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公众人物的能量太大了,凌晓萌协助调查的这个上午,威廉模特经纪公司、新闻工作者、律师事务所等几家单位就先后涌进了刑侦大队。目前,重案组并没有掌握凌晓萌杀人的证据,只能以协助调查的方式询问凌晓萌。仅仅是协助调查,也引发了社会各界人士的敏感的神经,甚至市局局长单政军也亲自打来电话询问凌晓萌的事情。单政军提醒邓迈,如果没有证据,尽早将人放了,市里的领导已经有好几位给向单政军过问这个事情了,单政军最多能帮他们支撑24小时,这是协助调查扣留人员的最长时间,一旦过了这个时间,刑侦大队涉嫌违法,外界的舆论和政府都不会轻易的放过此事。
闾丘仁约的心里倒是不想扣留住凌晓萌的,他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开。虽然凌晓萌涉嫌非法拘禁,可是闾丘仁约除了口供拿不出其他实物证据,拘禁期间与闾丘仁约送饭的也另有其人,如果这些人咬死幕后主使不是凌晓萌的话,是不能顺利起诉凌晓萌的。还有更加关键的一点,凌晓萌的非法拘禁罪成立,那么闾丘仁约就与凌晓萌构成了利害关系。这几起案件的过程中,凌晓萌可以申请让闾丘仁约回避。这样就会因小失大。
七个小时过去了,凌晓萌与律师坐在审讯室里一言不发。凌晓萌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手中的表。
“警察先生,你们还有十八个小时。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有证据你就起诉我。”凌晓萌漫不经心的说道。
审讯的人是颜青与梵龙。审讯工作金彪是个好手,不过他容易冲动,对付这么精明的女人,需要的是头脑灵活,不被迷惑的人,所以闾丘仁约选了颜青与梵龙。颜青的岁数较小,但心思缜密,不容易冲动。梵龙睿智,可以应对突发状况。凌晓萌坚持要找律师,律师来前她什么都不肯说,他的律师也精明,三个小时才到。律师与警察的周旋也说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吃午餐一个多小时,六个多小时就这样被凌晓萌耗光了。颜青与梵龙他们似乎也不着急,坐在这里和凌晓萌与他的律师之间慢慢周旋。
“6月15日、7月15日,你在干什么”颜青问道。
“每个月的中旬,我在医院陪我的母亲。”凌晓萌说道
“谁可以证明?”颜青问道
“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可以证明”凌晓萌说道。
双方目光交汇,眼神中隐藏的凌厉在一问一答中蓄势待发,双方都在等待对方漏出破绽,势均力敌,双方僵持之下,仿佛空气发生凝固。
同样陷入对峙的还有闾丘仁约和晏轩。几个小时前,在凌晓萌开始接受询问的时候,闾丘仁约与晏轩来到了尸检中心。
尽管尸检还在进行着,当一枚红色的纹章映入眼前的时候,闾丘仁约还是如见至宝一般地双手捧在眼前端详。这个纹章有钮扣大小,圆圆的纹章中刻着一个类似五角星的红星,闾丘仁约觉得这个图案非常像警徽。这个五星是在河中浮尸的身上找到的,五星的一面被肉体组织包围。闾丘仁约的直觉这个纹章一定和邪教有什么关系,既然邪教的首脑是闫明山,他的组织和警徽如此的相近,似乎也名正言顺。或许也该见上他一面了。
当闾丘仁约与晏轩来到哪所邪教聚会的自建房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呆了。自建房门前黑压压一片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的人,为首的女人身上披麻戴孝,她抱着一张相片。身后的人抬着棺材,现场气氛无比压抑。照片上的人正是闫明山。闾丘仁约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刚刚要来调查案件的他没有料到闫明山竟然今天出殡!
闾丘仁约与晏轩来到灵前给死者敬了礼。女人和旁边的青年回礼。女人才边哭边问道:“先生可是我老伴的旧相识吗?”
“我叫闾丘仁约,与闫明山先生并不相识,今天特来拜会,不料竟天人永隔。”闾丘仁约客气的说道。女人听到闾丘仁约提到闫明山的名字眼泪顺着脸颊倾泻而下。
“他是怎么死的?”闾丘仁约问道
“前天晚上突发心梗。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女人嘤嘤的哭着回答道。
“我能再看他一眼吗?”闾丘仁约提出要看尸体。这个举动引发了家属的不满,一个陌生人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出殡的人群中串出几个人来,挡在棺材与闾丘仁约的中间。晏轩悄悄的打电话给邓迈,申请支援。
半个小时后,金彪带着十几个警察包围了自建房。
“怎么搞的,我的心理专家。怎么还让家属围困了呢?”金彪冷笑着说道。
“金队长,正事要紧。你先帮咱们查查闫明山的死因呗”晏轩半开玩笑的说道。
金彪本想说什么,可又想到邓迈的嘱托,赶快布置人手,着手调查闫明山的死。
“我是刑侦大队一组组长金彪,这位是闾丘仁约,重案组的顾问......”,金彪亮出了警察证件,和家属了解了闫明山的情况。家属这才拿出一份证明,这是闫明山的死亡证明。
难道闫明山就这样死了吗?据当地派出所了解的情况,前天晚上闫明山心脏病发作猝死在家中,家属发现后带其去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闾丘仁约没有发现,围观的群众中有有一个男人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这场闹剧。他看到家属向警察拿出了死亡证明后,默默的离开了人群。
颜青与梵龙按照闾丘仁约的指示拖住凌晓萌,得知闫明山的死亡情况后,颜青知道凌晓萌背后的人已经正常死亡。
“闫明山已于前天夜里死去。”颜青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凌晓萌。
凌晓萌的嘴角微动了一下,她极力的掩盖情绪,“这怎么可能?”凌晓萌默默的想。是啊,在凌晓萌的心中闫明山是如此的无所不能,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你可以走了”颜青说道。
凌晓萌这才尾随律师离开刑侦大队。颜青留意到凌晓萌刚出审讯室时,她的眼角露出晶莹剔透的亮光,颜青想凌晓萌是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