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一家知名家具电商公司的总部。
砰!唰啦!
“都特么别动!”一伙手持铁棍刀具的人直接砸碎玻璃门,涌了进来。
“之前给老子玩文言文的脑残玩意儿是谁?”
领头的纹身光头吼道。边说着边从身后扯出一把片刀,架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的青年脖子上。
与此同时,其身后一人走出,手里的铁棍一棍打在青年的腿上。
咔嚓!
“啊!”
青年顿时抱着腿倒在地上痛声哀嚎。
原本充斥着窃窃私语的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部分年轻点的甚至吓得哭了起来。
众人战战兢兢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我这......算工伤吗?”
倒在地上满脸痛苦、大声哀嚎的青年正是阮淡,或是疼痛不止的缘故,他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显得更加苍白了。
阮淡,是这家公司里的一个售后人员,因为名字的缘故,再加上他平时总是表现得人畜无害,大家索性都直接叫他“软蛋”。
然而此时无辜的被人打倒在地,却没人去可怜这个倒霉的家伙,大家都想着如何自保。
“老子叫徐飞,你们应该很清楚!之前是谁在淘宝上跟我对骂的来着,滚出来!”
“现在你爹就在这,出来再骂两句听听!”
自称为徐飞的纹身光头挺着大肚腩,摸了摸满是肥肉的脸盘子,趾高气扬的用手里的片刀指着办公室里的人,一脸狠色。
听到徐飞这个名字,办公室里终于有人回过神来,阮淡也顿了下,抬头深深地看了眼身前的暴徒。
这个名字他记得,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买他们家具的一个客户,原本是完整的收到了家具的,但是因为柜子抽屉关不严的问题导致客户想退货。
这本身就是柜子设计中的一个缺陷,然而卖出去的家具哪有退回的道理,当时他的上司老周便接过这个人的聊天窗口拒绝了退货请求,谁知这人竟然骂了起来,从老周的家人骂到了整个公司,以至于最后都是些“你们公司大年初一全家火葬场”之类的不堪之言。
由于有骂人的记录,淘宝小二处理的结果自然也是偏向公司的。
本以为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谁知道......
此时办公室里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辨,徐飞似乎很满意这种震慑的效果,忽而想起了自己进来时,手下的人貌似给了某个倒霉鬼一棍。
于是乎他低下头看着由打滚痛呼变成轻轻呻吟的某个家伙,伸手提着他的领口,再次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阴恻恻的说道:“小兄弟,你知道那人是谁吗?我这刀啊,经常连我自己都划伤呢!”
“哥,别,别!我知道,我说!”
阮淡就势身子一软,挣脱了徐飞提着他领口的手,脖子巧妙的避开了锋锐,伏在地上,抱住了徐飞臃肿的裤脚。
阮淡的这幅模样,落在办公室的众人眼中,顿时引来一片鄙夷。
此时在人群里面的老周却是后背一凉,咬牙暗骂:“软蛋,你这怂包,这是要害死我啊!”
徐飞眼中也满是鄙夷之色,挥腿抖掉了某双满是眼泪和鼻涕的手后,忽然萌生了些许恶趣味。
“那你跪下跟我磕几个头,然后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就放你一马怎么样?”
听到徐飞的话,阮淡眼里闪过一丝狠意,但口上还是忙不迭的应道:“别,别杀我,我给大哥磕头!”
“你们看,这特么就是个软蛋,哈哈哈。”闻言,徐飞顿时大笑。
只见阮淡一脸苍白之色,浑身颤抖,左手扶起受伤的左腿,摇摇晃晃的侧过身子,作势就要跪。
对于这种货色,徐飞全然不放在眼里,只待下一刻从这厮嘴里知道是哪个人,他便带着弟兄们一拥而上,让其知道辱骂自己的后果。
徐飞满脸嘲弄的看着众人,却没有注意到,即将跪到地上的阮淡眼里突然精光一闪。
嗤!
