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长，一直听了很久，很久，故事虽然只是想说明他眼睛的事，但是表达不好的夜白只能很长的回忆，而回忆里却满满的都是心酸。
夜白吸了吸空气，颤了颤，又咬了一口手里拿的肉。
有点苦涩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沐老：“就是这样，我的眼睛保留了下来，而这个能力我也可以动用一点，不过很费力就是了。”
“额……”
沐老听的时候不知不觉的低下了脑袋，听完后，他猛然抬头，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嘴，然后停住了，他看到夜白已经低下了脑袋，或许是为自己的过去感到羞耻。
沐老站了起来，他抱住了夜白，他紧紧的抱住了夜白。
“等，老骗子，你做什……”
夜白想推开沐老，然后沐老突然说道：“这一路苦了你了。”
“你在说什么啊，老骗子。”
沐老没有说其他话，他不断的重复。
“辛苦了，真的辛苦了。”
沐老没有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他不断的说辛苦了，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不断的重复。
夜白停下了抬起的双手，他恍惚了，一遍又一遍的听着耳旁的话语，懵懵的将下巴搭在沐老的肩膀上，抬起的双手掉落了下去，仿佛整个人都失了魂一般。
过了一会儿，沐老突然觉得自己的背上湿了，他有点放松的笑了也舒了一口气，然后紧紧的抱住夜白。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夜白哭吧，或许夜白有过害怕恐惧，有过寂寞，有过寒冷，有过说不清的疼痛，但从来没哭过，他都躲在最阴暗的角落独自舔舐着伤口忍下来了。
他已经习惯了疼痛，再痛的经历他都试过了，再苦的生活他也体验过了，他坚持到了现在。
但是他却没有习惯他人，没有习惯他人的安慰，他人的关心。
所以一但到了别人安慰他的时候，他不知所措了，泪水停不下来，不争气的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淌下。
夜白或许一直期待有一个人能好好听听他的声音吧，一直期待有人会在意他的想法吧，尽管只是在回忆他可以用瞳孔抓野兽的方法吧。
夜白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停的掉落下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谁都不会听见的。”
沐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啊！我想活下去，想！活！下！去！”
夜白用尽最大的力气嘶吼了起来，眼泪别提有多凶了，如泉水一般冲刷着他的脸颊。
森林里被声音惊动，有鸟兽飞向了高空。
这一刻夜白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冬天，刚学会走路的他独自一个人，孤独仿徨又无助的在雪地徘徊，刚学会呀呀说话的他无助的大哭，想得到他人的帮助，他尽力的放声哭。
沐老什么话都没说，就像昨天晚上夜白也什么都没说一般，就是在他旁边陪着他，聆听他的哭声。
夜白尽情的哭了许久，哭着回忆起了一切，哭着忘记了一切，哭着想活下去的的勇气，然后沉沉的睡着了，睡在了沐老的怀里，这一刻睡的不再像大人，而是小孩的表情入眠，没有了紧锁眉头，或许噩梦已经过去了，是的，他还是少年人，才十一二岁，这才是他应该有的表情。
这一觉他睡的很舒服，一直睡到了傍晚，夜白才悠悠醒来，还是几天前见到的天花板，并不熟悉，但却没有了陌生的感觉，依旧是土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缓缓的坐起来，再一次打量四周。
同样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相同的开门，同样是沐老走进来放下行李。
不过这一次沐老却是打趣的说道：“想学文字吗？”
“学了又能怎么样，学了也没用不是吗？”
或许是夜白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对人失望透了吧。
“不，你不是奴隶，你也不是神明，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孩子，你不用向任何人表现自己，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来吧，由你来做决定，由你来做选择，是安于现状最终死在臭水沟里，还是去了解生存之道努力的在这个让你失望的世界里好好活下去？”
夜白没有犹豫，他有点倔强的抬起了头看着沐老：“沐老，我想活下去，请你教我修炼吧。”
夜白其实明白沐老可能很厉害，就算不厉害也绝对有点实力，至少比几天前打自己的侍卫要强的多。
这是夜白第一次喊他沐老，以前都是左一口老骗子右一口老骗子的。
“你不想……复仇吗，向那些欺压你的人复仇。”
沐老以为他会说向那些人复仇，却没想到夜白给他的答案却只是单纯的想活下去。
“我想活下去。”
夜白再一次重述，他从床上爬了下来，很倔强的站直了身体，并不高的个子，仰着脑袋看着沐老。
沐老笑了，朗声传了出去，扩散到了很远的地方。
“好，很好，我教，我教给你活下去的本事。”
