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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河中浮尸

金熊市的市郊有一条名为“妗河”的河流。这座河流位于金熊市的南边,这里地处偏远,河流两岸都被树木包围着,除了金熊市每年端午节举办的赛龙舟大赛,这里平时倒是冷冷清清,除了偶尔有几个前来露营的,几乎没有人来这里。

天刚到傍晚,有一对情人来到这里露营。他们把营地设置在水边,为了防止野兽,在帐篷外面生了火,在水里铺上一张大网,只等鱼儿入网,便可以烹制烤鱼作为晚餐。男人在帐篷外静静等待,女人在帐篷中,正在更换长袖衣服。野外的蚊子真是多的可怕,不一会儿男人身上已经被咬了很多的包,男人有些受不了了,也想回营帐换上一套长袖,正当他回头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手中的渔网紧紧的拽了一他一下,网到东西了!他使劲的拉动渔网,越拉越沉,他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什么品种的鱼有这么重呢?渔网不久后被拉到了岸边。他拿起手电筒照向渔网,一截裸露的手骨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具尸体!

接到了报案后,金彪与颜青等几人来到了现场。法医正在做尸体的处理,火堆的旁边,发现尸体的男人和女伴在火堆前讲述着发生尸体的经过。颜青死死地观察着湖面,那幽深的河水,正从上游缓缓的顺着河道向下游流淌。

“颜青,你小子干什么呢?”金彪问道。

此时的颜青,正在推算河流的移动速度。他聚精会神的看向河面上的一截木棍,以岸边的石头作为参考,看这一截木棍多久能经过石头。3秒钟!颜青默数着,随手拿起手网,将河面上的木棍捞了出来。量了一下木棍长度,是1.2米。听到金彪的问话,他没有说话,默默的把数据写到了随身携带的本子上。

“你小子和你老师可是越来越像了。神神秘秘的”金彪说道。

“组长,这些数据没准在这个案子中会有用处也说不定”颜青说道。

谈到闾丘仁约,颜青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看到他了。一个月前,闾丘仁约接了一个婚外情的案件,那个时候闾丘仁约让他查一个名叫“晏轩”的侦探后,闾丘仁约的电话就打不通了。两天后,颜青曾接到过一个信息,那个来信息的号码是一个临时号码,没有查到机主。信息的大概意思是说让颜青不要担心,自己正外出查案,会失踪一段时间,署名是闾丘仁约。当颜青回拨的时候,这个陌生号码已经关机了。颜青相信老师,他或许只是被什么案子绊住了脚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可当颜青看见这句尸体后,还是对闾丘仁约的安全暗暗担心起来,这个尸体和闾丘仁约的身高太类似了,尸体的身体已经腐败得漏出了手骨,身上的蛆虫在腹腔中蠕动。按照颜青的推算,这具尸体至少死亡时间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大致死亡时间与闾丘仁约失踪的时间吻合。这些相似点,不禁让颜青有些不安。

第二天,早上8点。邓迈组织全队干部开会。邓迈在606案后,由经侦大队的一组队长直接调到了刑侦大队当队长,这个跨级调动是不多见的。一来,邓迈的确是非常优秀;二来,刑侦大队人才凋零,原本也未设副队长,这让邓迈可以一步登天的当上了刑侦大队的一把手。邓迈调过来之后,对办案流程进行了细化,为了提高效率,除必要会议之外,几乎所有的临时会议,非必要的情况下是不开的。今天这个会议显然非常重要。

剪短的开场之后,邓迈直接向大家宣布了一个重磅的消息。

“经刑侦大队内部讨论,并由市局党委的审批,金熊市公安局从即日起成立重案组。专门负责谋杀、绑架、毒品、跨区大案、要案及社会重大事件。这个组由市局副局长陈守元做组长,我任副组长,金彪、颜青、柳絮、梵龙、秦大强、苏立国及各派出所的所长为组员。”

