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朵朵终于醒过来了。
林苏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找来了医生,医生仔细检查过后,也很兴奋的说:“夫人,您可以彻底放心了,朵朵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再过二十四小时,就可以吃一些流食了,现在还是要注意氧气罩的问题,因为孩子自主呼吸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夫,真的很谢谢你们!”林苏激动的一直给大夫鞠躬,把大夫鞠的都不好意思了。
她鞠一次,医生就要回礼一次,病房里的画面届时变的有点搞笑。
目送大夫离去,林苏心情极好,飞奔回病床前,坐到陪护椅上,握住了女儿的手。
她激动的眼眶猩红:“朵朵,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有的话一定要和妈妈说知道吗!?”
小家伙精神状态很好,眨巴着大眼睛抚摸着林苏的长发,细嫩的嗓音沙哑道:“妈咪,你别哭啊,你一哭朵朵就好难受。”
“不哭,不哭,妈妈这是高兴的。”
“我又让你担心了,是吗?”
“没有,朵朵这么听话,这么坚强,妈妈不担心。”
可她的眼泪已经决堤,抱着女儿的小手泣不成声。
朵朵赶紧挥手替她擦掉眼泪,她小小的一只,穿着小版病号服躺在白色被褥之间,长长的头发,肉肉又好看的小脸,一举一动都透着懂事乖巧,让人心疼。
小家伙四周看了看,神色有些落寞,“爸爸呢?他没来吗?”
林苏:“……”
她笑的扎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儿的问题。
支支吾吾道:“他……他有些忙,所以妈妈就没告诉他你生病的事。”
朵朵拉住她的手,摇晃着哀求道:“妈咪,你能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来看看我们吗?我好想他。”
林苏有一种喉咙卡了鱼刺的痛感。
苦笑道:“朵朵,听话,爸爸很忙,就妈妈陪着你不好吗?”
“可是我想要妈妈,我也想要爸爸。”
见她不太愿意,朵朵忍着哭腔说:“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乐乐乖,所以爸爸才会更喜欢乐乐,都不回来陪我们。”
“不是的不是的,爸爸很爱你,他不是经常带你出去玩吗?你怎么会这么想?”
小家伙低下头,弱弱的说:“可爸爸都不回家。”
“……”
她才三岁。
林苏以为她什么都不懂,所以什么事都没有背着她做过。
可听到她的话,她的心针扎似的疼。
朵朵一直在哭,吵着要爸爸。
平常,这孩子从来没有这么跟她闹过。
今天似乎是因为生病,她很脆弱,异常的执着,林苏怎么哄都哄不好。
最后,她实在没有办法了,趁着女儿睡着的时候,问护士要了乐乐的病房号,一个人摸了过去。
想到要去见白婉婷和言恒澈,她就有些不自在。
唉,早知道她就不把言恒澈轰走了。
乐乐的病房,极其安静。
言恒澈忙了一天一夜,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监测两个孩子的身体数据,生怕女儿出什么意外。
他人虽不在朵朵身边,可朵朵的主治医生却一直被他拎在手边,时时询问朵朵的状况。
这会儿,情况终于稳定,他也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负担,好好的吃点东西,洗了个澡。
刚穿戴完整从浴室里出来,正拎着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长衬衫遮盖下的手臂上,凹凸不平的烧伤让人触目惊心。
白婉婷走过来,依偎进他怀中。
她眼泪婆娑道:“阿澈,乐乐的手术终于完成了,我都快被吓死了。”
言恒澈疏离的推开她,语气虽温柔,但并没有什么逾越的感情:“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喊我阿澈。”
他一直在抗拒她的靠近。
虽然言希走后,他始终陪在自己身边,可却没有半点越举的行为。
哪怕自己送上门,他都不多看一眼。
白婉婷略微生气的说:“我不是一直这么叫你吗?叫了十几年,改不过来了。”
“改不过来也要改,亲疏有别,你这么叫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越过她,言恒澈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白婉婷眸底散着失望,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谁会误会?你言恒澈会怕谁误会?林苏吗?”
“和林苏没关系。”
“那你到底为了什么一直在抗拒我的靠近?”
他眸光如巨,一眨不眨盯着她,良久,吐出四个字:“因为言希。”
病房里,出奇的安静。
四目相对后,白婉婷愠怒起身,“你不要跟我提他!”
“他已经背叛了婚姻,难道还指望我为他守身如玉吗?本来相爱的人就是我和你!”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乐乐的恢复比什么都重要。”
“没意义?我看你就是不想面对,这一年多以来,你虽然表面上对林苏冷漠,可你从来没打算把她从你生活中推出去,你心里一直有她!”白婉婷坐回他身边,用力掀开了他手臂处的衬衫:“当初为了她,冲进火海的人可不止言希一个!你告诉我,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们兄弟两个人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你够了!”因为提起过去,言恒澈眸色冷硬至极,甩开她的束缚放下衬衫遮住了那道让他觉得耻辱的伤疤。
这是他倾心被付的证据。
“不要一直跟我提那个女人,否则你就滚出言家。”
滚出言家,他居然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白婉婷满目委屈:“你早就看我不顺眼,想让我滚了是吗?”
咚咚咚。
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俩人剑拔弩张的争吵。
白婉婷努力抑制情绪,很快,便恢复往常。
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的,是林苏。
“你怎么来了?”她不客气的说。
林苏被凶的有点懵,“我来找言恒澈。”
白婉婷气不打一处来:“你害死了他大哥,他表现的还不够讨厌你吗?为什么你还是像苍蝇一样扑过来?林苏,你一点自尊都没有吗?”
她的话像刀子,狠狠插在林苏的心上。
她很愧疚,眼帘暗垂,不太敢接白婉婷的话,尽量平心静气道:“朵朵病了,又做了骨髓移植手术,醒来后一直想见他,我来找他回去。”
“他不在!”
说着,白婉婷挥手就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