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

2017年1月9日。早上7:50。“好了，大家集合开早会。”杨海看见手下的12个人站成两排后说道：“今天我只说一个问题。现在已经到年底了。每到这个时候都是我们的老传统了。新来的可能还不知道。老员工已经知道要干什么了。不错，现在生产线人员紧张。辞工人数较多。上级领导要求把你们调到生产线去帮忙。放心，你们最多去一个月。明年生产线招满人后你们就可以回来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遍。去了生产线一定要遵守规则。不要给我闯祸。你给我闯了祸，我就让你永远的留在生产线帮忙。听明白没有？”“听明白了。”“那好，那我们这次还是以人为本。自己选生产线。一条生产线最多去两个人。刚刚上班我已经打好了表格，你们下去填一下。填完了直接交给我。要是有争议的话，我再来给你们调节。等下你们填完之后，带上你们的工具。各自去找生产线的组长报到。散会。”十几个人喊完口号也就各自干各自的了。杨海晚上下班回到租房子里面。看见老赖已经洗完澡了，正在吹头发。笑着对他说。：“今天晚上我9:30下班，我还在鞋柜那里等了你一会儿。忽然想起你去生产线了。我还有点不习惯。特别是晚上一个人走路还是有点儿怕耶。还有你。你怎么年年都去146号线？难道是因为146号线上的哪个妹子？”杨海一脸坏笑道。没想到老赖却是一脸落寞的回答到：“是啊，我今天去146的线。没有看到她。她们的同事都说她已经辞工走了。杨海。我明年过完年不打算来了。”“你说啥？你要辞工？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我说的振振有词的吗？这几年你怎么不去追她呢？怎么不告诉她呢？喜欢一个人可不是放在心里她就能知道的。说不定她心里也有你呢。你这真的是浪费了大好姻缘。还有，就算是你要走。那你也可以辞工啊！你还有一个月工资呢。难道你还想要自离啊！”“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干到年底放假。把上个月工资发给我发就好了。你呢？你过年是跟我一起回去吗？”“你真的想好了啊？一个月工资好几千块呢。我就不回去了，我爸妈今年都在这边。今年我要在这边过年。”杨海看着老赖。老赖一句话都不说了。“那行吧，尊重你的选择。不说了，我先去洗澡了。”杨海一脸牙疼的说道。也不在劝说。毕竟相处这么久了，他也是知道老赖的性格的。只要他做的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1月21号晚上。老赖对杨海说到：“我们明天放假你们呢？”“放不了，我明天要去做报表。24号就要放假了。我要跟去年一样。把今年报表做过总结，还要把明年一个星期的先排出来。你明天要出去买年货吗？”“出去，我还约了人了呢。”“哟呵，难道是妹子？”“妹子个鬼，男的。”“难得啊！你的口味终于又正常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这里有五百块钱你明天顺便帮我买两条裤子。500块钱放你桌子上了啊。”老赖没有理杨海他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玩着撸啊撸。操作着那个叫死亡如风的男人。杨海见老赖没有理他。也就走出了他的房间。一夜无话。2017年1月22号。星期天，晴。下午5:30。杨海下班了。和他一起走的还有一条生产线的组长。叫李兴。两人边走边聊。“我租房子的楼下前段时间新开了一家山城小面。我昨天去试了一下。味道真的还不错。你要不要去试试？”“好啊，你老李说好吃的东西绝对不赖。”李兴租房子的地方也在夏田村，不过比较靠后一点。“老板来一碗炸酱面。杨海，你要吃什么面？我请客。”“那我也来碗炸酱面吧。”老板大声的回应道两碗炸酱面。马上就好。“老李你等下吃完去干啥？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有个屁的娱乐活动，我身上都没钱了。我等下打算去取500块钱呢。”“你这么一说，我发现我的钱也不够用了。我银行卡没带。要不你等一会在楼下等我一下，或者你跟我一起上去。等下我俩一起去取钱。取完钱我们一起去上网。”杨海走到租房子的楼下小店买了两瓶水。扔了一瓶给李兴。问道：“那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上去？”“我跟你一起上去吧。在这里等太无聊了。”说完就和杨海一起爬上六楼。杨海打开门，听见厕所里面一有水声。他说了一声。“老赖这么早就洗澡啊？”老赖没有理他。水还在一直哗啦啦的流着。杨海也没有注意。用昨天没喝完剩下的牛奶喂隔壁邻居家拴在门口的小狗。过了大概十分钟，厕所的水声还在一直响着。杨海走过去敲了敲门一脸坏笑的说道：“老赖你咋还没洗完啊？你是不是在里面干什么坏事啊？”没人答应他。杨海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杨海皱起了眉头。直接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一丝不挂的老赖。