一语惊起千层浪,这个重案组的诞生,无疑是加强了警队的分工,也将案件进行了细化。河中浮尸案也就顺理成章的移交给重案组。这将是重案组的第一个案件。

后续邓迈强调了分工合作的事,他在嘱咐重案组要处理好第一个案件后散会了。

颜青在整理着河中浮尸案的材料,没有注意到邓迈的到来。邓迈是特意来找颜青的,重案组刚刚成立,百废待兴。于是,在陈守元的提醒下,他想到了闾丘仁约。如果有闾丘仁约的帮助,重案组也会迅速走向正轨。可是邓迈多次联系闾丘仁约无果,于是他找到了颜青。

颜青在得知邓迈的计划后,非常赞同邓迈的想法。可是闾丘仁约失踪了,颜青也没什么线索。看颜青正在摸索河中浮尸案,邓迈来了兴趣。

“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邓迈问道

“我目前没有什么结论,不过我在想,或许从两个方向入手可能会有所突破。第一个方向是查看近一个月的失踪人员情况,努力的发现死者的身份。第二个方向是从尸体入手,调查死者的死亡原因和时间”颜青说道。

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颜青的办案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他擅长的东西,逐渐的在扩大,从一个寻找证据的天才,到逐渐的掌握办案的方式方法。这个年轻人的成长是显著的,迅速的。这或许也和闾丘仁约的指导也有一定的关系,毕竟名师出高徒。邓迈也在改变着,他从一个财务网络分析专家向刑侦专家们的管理者进发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在做着为了事业的积极改变,邓迈因此在心里与颜青的关系更紧密一些。

金彪将邓迈与颜青的互动看在眼里,他是个粗人,从来没有想过职位上的升迁,不过他不服,邓迈也是在606案中第一次搞刑侦,可是案件一过,他居然一跃而上成为了自己的长官。金彪最看不过官场的那套,他觉得能抓罪犯的就是好警察,自己兢兢业业的跟着陈守元抓了这么多年的罪犯,居然抵不过一个门外汉。他不理解为什么让邓迈做了刑侦的队长,不过是组织决定,他也就把话一直藏着,不吭声罢了。不过他倒是很喜欢颜青这个小子,颜青岁数小,肯吃苦。对于刑侦也有着一种天生的敏感,队里的很多人都喜欢这个年轻人的聪明、知识和拼搏的劲头。

606案虽然离奇,但是线索还很多。但是河中浮尸案就不一样,这个案子除了尸体,就几乎没什么线索。颜青送走了邓迈,只身来到解剖室。颜青盯着尸体发呆。尸体的大部分的组织已经被法医提取了。法医们都在实验室里分析这些成分。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颜青想,要是老师这个时候在,他会怎么做呢?

“发现尸体,首先要调查尸体所处的环境。这点非常重要。如果是第一凶案现场,各个地方都隐藏着线索;如果不是第一现场,那么就要试着找到线索或者开辟其他路径来找到第一现场。”颜青忽然想起了闾丘仁约讲解发现尸体后的侦查方向时说的话。

这句话给了颜青灵感,在尸体发现的河边他计划着也想探寻地点,可是金彪提起了闾丘仁约,他担心起老师,反而扰乱了他的思绪。颜青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迅速的写下思路。如果可以找到尸体放入河流的大概位置的话......

金彪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也陷入了困境,他本来脑子就不灵光,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静静等待验尸的结果。他忽然想起陈守元,以前陈守元在的时候,可能早就安排他去做一些工作了。而邓迈的刑侦经验不足,不能在指挥上给他意见。金彪用大手挠了挠脑门,他想去给陈守元打电话,电话拿起的一刹那,他又把电话放下了。他想到陈守元现在是市局的副局长了,一定非常的忙,拿业务上的事情去找他,恐怕不太合适。金彪用脚使劲的踢了一下桌子。“妈的”金彪骂道。心中又开始暗骂邓迈。“如果邓迈这小子行的话,我至于这么懵吗?”金彪左右为难之际,忽然想到一个人,这让金彪高兴起来。没错,可以找颜青啊?这小子脑袋灵光!金彪这样想着。自从606案中,颜青指出死者不是舒筠的时候,金彪早已对这个下属佩服的五体投地。金彪傻笑了几声便大步的向门口走去。