靠在徐飞身后的那人突然感受到一丝湿热感,用手在脸上一抹,顿时猛烈的腥味充斥在他鼻间。
再一眼,他却是愣住了。
只见身前的“大哥”身体不住的颤抖,伴随着一阵抽搐,血光四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间的人口瞪目呆,办公室里蓦然陷入短暂的宁静。
徐飞臃肿的身躯倒下,他瞪大了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身前这个被他笑作“软蛋”的家伙,眼中充斥着惊恐,眼神随之暗淡,其脖子上被美工刀贯穿的交壤处,正淌着暗红色的液体,触目惊心!
从阮淡猛地抄起桌面上美工刀到反刺穿徐飞的脖子,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众人惊愕之时,阮淡拔出美工刀,对着徐飞后面的那人就是的一刀扔去,徐飞后面那人猛然反应过来,低头躲避,顺手抄起了徐飞掉在地上的片刀,对着阮淡砍去。
见势,阮淡想要躲闪,然而空间就这么大,眼看就要避无可避,无奈,他只得提起一把椅子迎了上去。
咔擦!
椅子拦腰而断,刀势不止,刀尖划在了阮淡的肩膀上,顿时鲜血横流。
阮淡强忍着剧痛,对着办公室里其余的人吼道:“他们没几把刀的,弄他们啊!”
闻言,人群中的老周终于反应过来,随手提起一把椅子便对着鱼贯向前而来的不速之客们砸去。
办公室的其他人听到阮淡的嘶吼也渐渐回过神来,纷纷拿起身边的物件对着暴徒们扔将过去。
老周自小就是学校里小霸王级别的人物,对打架这事本就得心应手,苦于对方持有利器,加上又是他们先声夺人,自己没有优势,否则早就跳了出去。
此时局面一打开,他顿时展现出了万夫莫开之勇,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躲在人群角落里害怕被人“检举”的怂样。
可怜跟着徐飞来的这十数人,大都是些身体被酒色掏空的中年混混,此行无非是帮徐飞撑场子而已。以为仗着几把片刀、几根铁柜便能不可一世。谁知......
一会儿地上便是鼻青脸肿的倒了一摊,众人似乎是被死亡威胁压抑了太久,都全然不顾形象,对躺在地上还能半喘气也是一顿拳打脚踢。
阮淡悄然爬到角落的玻璃旁边,漠然的看着这一幕,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真疼啊,老周你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听到这个声音,老周狠狠的踩了一脚刚被自己撂倒的家伙,正准备回头反驳,却发现入眼的是满身血迹的阮淡,连忙跑过去脱下自己的棉质外套给他按住伤口。
“抱歉。”似是为自己之前躲在人群中的怂样感到羞愧,老周把头摆向一边,慢慢吐出两个字。
阮淡知道老周意有所指,摇头失笑,随后摆了摆没受伤的另一只手。
咻!
突如其来一阵机括声。
阮淡只觉额头一阵酥麻,脸上的笑容便僵硬起来,眼前也迅速弥漫出灰意。
“我......特么......还真是......倒......霉......”
这一动静吓了老周一跳,他抬头看去,只见刚被他撂倒那人手里正拿着一把折叠的手弩,食指已然压下。
那箭弩的方向是?
老周蓦然回头,却看到身旁的人已经垂下了脖子,没了声息。
“阮淡!!!”
老周暴怒,起身拿着桌子上的显示器就对着那人天灵盖砸去,砰的一声,那人顿时再次瘫倒,脑袋上血流如注,俨然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靠在自己肩上,眉心插着一根黑色弩箭,瞳孔已经完全涣散的阮淡,老周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众人也纷纷聚拢来,若非阮淡出其不意的反击,或许......一想到此,大家纷纷哽咽。
就在这时,一滴暗红色的血悄然从阮淡眉间滴落,顺着他的脖子淌至胸前。
那里,挂着一块玉牌!
这玉牌,是阮淡的爷爷临终前交予他的。说是在捡到他的襁褓里找到的,他的名字也因上面刻的“淡”字而来。
血淌在上面,被玉牌尽数吸收。
忽而玉牌轻微的抖动了一下,裹挟着一道灰光消失在了阮淡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