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一次一生都没这么确定过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才到学校，刘真就把小念拉到了教室门口的连廊上很担心的问：“你昨晚没事吧？”
小念微笑着拍了拍刘真的手背：“我没事。”
“昨晚你等她回来了吗？”
“我没有。”小念语气淡淡的。
对于小念的反应刘真其实有点意外，今天的她情绪似乎看上去格外平静？按照她对小念的了解，她昨晚多半会失眠甚至偷偷哭到半夜才对。可这会儿……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的小念，她看上非但没事甚至还有一种比以往看上去心情更好的错觉？还没等她理清思路，小念便开口说：
“我接受他了。”
……
“他吗？”
“嗯。”
“季宁？”
“很意外吗？”
刘真露出一个有些欣慰的笑容：“是有点。不过不是因为是他，而是因为你。”
“我？”
“嗯，你终于转念了。”刘真的话里似乎透着点如释重负的味道。
小念心中一阵感慨，挽着刘真的胳膊，头靠在她肩上看向窗外。她看到有些同学匆忙的停下单车跑进教学楼，有些同学拿着暖水瓶从容的走向开水站。有的似乎低着头默默私语，呵呵，这大概是今天有某个科目的单元测试吧……
开水站那因温差产生的袅袅白色雾气在这个季节看上去似乎多了一丝烟火气。原来校园生活如此生动，以前竟从来都没注意过这些。
也许未来的生活里会有更多美好的事，物等着她去发现，发掘吧。她突然对每一个将要到来的明天都多了一份期待。
“是啊……是时候应该改变一下了。”
刘真笑的灿烂：“真的为你开心。”
“谢谢！”
话音一落小念就想到了昨晚季宁说的那句话：「永远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谢谢，更不要给我说再见」。嘴角的弧度变的更大了。
“想到什么了，笑这么甜蜜？”
“有吗？”
“你说呢？”
小念没回答只轻笑一声算是默认了，缠在刘真的胳膊上手臂也似乎更紧了一些。随后头撒娇般的在刘真肩膀上蹭了蹭。刘真抬手摸了下她的头发说：
“我家小小终于长大了。”
“是啊，在您的苦心引导下，我终于长成独立了。”
“哟，都学会调皮了。”
“不好吗？”
“好啊。”刘真长叹了一口气：“真的很好。所以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嗯。”
微顿小念淡淡的说：“其实……我昨晚打给他了。”
“哦。”刘真对小念的回答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他说什么？”
“他骗我说出门倒垃圾，实际可能到我家楼下了。”
刚刚还从容淡定的刘真此刻却满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家楼下有一家卖海鲜的店，每晚会在11点左右的时候拉开卷闸门。每天都是那个声音，而且昨晚在电话里我还听到了老板说话的声音。”
“那你没下去？”
“没。”小念温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我想来着，只是那会让如果真的下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真笑笑说：“你说你这么「睿智」，人家想给你点惊喜都不容易。”
小念语气依旧淡淡的：“也不会啊，其实昨晚的事我知不知道还是挺重要的。我不想事后才知道，更不想错过。”
“嗯。之前就看他天天过来找你，对你很用心。再听你刚才说的，我真觉得他对你不错。”
“嗯，是啊。”小念勾起了唇角。
- 2 -
那天中午，季宁一如往常的准时出现在了小念班的教室。虽然看上去和以往并没什么差别，手里依然是那份慕小念专属的皮蛋瘦肉粥。但是好像又有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一些。那感觉很微妙，虽然别人不会发现但却足以让当事人体会的很清晰。
李辉见到季宁笑着打了个招呼：“来了。”
之后李辉的同桌也冲季宁点头笑了笑。
随后提着饭菜进来的杜鹏也好像很熟悉的对季宁说：“来了。”
季宁随口答着：“嗯。”
原来才这么一小段时间，他已经和自己班上的同学那么熟悉了吗？自己之前竞完全没有发现。
小念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画面，季宁已经将粥打开摆在她的面前：“趁热吃。”
小念抿了抿嘴说：“哦。”
季宁在小念同学的面前与小念一直把持着不错的距离，他会让大家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近，但却又不会觉得太亲密。
当然在今天之前，他应该还属于半单热的状态。纵使心里再着急，他却也从未讲出一些容易让大家误解而对小念变相加压的亲昵话语。