说来正巧,此时门被拉开,从外面进来一个人,也是急匆匆的样子。两个人撞了一个满怀。金彪刚要发作,见是颜青,不觉得大笑起来。

颜青说了他的计划,金彪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

中午他们乘坐大船,逆流而上。颜青在船的两侧来回的踱步,金彪坐在船的副驾驶位置吸着烟。就这样,六个多小时过去了。

“停在这里吧。”颜青说道。

船停在了岸边,颜青与金彪下了船。金彪打了一个手势,几个警察携带着警犬从船上一跃而下。船又开到了河的对岸,又从穿上跳下几个警察和警犬。这两拨人马将以这个点为中心,20公里为半径进行搜索,工作时间为5个小时。

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其中一只队伍汇报,发现了可疑地点。金彪将最新的发现通报给邓迈。邓迈火速派出重案组的柳絮、梵龙前来汇合。

柳絮是刑侦队伍的一枝花,是和金彪同一届考上刑侦的,不过金彪一直在一组,她却被分到了二组。柳絮是个十足的美人,她长着一张瓜子脸,一双迷人且性感的柳叶眉、杏仁眼,眉眼之间透着小坏,说气话来也是风韵十足。不了解她的,都容易被她的外表欺骗,以为她是一个调皮又可爱的女生。了解她的都知道她的性格,柔中透着刚,有着雷厉风行的做派,好似一个大姐大一般。不过好在她也擅长“扮猪吃老虎”。做卧底的时候,经常耍得犯罪分子团团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吃上了牢饭。因此,她还有一个绰号:“妖姬”,用来描绘她这个不男不女,不黑不白的“老妖婆”。

说道梵龙,可能很多人都不熟悉。梵龙原本是训练新兵的教官,年龄要比金彪要大上三岁。闾丘仁约还是刑侦大队队长的时候,他就被革职查办。其实是他做了卧底,端掉了一个黑社会团伙。寻常人常被他的外表吓到,按他的话来讲,他就是一个特行演员,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种。闾丘仁约离开刑侦大队的时候,提拔他做了刑侦二组的组长。也正是闾丘仁约离开警队的第二年,金彪才到了刑侦。因此,金彪才对梵龙格外有印象。金彪和他也非常对脾气,两个人相同的地方,是两个人都没有“当官”的瘾,梵龙常说,当官做的事情和处理专业的事情不同,需要更多的能力是协调与指挥。可他俩更愿意投身到战斗中去。他俩也有不同的地方,就是金彪擅长审讯和抓捕,梵龙却是一个战斗中的多面手,各种武器和交通工具,他都运用自如,野外求生和组合枪械及射击的成绩都非常的好。当然最大的区别也在于脑袋。梵龙的判断能力要高出金彪许多,可是这种判断力也有局限,往往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这种判断力异常的精准,而平时梵龙就像一个一般人一样,懒得去想。“如果事事时时都要出色,那么这个人一定是神人”梵龙经常这样说,看似他是“不求上进”,其实,这是智慧。因为他知道人的能量有限,好钢要用到刀刃上。

派这两个人来,邓迈是深思熟虑的。这两个人都做过卧底,在环境的适应上和对环境的把控上,这两人足以应对各种突发的情况。金彪和颜青这对组合,虽然在执行和方向上不会有什么失误,可是要进入情况未知的领域探索。金彪的灵活能力有所欠缺,颜青的作战能力偏弱。柳絮和梵龙可以很好的弥补这一点。

