真人的话,父子三人眼神里却充满了对修道的向往,不说其他,单单是那一百多年的寿元,就够普通人眼红心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