就这么斜躺着。背靠在墙上。脸色与常人一模一样。就像睡着了一样。也幸好是下午五点多。天上还有很大的太阳。很亮。所以杨海心底并不是很怕。他走过去把手指放在老赖的鼻子下面。感觉不到一点点的风。然后他又把手放在了老赖的心脏上面。感觉不到丝毫的心跳声。身体完全没有体温。他急忙的叫到：“李兴，李兴。你快过来一下。”“来了，干嘛啊？”李兴走过来一看，把他也吓坏了。“怎么回事？赖应晨怎么了？”“没有呼吸了。”“那你还不快打120”“哦哦哦，对对对对。打120，打120。”电话很快接通。传出来一个优美的女声。“这里是120急救中心。”“我有个朋友晕倒了。怎么办？”“您不要着急，你先把你朋友平躺的放在地上。脱掉他的衣服。张开你的两个手掌。把右手放在左手的缝隙里面。右手指弯曲握紧。按压胸膛。20个为一组。如此循环往复。还有说出你现在的位置，我们马上派救护车前往。”杨海按压了80个。老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医生没反应啊！我都已经按80个了。”“那你摸摸他的心脏附近还有没有点儿温度。有温度的话说不定还有救。”杨海急忙的说道。“打电话之前我就摸了没温度。”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您还是报警吧。”杨海打完110。就和李兴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把老赖拖向他的房间。把老赖放在床上并用被子盖上。也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没过多久。120和警察都来了。法医对着赖应晨的身体做了一番检查。并转头对杨海和警察说道。“他已经死了。死亡时间大概为下午1:00-3:00之间。”法医刚说完，杨海突然害怕了起来。他刚刚一直觉得老赖是睡着了。医生来了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却没有想到听到的是这个结果。120走了。对房子里面的布局还有环境拍了几十张照片后就走了。警察没有走。他们要等到殡仪馆的人把尸体拉走还要带着两个当事人回派出所。杨海蹲在墙角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电话。看着手机通讯录里老赖父亲的电话号码。迟迟不敢打出去。不知道是不小心点到了还是怎么样！电话里响起了赖凡书的声音。“喂，是小海吗？难得见你给我打次电话呀！”赖爸爸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递过来。杨海半天没有回答。“喂，小海，你还在吗？你是小海吗？”杨海回了回神。“赖叔，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一下。你听了不要激动。你现在深呼吸一下。”“杨海，是不是他出事了？”“叔叔你先别激动。老赖现在只是昏迷了。现在被送往医院抢救。你看你什么时候过来？”杨海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却已经挂断了。李兴望着呆呆的杨海叹了一口气。从杨海手中拿过手机。打给了杨海的老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品质保证部的副部长来了。问清楚了情况，并安慰了两句就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后，老赖的大舅从隔壁市一路做出租车过来了。老赖的尸体已经被放进裹尸袋中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打开裹尸袋。由他大舅确认并签字。然后三人被警察带回公安局分开调查。录口供。并带走了公寓六楼的监控视频。根据监控视频和法医的抽血化验来看，赖应晨死于煤气中毒。并非他杀。杨海和李兴没有责任。录完口供后，两个人对自己的口供签字画押，然后就被放走了。虽然被放走了，但还是要求他们短时间内不能离开这座城市。晚上11点多快12点了。杨海他们从派出所大门走了出来。一个30多岁的男人从一辆小车上走了下来。走到杨海他们面前说。“你们还没吃饭吧？先跟我一起去吃饭。公司里面也给你们安排了住的地方。你们也别太伤心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们就要想开一点。走吧，先跟我上车。”杨海三人坐上了车，司机把他们拉到了一个地方随便吃了点儿饭。吃完后又把他们拉到夏田村给他们开好房间的楼下。并交给了他们三把钥匙和三个感应卡。然后那个男人就开车走了。杨海随便拿了一把钥匙。打开房间门。走进去就躺在了床上。杨海睡不着。他也不敢睡。眼睛只要一闭，满脑子都是老赖的面孔。他心里很害怕。他走到李兴的门外。敲了敲门。李兴也没有睡着。很快就过来开了门。他也有点儿害怕。就和杨海两个人躺在了一张床上。两个人小声地说着话。直到外面天都快亮了。两人这才熬不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