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都说16岁是花季,18岁是雨季,所以17岁注定寂寞吗?
2001年10月28日天气多云转晴
清晨,小念被固话铃声吵醒。迷蒙间,电话里刘真那句:“生日快乐!”让她意识到已经到了生日的当天。
“谢谢真真。”小念的声音朦胧中透着疲劳。
“抱歉,我电话打早了,你再睡会儿。”刘真认真的说。
“说什么呢?”小念抱着话筒伸了个懒腰,这会儿她才算是真的醒了。
“今天打算这么过?”
“啊?”
哦……是啊……他走以后,无数事情也随之改变了。多到她真的没有力气去想,亦或者说,是她不敢去想。
“如果方便,咱们一起出来过吧。”
小念那端沉吟片刻,语气突然认真了起来:“谢谢真真,但估计今天爷爷会给我过生日,所以我在家等消息吧。”
只要有人陪着她就好,她不是一个人就好……
“那很好啊,那周一到学校,中午的时候咱们再出去补顿生日餐。”
谢谢你真真,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嗯,一言为定。”
- 2 -
挂断电话,小念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10am,是时候该起来了。
她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天色深沉阴翳,厚重的云层似乎将阳光完全遮蔽起来,却没有要下雨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她拉开书桌中间带锁的抽屉,拿出了那个印有「北海」字样的白色信封,手指打开封口的时候有些颤抖。之后一张照片被缓缓抽了出来,泪水瞬间划过她的脸颊,唇角却颤抖着微微上扬,她摸了摸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颊,小声嗫嚅着:“大坏蛋……今天我17岁了。”
那是季宁走后她第一次看他的照片,很快的她用手背拭去了泪水,从书包里拿出钱包,将透明窗口里原本的卡纸换掉,便拢起头发走向了客厅。
家里十分安静,显然母亲此刻应该是不在家里。茶几上放着一个水蓝色的蝴蝶结发卡和一张纸条:「祝我最亲爱的女儿,17岁生日快乐。」
心里某种温暖的东西在不断的发酵,其实她每年都记得,这连结她们关系的重要的一天。
一声柔和的蜂鸣声,打断了小念的思绪。当看到屏幕上「爷爷」两个字的时候,小念勾起了唇角,声音也变的比较轻快:“喂。”
“今天怎么过?”电话那端爷爷的声音里透着少有的兴奋。
小念轻轻一笑:“都听爷爷的。”
“好,那下午过来,晚上咱做好吃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爷爷的话,小念感觉眼眶越来越胀:“好。”
尽管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里透着愉悦,却也始终瞒不过爷爷的耳朵。慕佬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几点过来?”
小念想了想:“三点以后吧。”
“好。”
在那之前,她要先去一个地方。就算他赖皮了,她也不允许他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缺席。
- 3 -
放下电话小念走进了浴室就打了个激灵,她快速抬手打开了浴霸。北方秋末的天气不算温暖,浴室里更是冷透了。取暖灯散出的强烈光线带着机械的温暖扑面而来,炙热但却似乎温暖不了她的心。
直到温热的水从头顶划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才感觉凝固的血液开始慢慢的流淌了起来,直到达每一个末梢。
她几乎记不起自己上次身体感觉到温暖是什么时候,大概是最后躺在季宁怀里那个的夜吧。
她轻轻扬起脸颊,花洒里温热的水打在皮肤上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脑海里是和他曾经在一起的一幕一幕,虽然不过是没多久前的事情,但却感觉恍如隔世。
这几个月来,她深刻体会到了时间的漫长,那种浸润进灵魂里的漫长。是在轻眠时也会感觉到的每一秒的想念,是在每一次明知道不可能,却始终放不下的不切实际的期待和等待。
人们总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虽然想要反驳,但是,再没经历过真正意义的时间的前提下,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评断一二。
她转过身,双手沿着额角捋过长发,水流像是被整理过一样的沿着垂顺的发丝直直的流向地面。是啊,心情也该整理一下了。
她拉开浴房门从架子上拿起浴衣批在身上,整个身体顺间感觉被柔软的触感包裹了起来。系上腰带,她拿起抽纸去擦抹浴室镜上的雾气,逐渐清晰的镜面里映着自己有些憔悴的脸孔,她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大概与上一次相比,镜中看起来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大概是真的太久没照镜子了吧,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原来,太久不见,其实人是可以连自己的样貌都遗忘的,但为什么却将另一个人印的那么清晰呢。抑或是,人的印象里最容易遗忘的便是自己,因为人的记忆里原是没有自己的。
用吹风机简单的把头发吹干后,她用梳子轻轻打理着他们。原来头发已经又长长了一些。
「丫头,一直想看你长发及腰的样子。」
「诶?为什么?」
「待你长发及腰,嫁我为妻可好?」
记忆中自己羞涩的面孔与镜中现在努力微微扬起的笑脸重合,似乎多了一丝惆怅:“好。”
她描上红妆,穿上衣装,现在就去见他。
在那之前,她在他们常去的书店下的蛋糕店买了一个草莓的提拉米苏的蛋糕,又意外的在附近的花卉批发市场上买到了一束之前她从没见到过的鹤望兰,还有一瓶他最爱喝的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