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并没有水属性功法。
没错，纵然苍老学者拥有水属性的灵决，他也只能发挥灵决威力不到一半。但仅仅一半的威力也够夜灵溪一个小灵士受得了。
夜灵溪眯眼，一丝丝宛如实质的水雾自其毛孔中散发出来，又因为衣服的遮挡只得自袖口中涌出，看起来好生奇怪。
只是奇怪归奇怪，那水雾却并不简单，仅仅片刻便遮盖住夜灵溪身旁的空气，在苍老学者那一掌到来之前便覆盖全身，就好像一层单单的保护膜。
寒掌随后而至，轰然拍在夜灵溪胸口中央，不料掌心一阵刺痛，惊得苍老学者立即收回手掌，疾步后撤，样子甚是急迫。就在寒掌与夜灵溪胸口接触的瞬间，他感到自己好似拍在了一个布满银针的软甲上，自己引以为傲的灵决居然无可突破，一时震惊万分。
如若夜灵溪脱下衣衫，便可能会发觉自己全身上下并不明显的汗毛在水雾出现后瞬间绷得笔直，宛如鳞甲般覆盖在自己身上。而水雾在寒掌拍击而来的时候，对寒掌的阻力也是清晰可见的，甚至将本身急速的寒掌逼得停顿了半刻，威力自然有所下降。
夜灵溪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震惊，只是有些惊讶于自己灵士的身躯竟可以在毫无防御的情况下挡住苍老学者灵卫九阶的灵决，惊讶之余依然在努力唤灵。
然而，没有反应。
苍老学者驻足等待，近乎一柱香的时间，没有反应。
众位学子紧张兮兮的望着夜灵溪，半个时辰后，自紧张化为无奈与同情，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短短一夜，夜灵溪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硬扛住灵卫九阶强者的灵决攻击，转而尝试唤灵，却在这关键的地方卡壳。如同从前，他还是无法唤灵。
作为一位唤灵者，唤灵是基础，亦是根基。没有根基，就算你大树长得再大再粗壮，高楼盖的再稳再宽广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你根本站不稳脚跟。换而言之，不会唤灵，终归还是个废物。
深深叹了一口气，夜灵溪站起身来。望着一旁满眼期待的夜灵雨与担忧的淡云，一时间几年未曾动摇的唤灵之心却猛地一颤，似乎就要撑不住，快崩溃了。
而就在夜灵溪略显茫然，另一边的战局已然出现结果。
飞龙张开血盆大口，满嘴的龙牙骇然撕裂遁地龙那坚硬的龙鳞，露出一大片满是血肉的身躯。
一道尖锐的惨叫声传来，飞龙并没有给予遁地龙任何机会，龙爪深深刺入那一片没有龙鳞覆盖的肌肉，旋即张口就喷。实质的寒流轰然撞击在又虚幻几分的遁地龙身上，他不甘的嘶吼一声，化作灵魂飘散而去。
实质终究要比虚幻更加强大，夜灵溪如此想道。然而，面对面前强大的对手，他却不得不直接脱下上身的衣袍，水雾顿时散开，宛如实质的白色龙鳞般盖住身躯。却不知，在白雾里面确实有成千上万宛如宛如龙鳞般，就是实质的坚硬毛发。
虽说白雾会掩盖身躯，但夜灵溪却不好意思脱下下半身的衣裳，当即紧握右拳，蓄势待发。
脊背上，一根根看似与寻常壮汉相同的肌肉此时却显得异常诡异，一根根经脉跳动，强有力的心脏发出的声音甚至可以传到夜灵溪自己耳朵里。他肌肉爆发，右腿重重遁地，整个人宛如一只离弓的箭矢般向苍老学者飞射而去。
张开双臂，苍老学者双手合十，寒流涌动，依然是刚刚那招灵决。只是这次略有不同，手掌之上的寒冰更为寒冷，他用全力了。
轰的一声，夜灵溪纯靠肉体力量，右拳骇然轰击在苍老学者的双掌上，顿时被双掌之上的寒流所逼退，顿时有些窘迫。
苍老学者微笑，并没给夜灵溪缓冲的时间，手掌大开大合，一条由寒冰组成的巨龙轰然破空而出，轰向夜灵溪。
夜灵溪碧蓝色的瞳孔骤缩，那宛如静水般透彻的眼眸终于变了神色。他忽然记起旧圣绝学中曾提到，以寒水为墨，以双掌为笔，掌出如龙，笔画间便是真龙。
霜龙寒决！
这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灵决。
灵决与功法，以及世间法宝都有一种统一的层次，自下而上分别为：湛，恒，挽，青，帝，绝六种阶级，每阶还分上中下三品。而足以记载在旧圣绝学中的灵决，又怎会普通？再怎么说，也要是湛上品的灵决吧。
只是，若想打出寒冰这等水属性的效果，灵力起码也得是有属性的啊......
夜灵溪顿时一惊，望着苍老学者的目光骤然变化，随后便被那寒冰巨龙冲击轰飞，狠狠摔落在雪地上。
灵力拥有属性，这说明灵旋已经具备过滤多余杂质的作用。而灵旋具备过滤多余杂质的作用，便说明苍老学者是是拥有属性功法的！
目光炽热，夜灵溪踉跄着自地上爬了起来，旋即身形微动，紧靠肉体的力量便穿行至苍老学者面前。
“不传。”
苍老学者猜到夜灵溪想说什么，当即严词拒绝：“功法乃门派不传之秘，而今小镇与世隔绝，你也打不过我，便不要想着出这个镇子了。”
夜灵溪目光顿时暗淡些许，低着头好似犯了错的孩子。
苍老学者受不了这一幕，一甩长袖决然离开了。
只不过夜灵溪的嘴角却在此时缓缓撑开，他望着迅速逃离的苍老学者，就像是一头饥饿地狼望见了猎物般。对于唤灵的狂热，他不输于任何人。
“还好？”
淡云见到战斗结束，迅速上前来，带着训责的目光紧盯夜灵溪，“你明知道每位唤灵者仅可唤出一位灵魂，又怎么能够尝试去唤出第二个呢？”说着，目光飘向一旁正在舔龙爪的飞龙，顿时更生气了。
“我......”
夜灵溪想要辩解，却无从下口。他总不能说这飞龙不是他唤来的，和自己没有任何唤灵类的联系吧。
如果那样，在场的诸位怕不是要惊掉了下巴。
直到现在众位学子依然以为那飞龙只是夜灵溪唤出的与老师那条相似的飞龙，却不知这就是苍老学者那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