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享受相守的每一秒
第二天下午两节课后小念和季宁来到画室。时隔一个月再次走进画室的感觉恍如隔世。明明只是第四次来小念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尤其这次还是将自己的画具搬进来。
小念站在原地有一瞬的荒神，自己这样算是已经加入艺考大军了吗？
这时季宁来到小念身边轻轻摸了下小念的发丝说：“在想什么？”
小念勾了勾嘴角：“没，就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季宁闻言唇角翘了起来：“傻丫头。”
小念静默不语，她看着窗外的阳光说不出的明艳，像是身体里困禁已久的灵魂被释放的感觉，自由、轻松，却有些无所适从。原来，舒缓心结之后的感觉也需要时间去适应。
这时画室里走进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打断了小念的思绪，其中就包括李维和宋方超。
“季宁，你们这够早的啊。”宋方超开口就说。
小念闻声转过头去微笑着颔首致意，季宁却并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帮她把画具安排一下，也带她过来适应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季宁补充着：“我记得你好像已经被鲁迅美术学院录取了，怎么还过来。”
宋方超一边放下书包一边坐在画板前拿起了笔：“习惯了。”
是啊……大约真的是习惯了吧。只是，眼下宋方超这个行为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有点浪费时间。要知道艺考只是第一关，之后文化课考试如果不通过的话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对于艺考生的高考成绩，在普通学生眼里看来是说不出的「优惠」。但是倘若大家看到他们平日里苦研专业课的样子，便就会觉得其实这些真的是他们应该得到的。但既然艺考已经通过了，不是应该集中全部的精力去备战高考的吗？
季宁似乎是看出了小念的满腹疑问，他并不吃惊，只轻轻握住了小念的手腕说：“来，看看画板的位置还合适吗？”
“诶？这不是……”他的画架吗？
“对，我的画架，不过从今天开始它是你的了。”
小念狐疑的看向季宁小声的问：“我一定要画素描吗？”
季宁笑着看向小念点了点头。
“哦。”小念下意识的嘟起了嘴巴。
这丫头，到底是有多抵触素描……季宁轻弹了下小念饱满的脑壳说：“怎么了小丫头，你想偷懒啊？”
……小念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之后余光瞥向宋方超。她发现他的视线虽没离开过画板，嘴角却勾了起来。这个季宁……
她小声的解释着：“不是啊……我是怕自己画不好。你看这石膏像，看上去有n个截面，这么复杂要这么画嘛。”
季宁耐心的捋着小念的头发说：“能看清楚截面，剩下的就是技巧和操作了。我教你啊，还有一年时间呢。”
这时沉默许久的李维一边画一边说：“学妹，这个你必须得有信心。季宁的素描和彩画水平可是一般专业老师都比不了的。你专业这么过硬，跌在这里岂不是太可惜了。”
诶？
“听到没有？小丫头。”季宁附和着李维对小念的夸赞，然后将自己的铅笔递到了小念的手里：“所以现在就开始画吧，按照你的想法。”
诶？这时候身为「指导老师」不应该先讲述一番绘画技巧吗？小念看了下石膏像，又看了眼画纸，简单规划了下布局后就开始画着大的轮廓。
其实她之前有在书店买过一本素描的书，虽然十分枯燥但她还是勉强自己坚持看了下去。之后也曾在自己家的画板上试过几次，对于简单的几何图形的构造她基本可以掌握，只是在光的把握上不够准确。至于笔触，虽然生疏但却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不过动手画，这却是第一次。
铅笔才在画纸上划了没几下，小念便蹙起了眉。她的画具里只有HB和2B两种型号的铅笔。季宁这只是B的，只是削的实在太粗糙了十分硌手。
季宁似乎觉察到了异样：“怎么了？”
“没有，只是有点硌手……你平时都这样削铅笔吗？”
“那不然怎样？”
小念抽出了自己画具里的彩铅笔帘，摊在季宁面前：“这样。”
季宁惊讶的看着如同克隆版削的整齐光滑的铅笔说：“看来你真的没少用铅笔，而且手真巧。”
小念闻言面颊微微泛红，之后便拿出美工刀，准备开始削季宁这只。季宁一下握住了小念的手挽：“小小，这铅笔虽然削的不好。但你觉得的硌手，其实是因为用力的角度不对。”
诶？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握笔的习惯，但是最适合画出完美线条的角度其实就那么几种。显然你用力的方式不对。”
……季宁握着小念的手挽认真的示范着线条绘出的力度跟角度。明明知道这真的只是用心的指导，却被他的气息扰乱了心绪。还有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似乎影响了她呼吸的节奏。
“学长我知道了，我自己试着画画看。”
小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脸颊飘起了明显的红。
这丫头，又害羞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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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紧张到不行，但是很快的小念便进入了作画的状态。季宁惊奇的发现小念画素描的样子其实很正规，对此他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在他看来，小念一向聪明，而且用心。最重要的是她的性格十分执着。所以就算今天她直接画出一幅完全不像生手的作品，他也丝毫不会感到吃惊。
良久，橙红色染透的天边的云，暮色如期而至。季宁打开了画室的顶灯，小念这才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半小时。也才发现画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她和季宁两个人了。
她回头看向走回的季宁一脸沮丧的说：“怎么办，我才画了这么一点。我听说艺考素描的时间只有三个半小时，到时候我一定画不完的。”
季宁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腰侧：“不会的，你是第一次画吧？”
“诶？学长这么知道的？”
季宁轻笑一声说：“秘密。”
“哦……”
小念的语气里似乎没有了平日里的不甘心，只剩下忧虑。
“傻丫头，第一次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第一次画的时候，比这差远了。”
纵然知道季宁是在鼓励自己，但是小念还是说：“可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练习啊，而且那时候你应该还很小吧。都说小孩子进步很快的。”
是啊，那年自己十岁。这丫头头脑怎么总这么清晰。
“年龄小对于技巧学习的很快，因为小孩子更善于模仿。可年龄大一些以后悟性会比那时候高很多，所以对画面的整体把握和构造会比那时候掌握的更好。”
“哦。”小念甜甜的的笑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他总是这样，三言两语就可以消除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她发现自己的内心早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依赖季宁了。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恐慌更没有逃避，反而坚定的决定自己要继续下去。
“明天跟我去趟美院吧。”
“好。”
“之后我们去师东路看看吧，那里的春天应该很美。”
“嗯。”小念眯起眼睛看向季宁。
季宁捧着她的脸颊轻啄了下她的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