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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蜂鸣声又一次响了起来,是爷爷。小念迅速按下了接听键,另一只手依依不舍的牵着季宁的,有点失落的说:“爷爷,我很快就回去了,放心。”
放下电话后,小念认真的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开灯吃一口蛋糕,下午一放学我就回来。”
季宁伸手用火机点燃了一根还没取下的蜡烛,突然出现的火光,将彼此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圈,显得有些不真实:“今晚不开灯了,我喜欢这种感觉。”
小念甜甜的一笑:“好。”
季宁取出叉子轻轻挖了一小角蛋糕递到了小念嘴边:“啊。”
蛋糕的奶油已经有些融化了,大约时间太久了吧。但还是那么好吃,小念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说:“生日蛋糕果然是最好吃的。”
随后小念接过叉子取了颗草莓沾了下蛋糕上的奶油喂给季宁:“只沾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这样也算是品尝过完整的生日蛋糕了。”
“嗯,老婆大人说的对。”
小念笑了笑,又挖了一小块蛋糕给季宁:“啊。”
待季宁吃完后,小念放下叉子:“那我先回去了?”
“嗯。”
“蛋糕我收一下吧。”
季宁轻笑一声:“好,放床头上就好了。”
“嗯。”
季宁吻了下小念的额头说:“到家给我发条短信。”
“好。”
小念背着包走到门口的时候,季宁突然叫了她一声:“老婆。”
小念回过头,烛光下的季宁正微笑的看着她,那情景说不出的特别:“嗯?”
“我爱你。”
小念幸福的笑了:“我也是。”
如果再这样下去,小念觉得自己今晚会舍不得离开医院。但是已经答应好爷爷的事情她绝不能食言,而且很大概率爷爷有可能此时正在大门外等着她。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回头,然后缓缓的关上了病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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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病房里一阵幽蓝的光线打破了季宁模糊的视线,他连吞了几口泪水按下了接听键:“到家了?”
“嗯,到家了呢。”
季宁轻笑:“怎么又这么兴奋。”
“因为第一次吃到了未来老公的生日蛋糕啊。”
“未来?”季宁默默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的未来到底还有多久?
“哦,不对不对,是老公的生日蛋糕。”
小念的话把季宁沉闷的心情迅速拉了回来,这丫头,真的让人感觉太幸福了:“老婆……”
“嗯?”
“你真好。”
小念轻盈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羞涩:“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休息了。明天一放学我就去找你。”
“好。”
“老公……”
“嗯?”
第一次,季宁在听筒里听到了朦胧的吻声。他甜蜜的一笑,隔着话机他似乎都可以想象的到小念现在的样子。
“怎么这么主动?”
“因为……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而且从今天开始我每一天都会这么做。”
季宁勾起了一个甜蜜的微笑:“傻丫头,快睡吧。”
“嗯。”
季宁回了小念一个缱绻的吻:“晚安,老婆。”
“嗯,老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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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6月6日 6:20am
小念睁开眼就像往常一样,在枕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老公早。」之后她继续躺在床上五分钟,有些不像起来。昨晚她有些兴奋,回来过了很久才昏昏欲书。她申了个懒腰强迫自己坐了起来,穿上衣服简单洗漱后看了眼手机,季宁还没有恢复,大概昨晚他也睡的比较晚吧。之后背起书包出了门。
7:10am 直到下了公车走进烘培店,她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回复。她取了早餐就将手机调成静音走去了教室。
7:22am 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屏幕上有一通未接来电。是一个固话的号码,开头区号是021,末尾几位数都是6,看上去像是一个总机。
咦?上海?她在上海好像没有什么朋友。
在那个还不存在骚扰电话的年代,接到这样一通电话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打错了;二,真的有人找她。
想了想,她还是把电话拨了回去,对面的电话几乎是被秒接了起来:“您好上海四季酒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酒店?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接到一个这个号码打来的电话。”
“小姐您好,那有可能是居住在酒店里的客人拨打的,但是我们这里是查不到是哪个房间的客人拨打的,实在抱歉。如果小姐不知道对方的房间号码,可以尝试用其他方式联络一下看看。”
“嗯,谢谢。”
“请问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小念有点走神,愣了愣:“哦……没有了,谢谢。”
“那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谢谢,再见。”
大概是打错了吧……但又有某种直觉让她觉得,似乎真的是有人在找她。想了想她将电话铃声调成了最小声的蜂鸣,这样她就可以再时间发现季宁的短信了。
7:30am 她又看了眼手机,季宁依旧没有回短信。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间他应该醒了,她有些不安的走出教室,站在走廊的窗前向外看。这时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怎么在这儿站着。”
小念回头一看是刘真:“刚刚有个电话没接起来,打回去是上海一家酒店的总机。”
“说不定是打错了。”刘真脱口而出。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但总又觉得不是。”
小念的神情兰上去很焦虑:“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放下书包。”
不一会儿刘真就拿着一包饼干和一盒牛奶来到了小念身边:“吃吗?”刘真伸手将已经拆开的饼干递到小念面前。
“我……吃不下。”
刘真一边将吸管插入牛奶盒里一边说:“最近看你状态不太好,是不是他考去外地了?”
