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突然像换了个人一样,从侍女手里接过汤碗,仔细吹了两口,面色和悦道:“兰御啊,来,快趁热把药喝了!”
兰御倒也顺从,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兰夫人满意地点头,掏出金丝手帕,靠近了扬手帮他擦了擦额头、鬓角的些许汗珠,心疼道:“你这孩子呀,总是不让为娘放心,娘只求你平平安安地多陪娘一些日子,只要你平安,你要什么,娘都会答应的。”说着话锋一转,抬手指了指言欢,“这个小尼姑你弄来做什么呢?她是哪里吸引你了吗?”
兰御斜了一眼言欢,耸耸肩,无所谓道:“她偷了我的平安锁,我惩罚她几天不应该吗?再说我也玩够了,不是已经扔出去了吗?怎么还在我们府上啊?”
“……”
言欢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原来在这些人嘴里,她就是个可以随意玩弄,随意丢弃的小玩意儿而已!太欺负人了!
“既然这样,兰御,你先回去,娘来处理好了!”
言欢一听,终于有点紧张了,她慌忙求助兰御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在这儿,可是那家伙居然连个斜眼都不给她,恭敬地道别之后,扬长而去!
兰御一走,周围的空气明显紧张了几分。
言欢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等着兰夫人问话。只是任凭她做了足够的心里准备,也想不到兰夫人的脑回路。
“小尼姑,别怕,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了,我就放你自由。”
言欢谨慎地看着她,静候问题。
“那天,兰御带你去后山,可曾见过什么人?”
兰夫人漫不经心地问,言欢战战兢兢地听,心里忐忑急了。
她好像逃出一个虎坑,却掉进了另一个狼穴,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一下,言欢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可谓两难。这个兰夫人和儿子兰御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别把她牵扯进来好不好?
言欢不敢迟疑太久,怯生生地回答:“回夫人,我那天被兰二公子绑在了树上,无论怎么求饶喊叫,他都好像没听见一样,只顾着把玩那个小暖炉,后来……”
“后来怎样?”兰夫人有些急切。
“后来我就又疼又累,又饥又饿,睡、睡着了。”言欢说着,将头埋得更低了。
仿佛有点失望,兰夫人又问:“他把你软禁在猪笼里的那几天,可曾和你说过什么?或者你可曾听他说起过什么?”
言欢的小脑袋嗡的一下炸了,脑海里只剩下俩字:猪笼!好个兰御,别以为你身子弱我就会放过你!
“没有。”
“放肆!”兰夫人一声怒喝,“来人,给我掌嘴!”
言欢懵逼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自己的嘴巴就“啪啪啪”地挨了几下,左右开弓,力大无穷,这明显是专业人士啊!
言欢被打得眼冒金星,直接跌坐在地上,刚要说话,忽然一阵恶心袭上心头,她一张嘴就呕吐了起来,可是干呕了半天,却一粒米都没吐出来。
等她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时,再抬眼,却发现兰夫人和那个狠毒打她耳光的下人,都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干、干什么这样看着她啊,言欢忽然醍醐灌顶般醒悟了过来,她自己也惊呆了,不敢置信地愣在那里。
她这是、怀、怀孕啦?!
不可能啊!
言欢赶紧用自己掌握的那点可怜的常识,分析那晚之后,静慈庵大概呆了几天,然后生病,在兰府呆了月余,是这个样子吗?一个多月没来例假,还呕吐,真怀孕啦?妈呀,为什么会这样?!
言欢越紧张,兰夫人越笃定,气得浑身哆嗦:“你,好深的心机啊,说,谁的?”
言欢气血上头,直接怼了回去:“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反正、反正不是大公子就是二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