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兰府祠堂。
满头白发的兰夫人,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言欢不明白,兰御为什么大半夜会突然拉着她来到这里。更不明白,兰夫人怎么还在祠堂里?兰楷兰拓出事都被关押在皇家大牢里,为何兰夫人却可以继续吃斋念佛。
兰御静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不问我为什么来吗?”
兰夫人的手,忽地一顿,随即缓慢地抬起眼皮,多日不见,她已容颜大改,眼睛鱼尾纹有点吓人。她不答反问:
“兰御,今天吃长寿面了吗?”
长寿面?言欢茶叶地看向兰御,心里暗暗诧异,今天是他的生辰?为何府里上下都心照不宣、只字不提呢?
见兰御不语,兰夫人自问自答道:“你肯定没吃,从不喜过生辰的孩子,你是第一个。”
兰御忽然哂笑:“我为什么不喜自己的生辰?夫人难道心里没数吗?”见兰夫人面露吃惊之色,兰御突然失去了周旋的耐心,“这么多年,难为夫人一直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当母亲,也难为你一边要掩人耳目做个好目母亲,一边却暗戳戳喂药掌控着我这个所谓的儿子了!”
“咔嚓~”
窗外一道闪电,劈亮了兰夫人惨白的震惊的脸色。
言欢也被这个消息震得几乎要尖叫失声。
“你……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大概这个消息太过惊悚,兰夫人居然忘记了否认,不可思议地看着兰御,仿佛在看一个妖魔鬼怪般惊骇不已。
兰御见她没有否认,继续道:“如果我只是捡来的,夫人对我,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吧?所以,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兰夫人缓了缓,粗重地喘着气,良久才冷哼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答案的,永远!”
兰御点点头,声音冷的有点不真实:“好,那改天你就抱着兰拓的尸体后悔吧。”
“你……”兰夫人和他对视良久,最终一脸的颓败,缓缓瘫坐在草埔团上。
兰御继续下着猛料:“静慈庵,每次去的达官贵妇,那些详尽的家里成员资料,人脉关系网,那些都是你指使登记的吧,目的何在?那些无故失踪的小尼姑,最后都去了哪里?”说到这,兰御忽然用手一指旁边已经吓傻了的言欢,一字一顿道,“同样是从各地捡来的小姑娘,她和别的小尼姑有什么不一样吗?为何独有她,那么吸引你的注意力呢?”
兰夫人惊讶,言欢更惊讶,原来兰御带自己来是这个意思。他在怀疑静慈庵的幕后有什么不妥吗?那不是皇上御笔亲题的名字吗?
果然,下一秒就见兰夫人冷笑道:“兰御,事到如今,我只怪自己眼瞎心盲,真的太小看你了!你可真是会伪装啊,你居然连皇上御笔题名的天下第一名庵,都要怀疑,你、你就不怕……”
“不怕什么?”兰御截断了她的话,冷静异常,“我看怕的应该是你吧,借助皇上御笔题名的噱头,在静慈庵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自己很清楚!”
“你……你给我出去!”兰夫人失态了,心里防线溃败在即。
兰御居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选择见好就收:“你好好考虑一下,太子的性子,我可不一定拦他太久,你亲儿子的命,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说完,不等兰夫人回应,兰御就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犹疑。
言欢心情复杂,跟在身后几次欲言又止。
这时候,不知哪里突然窜出来一只猫,喵的一下从兰御的肩膀一踏而过,傲娇十足。
言欢心念一动,小手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兰御的披风:
“兰御,那只猫是你养的吗?”
兰御顿住,扭头看她:“有问题吗?”
言欢摇摇头:“就觉得很像那天晚上救我的那一只。兰御,谢谢你!”
兰御无声地拽回披风,转身大踏步走的更快了,言欢在后面亦步亦趋,一溜小跑才勉强跟得上。
“兰御,我还有个疑问,你让我知道这么多秘密,不会将来会对我不利吧。”
“还用等将来吗?你觉得你还有机会从我身边逃脱吗?也不想想,灾星下凡,谁敢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