他，真的很绅士。
“你……学长，吃过了吗？”
季宁看到她的反应轻轻一笑：“吃过了。”
“哦。”不知怎么的小念下意识的说了句：“你要不要再吃点粥？”
只是才说完就后悔了。就一碗粥，一只勺子，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暗示。
季宁显然也有些吃惊，略显不自然的把脸朝一侧别了别：“不用了，改天再一起吃。”
他刚刚那是脸红了吗？
“哦。”
- 3 -
时间过的很快，季宁抬眼看了下墙上的钟12:45：“我先回去了，放学后在教室等我。”
见季宁迅速起身就要走，小念有些匆忙的说：“学长等等……”
“嗯？”
“我送你。”
……
季宁眼中闪过一瞬错愕后便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说：“好。”
出了教学楼小念与季宁并肩漫步在校园里，她似乎不再去在意别人去说什么：
“你周末有时间吗？”
“有。”
“今早，她跟我说……”小念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为难：“周末他们可能会一起来家里，吃饭什么的，我想躲出去。”
“好，想去哪儿？我陪你。”
小念温柔的看着季宁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谢……”另一个「谢」字还没出口，小念就咽了回去：“你真好。”
季宁同样回给小念一个笑容，很温暖，就像是晨光温和而不耀眼却让人充满了希望。
季宁心里很开心，因为她真的把他的话记心里了，更因为她竟如此直率的向他敞开了心扉。
“其实开口问你之前我斗争了一个早上，想着高三需要时间复习，不过我不想再隐瞒你什么，还有……”小念的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红：“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很少有女孩子会把心里的感受如此直白的表达出来，这让季宁有点意外，但感觉真的不错。他轻笑一声说：
“傻丫头，快回去吧，哪有女孩子送男孩子回教室的？”
也对哈……
“哦……好。”
看到小念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季宁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伸手顺了下小念的柔软的发丝：“下午放学在教室等我。”
小念略显不自然的低了下头轻声应了一句：“嗯。”之后微微一笑，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向了教室的方向。
这丫头，还真是……比男生都爽快……不过为什么会莫名觉得有点失落呢？
进了教学楼，小念双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口中碎碎念：“好险，不知道他看出来没有。”
- 4 -
下午两节课后十分钟季宁才来到小念班教室，此时小念正做在书桌前翻阅着时尚杂志。
在季宁看来，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可隐瞒的，不过太过「明目张胆」的行为势必会给小念带来困扰。所以每次他都会贴心的等到小念班大部分同学都离开后才去找她。至于他，马上就毕业了其实到没什么可以在意的，而且他还是男孩子。
“久等了。”
小念自然的看向他说：“没，我知道你一定会晚一些过来的。”
季宁宠溺的摸了下小念的发顶说：“我家丫头真聪明。”
小念的眼神有些羞涩，只是却没有再刻意闪躲，她弯起眼睛说：“那我们走吧。”
“好。”
季宁伸手想拿过小念的书包却被小念拒绝了：“学长，我自己背着就好。”
季宁拗不过她，只好接过了她手里的杂志。铜版纸印刷的杂志也是有一定的重量的，他随之看了一眼上面的名称《ELLE》……这不是老妈他们订阅的杂志吗？
“你喜欢看这个？”
“嗯，初中开始就在看了。”
……
初中？13岁？
时尚杂志并不算便宜，但这不是重点。只是就以她现在16岁的年龄来说这本杂志也是绝对属于超龄读物了。季宁看向小念，对她似乎越来越好奇了。
“现在看，会不会有点早？”
“不会。”
小念笑的很温婉，随后耐心的解释着：“如果说服装设计是一种理念，需要的是灵感，那么灵感的根源就应该是意识了，而意识的产生需要最基本的认知。所以，如果不接触这些怎么可能产生认知呢？然而认知当然是越早发掘越好了。”
季宁惊讶的接收着从小念口中说出的言论。她说的很对，如果套用她刚才的理论，她现在的认知应该是深层次的了吧。
这时小念却稍显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可惜国内这样的杂志太局限了，如果在国外接触的机会应该会更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