天上挂起了明月,金彪、颜青、柳絮、梵龙几人才到约定地点集合。他们把金彪留下组织搜查队伍待命。柳絮、梵龙、颜青几个人来到了可疑地点。这里靠近河边,前后左右的荒草都很高。河边的荒草被人压出了一条路,通往荒地的深处。在荒草与水边交界的地方,发现了血迹。显然,这里就是凶手抛尸的地点。

“颜青,告诉姐姐,你是怎么知道附近就是抛尸地点的呢?”柳絮登着大大的眼珠,略带调戏的对颜青说道。

颜青忽然害羞起来,憨憨的微笑起来。

梵龙见此,打趣的说道:“我说柳絮,你怎么连孩子也不放过?”

柳絮挑了挑眉,阴阳怪气的说道:“梵龙,你是吃醋了还是怎么着”

颜青平日里都跟着金彪,金彪就像一块儿木头,难得能有这两个活宝,顿时觉得有趣。

“我是按照水流速度和大概死亡时间推算的。”颜青说道。柳絮与梵龙两个人停止了打闹,两个人认真的听颜青分析。

“我曾经用木棍计算过,1.2米的木棍,经过一个固定的石头需要3秒,河水的速度就是0.4米/秒。我发现死者腹中有蛆虫,说明死者死亡大概有三十天左右了。因此,我得出了抛尸的大概地点是103公里左右。因为是一个大概数,所以我扩大了搜索的范围,以发现尸体上流的103公里作为中心点,前后20公里作为半径。按照急行军一半的速度,5个小时内结束搜索。”颜青将分析的具体计算方式和盘托出。

“妙啊,颜青。你很厉害啊。你这个本领和我的一个老战友很类似”梵龙赞叹的说道。

颜青用目光扫了一眼梵龙,心中已经对他所说的人了然于胸。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梵龙问道。看颜青的表情,似乎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了一样。

“你说的可是我的老师闾丘仁约?”颜青问道。

梵龙又惊又喜,惊的是,颜青说的人正是他心中所想的人,颜青一下就准确无误的说了出来。喜的是闾丘仁约终于有了传人。闾丘仁约离开警队的时候,梵龙还在惋惜,闾丘仁约的本领后继无人,刑侦大队的损失惨重。这下好了,眼前的少年成为了刑侦大队继承闾丘仁约的第二人!

“闾丘仁约?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人呢”柳絮差异的说道。

“你和金彪来刑侦来的晚。这个闾丘仁约曾经是刑侦大队的队长。他是刑侦的大神,他接手的案子总是破的干干净净的。后来,听说他不顾众人的反对,放走了一个儿童嫌疑犯,他也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警队。”梵龙说道

“哦,原来是有过历史污点的前辈啊”柳絮不屑的说道。

“好妹子,你有所不知。那个嫌疑犯本就是无辜的,只是当时的科技力量不够,不能排除那个孩子的嫌疑。闾丘仁约队长早就认定了他不是凶犯,可苦于没有证据。为了不冤枉一个好人,闾丘仁约便放走了他。虽然当时大家都不理解。后来,科技力量已经可以模拟当年的情况,那个孩子真是被冤枉的。”梵龙说道。

“抱歉啊,弟弟。是我没弄清楚情况。”柳絮尴尬的向颜青道歉,颜青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

“我们常说疑罪从无,可是真正践行这种信念对的这位前辈可真的让人敬佩。”柳絮说道。

“什么情况?”从对讲机里传来了金彪催促的声音。这才把三个人从闾丘仁约的话题中抽离传来,当务之急是赶快的搜集线索。

当一群人回到经侦大队已经是凌晨的2点多了。几个人都回去休息了。只有颜青一个人失眠了。他在证物科的桌子上摆弄着他们带回来的证据。那是一个小型的追踪器,经证物科的同事处理完毕,被包上了一层保护膜。有一个清晰的指纹,在追踪器的正中。令颜青疑惑的,那个指纹不是别人的,正是闾丘仁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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