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问话的是涯风,匕首插入他的心脏之中,竟未立死。
“我叫红舞,我喜欢别人问我的名字。”红舞面纱下的脸庞笑靥如花,然这带着笑的一句话,让人听来,却是含着道不尽的清冷忧伤,答完涯风,名叫红舞的女子又对月儿道:“刀不拔人不死,我帮你惩罚了他。你告诉我,‘自然之灵’在哪里?”月儿只觉这位红艳如花般的女人,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淡淡的花香。她知道,是这个人救了自己,可对于她所说的“自然之灵”,她却是不知那是何物。
“你,求求你,救救大家。救救凤统领。”月儿知此人并非常人,但当下城中危难,凤燕语在她身边奄奄一息,现在的她只想求其救众人于危难。
“凤统领?这个女孩?”大大的赤色双眸转向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凤燕语。
月儿听她称凤燕语为女孩,又看她面貌甚至比自己还要年轻,怎会如此相称?来不及细想,答道:“是,你能不能救她?”
“不值得。不好,筋挑骨断,不如死了好。”
月儿听此人话语间语气冷漠异常,但看那双眼睛又明显地充满火热的光亮,月儿觉得还有机会,恳求道:“你救她,救凤统领,我带你去找‘自然之灵’。”
“你在威胁我?你不带我去找,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红舞将身体前探,快将压在了月儿的身上,反威胁道。
“不要,我求你了。”月儿跪在红舞面前,欲要磕下头去,可红舞定住了她的身子,已不能动。
月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感到心中有懊悔,觉得自己犯下了很大的错,可她却不知自己到底错在了何处。她想磕下头去,去请求红舞救下凤燕语,也好像是在请求不知何人的宽恕。
“求你救救凤统领吧,救了凤统领你就是我的恩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恩人嘛……我的妖力会不足,我需要炼化你,怎么样?”
月儿不知她会如何拿自己修炼妖力,不过就算是死,月儿也不在乎,答应道:“好。”
红舞咬咬红唇,近距离下,月儿隐约看到那面纱下似有笑意——却没有暖意。随后红舞从自己手中的那朵红花上,取下一片花瓣来,喂到了凤燕语的口中,道:“性命已无碍,至于其他,我也无能为力。”
月儿想能保下凤统领的性命已是难得,但她还有请求:“我们的城主,还有城主夫人都在北边的梧桐树上,你能不能也救下他们?”
“北边有强大幽魂,我没有胜算,带我去找‘自然之灵’。”
“我,我不知道什么是‘自然之灵’”
“……你骗我!”
月儿听此人语调虽然仍旧舒缓,但她还是感受到了此人的不满,她无可辩解。
“城中出现过异物吗?时间的话,大概是,好像是,十年前?”
“异物?十年前……”月儿立刻便想到了有着非人能力的凤心,凤心给众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而且凤心也确实是十年前被夫人带入城中的。月儿猜想或许凤心会和“自然之灵”有关。但眼下,凤心远在主国,如何能带她去找。月儿先将凤心的事情告诉了红舞,等待着红舞的决定。
“不在这里啊,好吧,这次你没有骗我,城中没有‘自然之灵’的气息。带我去主国,找凤心。”
“从这里到主国要一月路程,来不及,来不及的。”
“人类需要多久?”
“骑马也要半月。”
“那我半日就到了。”
“半日?”
红舞悄悄一笑,对于她来说,赶路,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作为妖,来到人间界,能在守门人“界外行走”的追捕下销声匿迹,不被追捕得到,自有她的本领。
月儿不再犹豫,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没有选择。
半日,实则不消半日,从入夜,到深夜,红舞便已经带她来到了“天下不问”的正门之前。这一路上,月儿看不到自己周围的任何景物,因为所有的景物,都化作了飞影匆匆。她只能感受到一只凉凉的手,始终贴在自己的后腰之上。还有,那股紧追不舍的醉人花香。
天下不问正门前。
公孙落樱见月儿找寻凤心焦急,也不再深究红舞身份,便带领二人进了“天下不问”。守在门口的雪、月二人见公孙落樱亲自引领,是以也没人再多上前询问什么。
不过,凤心在“天下不问”中是属于失踪人员,想要找到,哪里容易。公孙落樱尝试着将二人引到了凤心住处,确没有发现凤心的踪迹,对此,公孙落樱也只能摇头作罢。
而红舞却将手中的红色花朵放在鼻前闻了一闻后道:“多谢小姑娘。”随后便带了月儿离开了去。
公孙落樱虽然好奇,但也不好跟去,百无聊赖地向着自己居屋方向走着。月儿到来时神色焦急,她猜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这么一来也就分了神。
当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灾难时,灾难往往不会发生。当略微分神放松之时,麻烦就总会突然不请自来。
“落樱,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霹雳一声!这太过熟悉的声音于此刻响起,只用一瞬间便劈走了她的神魂。公孙落樱抬头,乱喊道:“我不是你师侄,滚开,你给我滚!”
“师侄?哦,说来也是。怎么?师侄你叛出师门了嘛?”姜庸看公孙落樱窘迫地样子略觉好笑,自从“天下不问”被大水,大火,大雷巡视完后,小香便让人解除了所有的禁令。天字区不再是禁区,夜晚也已可以掌上灯火,姜庸夜晚晚间读书便方便了许多。这时,正是他读得尽兴之时,偶听门外有人经过,大半夜不知是谁,便出来瞧了一瞧,正好看到一个正摇头思索什么的公孙落樱。
公孙落樱听姜庸的语气似乎之前并未想要称自己为师侄,反而自己过于紧张,被其突然出现一吓,口不择言,反倒提醒了他。这下,她几乎要被自己气出泪来。
“师侄,时下正好,我有些事要说给你听,来,进我屋中来。”
公孙落樱拔剑,倒非自刎,而是冲入了姜庸屋中,她心中气急:“被称师侄也便罢了,现在悠悠黑夜,还要说什么‘时下正好,进我屋来’,简直就是流氓行径,无耻至极!”现在她只想宰了这个祸害,一报心中“万千深仇”。
“师侄,杀我同杀你师。欺师灭祖,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姜庸早就躲在了屏风之后,探出半个头来,躲着公孙落樱刺来的剑。他确实有一些调笑意思,但全没想到公孙落樱反应会如此之大,见公孙落樱兀自气得呼吸急促,脸颈涨红,但还算没真的一剑透过屏风穿他个前后通透,紧接道:“我真的有话和你说,国主,国主的事。”
听到国主二字,公孙落樱知道,这一切都是由他而起,正想找他问个明白,当下举剑上移,正对姜庸面门,道:“说,你让我当国主,到底有什么阴谋!”
“师侄,你先放下手里的剑。”
“不许叫我师侄!你就站在那里说。倘若给我知道你有什么阴谋,一剑刺死你也容易。”
“好,好,别再靠近了!”姜庸位于屏风之后,已无路可退,随即说道:“我是在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