这是沐老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和夜白说话。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沐玄子的唯一弟子了，同样的，你也是道法第五千代传人，那么拜师吧，跪下！”
夜白迟疑了，他还是很倔强的站着，仿佛顶天立地般的强硬。
“跪下！”
沐老虽然可怜夜白的情况，但是拜师的严肃礼节，让他终究还是强硬的逼迫夜白。
“我不跪，你不想教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活下去，未必就是死在臭水沟里！我感谢你救我，但还没人值得我去下跪，你也不配！”
夜白依旧挺直了腰杆，绕过沐老准备离开。
“我让你跪下！”
沐老有点发狠的说道一股强横的威压从沐老身上传来，让夜白一瞬间止住了身子，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发现他动不了了，沐老逐渐转头，看向夜白，一股更强的威压随之而来。
夜白顿时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胸口，喘不上气来。
威压越来越大，压的夜白的骨头咔咔作响。
“我最后说一遍，跪下！”
沐老目光如炬，盯着夜白。
“那……我也…最后告……诉你，你不配！”
夜白虽然被压迫，但依旧倔强无比。
砰的一声巨响，夜白的膝盖被沐老踹了一脚，被狠狠的踹的跪在了地上，强大的威压使得夜白将木地板都跪穿了，鲜血流个不停。
夜白坚强的抬起脑袋，很不服的看着沐老。
“不服是吗，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骗子没那个能耐啊？”
沐老和往常的变化太多了，以往他都是大大咧咧的而且绝对不会这么强硬，可是今天却不一样。
“我告诉你，这就是你生存下去的能力，知道了吗，知道自己有多弱小了吗？你的能力连反抗都反抗不了，不会死在臭水沟里？哈哈哈哈！”
“别开玩笑了，你现在的样子连臭水沟里都不收你，没有能力的你只能躺尸街头，这就是现实！”
“那么，磕头拜师吧！”
沐老将腿高高的抬了起来，直接踩在了夜白的脑袋上，用力的踩了下去，脑袋同样将木地板磕穿，疼痛感直上心头，夜白却一声都没有吭，只是死死的咬着牙齿。
夜白明白，十年的苦让他比谁都明白沐老说的话，他也同样了解，这是沐老在深刻的告诉他这个世界就这样，虽然是明白，但是他依旧死死地咬住牙齿，一声不吭。
随之而来的是更为迅猛的威压，将夜白整个人都压的趴了下去，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直到夜白昏了过去。
然后沐老收起了威压，将夜白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床上，沐老很惊奇的发现，刚刚被磕烂的肉，竟然很快的恢复了起来，速度着实让人惊吓，这个速度下去，一刻钟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
第二天夜白醒来，沐老就在另一张床上坐着，察觉到他醒来，沐老也睁开了眼睛。
夜白有点不乐意的看了看沐老。
“好了，臭小子，拜师都拜了，我教你本事啊。”
沐老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大大咧咧的。
夜白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已经好透了，也就没有多计较昨天的事。
“喂，臭老头，你能教我点什么本事啊？”
夜白没有继续叫沐老老骗子，当然沐老，他肯定是不会再叫的。
“嘿嘿，咳咳，首先，你要先明白三点。”
沐老一个起身，直接跳到了夜白的旁边。
“第一，不得做伤天害理的事，第二，不能外传，当然了，等我教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为什么这么说了，第三，不得对外宣称你是道法传人。”
夜白看着沐老，然后点了点头。
“不过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不能外传，传人多一点不好吗？”
“因为我要你要学的不单纯是道法，首先你要知道，道法和修仙不是同源，是完全独立的两种方式，但道法毕竟不是修仙，所以我要你两样都学，这样一来，你就不会被道法断了前程，同样的，你也就不是正宗的传人了。”
“那，你修炼的也是…”
夜白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当然不是，我是道法出生，这个我就是让你修炼而已，你应该是第一人了，不要外传，是因为你的身体的原因，这种修炼方式只适合你。”
夜白疑惑了。
“因为你是道体，虽说不在万体之中，但特殊就特殊在他恢复力强，而且，万亿年就一个，我也是缘分了，就刚好收了你，然后就是这两种修炼方式融合的法子，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住………”
夜白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实验体但是，看沐老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八成是拒绝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