刘真是个十分有分寸的女孩儿,即使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会去太多过问别人的私事。尤其闺蜜之间,打听对方男朋友是最大的禁忌。
其实最近经历的事情小念很想找个人说说,跟长辈聊还是会有很多顾忌的。她想了想说:“真真,他生病了。”
小念的语气有些低沉,刚刚还吸着牛奶的刘真一下停住了,她转头看向小念,似乎感觉到了这件事情有些严重。
“他得了重度再生性障碍性贫血,需要进行移植骨髓,但是配型成功的几率很低。前段时间终于有个骨髓匹配成功了,但捐献者却反悔了。”
不论这个疾病的名称在刘真的认知里是多么陌生,但是听到需要进行骨髓移植这种程度,都不难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刘真把饼干放在窗台上,伸手握住小念的手:“你别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这时班主任老师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已经忍到了极限,她冷冷的告诫:“马上就上课了,还在外面吃东西聊天,要吃就抓紧时间,别耽误了上课。”
“哦。”刘真应了一声。
小念看向刘真:“真真你先进去吧,我想在外面再等一会儿。”
刘真紧了紧握着小念的手说:“没事,我陪你等。”
话音未落,「滴」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蜂鸣声,手机的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小念立马抬手看了下手机,还是刚才那个号码,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无比忐忑。
刘真看了屏幕:“没事的,你接。”
看小念似有犹豫,她又紧了紧她们相握的手。于小念来说,那是一种巨大的安慰,更像是一种鼓励。小念点了点头,按下了接听键:“喂。”
“喂。”
这个声音……好像是……季静……不知道为什么小念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嫂子,我是季静。”
“嗯。”
“嫂子,我想跟你说件事……”
季静的语气里透着犹豫和凝重,小念的心仿佛被悬到了喉咙口,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季宁昨晚三点突发内脏大面积出血……今早6点多……走了……”
「嗡」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响起了强烈的蝉鸣声,呼吸也越来也困难。小念一下瘫跪在了地上,眼泪不停的往下想流。
刘真见状立刻蹲下拿身体支撑住了她,已不至让她摔倒。只是,她靠着她的身体不停的往下滑,刘真又用力的将小念转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然后不停摩挲着她的手臂,希望能给她带来一点点安慰。
电话没有挂断,手机被小念死死的捏着。电话那边的人还在继续说着话:“嫂子,你要好好的,我想这也是我哥最想看到的事情。”
小念已经控制不的情绪伴随着颤抖的声音涌了出来:“嗯。谢谢你告诉我。”
“嫂子,我今天下午就到s市了,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去看看你吗?”
从得知了季宁生病以后,季宁姑姑全家就已经在订机票安排着回国了。本想回来陪着季宁过个生日,却没想到……
小念调整了下呼吸说:“谢谢你,但是……这几天家里应该会有很多事需要做,还有……”想到宋医生小念的眼泪又失控的流了下来:“阿姨现在应该更难接受,好好陪陪她。”
“好,我会的,但嫂子你自己也要好好的。”
小念佯装着坚强回答:“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