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晨,庄藏一如往常的从自己五百平米的床上醒来,随手用遥控器将头顶的天花板改成透明,一片片阳光迫不及待的涌了进来,照在庄藏那因为多年大鱼大肉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上。
虽然脸部有些肉感,但丝毫不影响庄藏的帅气。
庄藏双拳紧握,两臂用力打直,脚也用力的向后伸,整个身子尽力拉长,像一条跳上岸的鱼一般开始了抽搐。
“啊~舒坦。”两个带着颤音的字从庄藏口中挤出,至此,一个惯例懒腰伸完了。
“今儿做什么来着?”庄藏并未起身,而是卷起了身上的那每一根绒毛都是出自不同的天鹅的天鹅绒棉被,在床上肆无忌惮的打滚。
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因为这五百平米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懂我意思吧。
“今儿是,一月一号?”
庄藏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一张自己的帅照做的背景上,一条备忘录提醒跳了出来。
“啧,又到了这日子了啊。”庄藏自言自语的说着,不再像往常一样赖床不起,而是直接起身,拿起了刚才的遥控器,随手一按。
随着一声响动,整张床开始了倾斜,没错,一个五百平的大床向一个方向开始倾斜,角度缓缓提高,直到三十度才停止。
而庄藏则早就顺着床的倾斜往下滑动了,庄藏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往下呲溜。本来是坐着的,但坐了一会儿之后感觉有些累人,就又躺下了。
没一会儿,庄藏就已经滑到了床的底部,迎接他的是早已设置好温度的一个泳池。
等庄藏滑进泳池之后,也没耽搁,很是勤奋的自己拿起刚刚从某个通道中飘出来的洗漱用品给自己洗澡。
对,没错,他竟然自己洗澡。
没几分钟,庄藏就已经完成了这清洁任务,从泳池中上岸,擦了擦身子后走到了泳池旁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等庄藏再次出来时,就已经穿好了衣服,衣服没什么特别的,普通的短袖短裤,短袖的领子部分甚至还有穿久了后才会有的褶皱,这种褶皱多半是因为领口处的弹力消失了才会出现。
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看眼前的一切,举起左手,对着上面的手表点了点后,这才又从另外一个门走了出去。
等庄藏走出去后,泳池的水也随之被排出,那张五百平米的床上的巨大床单也开始了自动的更换。
走出了房间的庄藏没怎么停留,直接坐上了一辆有些年头的自行车上,骑行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后,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房子范围。
当然,在即将抵达出口之前,庄藏也不忘记穿上御寒的衣物,毕竟一月的天,外面可没有空调控暖。
当然,那些衣物与他身上的短袖短裤一样,都是些寻常旧物。
又是半个小时的慢悠悠的骑行后,庄藏这才抵达自己的目的地,庄家村。
那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二爷爷,二爷爷,小庄来看你了。”庄藏的自行车停在了一户很是洋气的农村小别墅的门前。
这种别墅说是别墅,其实有的房间甚至还是水泥的墙和地板,也就外面光鲜些,村内大家都是这样设计的,价格也不贵,还比不上一个偏远县城的一百平房屋的价格。
庄藏没花多久就已经拜访完了村内的人家,主要是村内房子虽然不少,住的人其实没几个。
至于他拜访别人没带礼物,那倒是没什么人计较这个,大家也没留他吃饭啊什么的,主要是清楚他此次回来的目的。
拜访完的庄藏来到了庄家村的祠堂,祠堂的还是保持以前的装修风格,虽有修缮,但并没有像村内的房子一样变得洋气。
深吸了一口气后,庄藏走了进去。
推开门,并没有什么灰尘袭来,想来是村内的老人们时常有打扫。
庄藏轻车熟路的走到祠堂的一角,那里立着的是自己父母的骨灰坛。
看着眼前的骨灰坛,往事涌上心头,但毕竟已经很多年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很大的反应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拿出手,轻轻地擦拭着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良久,庄藏又从身边拿起了香烛,点燃后,插在一旁的香炉之上,没鞠躬也没叩拜,他知道父母他们不喜欢这些规规矩矩,庄藏也不喜欢。
静静的,庄藏看着香燃尽后,又拿起了一炷香,点燃,插上。
和香一起燃的,还有香烟。
人们总喜欢拿些烟酒来缓解不如意,这自然有用,但无法解决,当然,这是废话。
不知道打火机燃起了多少次,反正等庄藏走出祠堂时天已经黑了。
“时候不早了,明年我再来看你们吧。”
话是这么在说,庄藏却迟迟没有离开祠堂的屋檐外,只是静静的靠着门,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
事物总在变,二十年前的他,是个身子瘦弱,重病缠身的可怜孩子,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坐在祠堂外的屋檐下,倚靠着父亲的胸膛充满羡慕的看着那些跑动的孩子在那老鹰捉小鸡,父亲跟他一样,看着那些孩子幼稚的游戏,很有兴趣的样子。
最后,庄藏坐在父亲的肩膀之上成功的加入了他们,成为了那一只没有人能抓到的小鸡。
当然,这种事自然是有人告知自己的母亲的,回家后少不得挨了一顿臭骂,不过庄藏也不会忘,每次父亲因为这种事挨骂时,那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很是好笑。
庄藏是一个幸运的孩子,从出生时,父母就完全不吝啬给予他爱,也完全不吝啬于表达出他们对他的爱,所以哪怕他是一个从出生时就身患重病的小倒霉蛋,他也完全没有自卑,或者说其他的负面情绪。
大不了就是少活几年,少参与些跟同伴的玩耍而已嘛。
庄藏是这样想的,作为一个早慧的孩子,他对于生死看的很开。
而他的父母却不是这样想的,在医院给他过完十岁生日后,他们就离开了,除了庄藏以外,没跟任何人说,只是留下了一笔钱和一个果子。
庄藏还记得自己十岁生日的那天,病情突然加重,被送到了医院,紧急抢救后,效果不是很明显,整个人危在旦夕。
医院甚至没有抢救这种病的经验,身体器官极度虚弱,连带着血液异常跟肌肉萎缩,可以说除了脑子,没哪里是正常的。
医院分析了病情,做了诸多检测之后表示,这是一种罕见的病,罕见到这个世界记录在案的就他一人得。
束手无策的医院在下达病危通知书后开放了亲人探寻,还延长了探寻时间,也有人询问他们是否要办理出院手续。
父母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慌了神,庄藏却还是撑着可爱的小脸严肃而认真的宽慰着他们。
然而还没说上多少句安慰的话,庄藏就已经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蛋糕,蛋糕上插着蜡烛,却没点燃。
扭过头去,父母的神色不再像之前那般六神无主的慌乱,而是眼神带着些许坚定,脸上还有未洗去的泪痕。
“当当~今天是小庄的十岁生日哦,祝小庄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哦。”父母见他醒来后,扯起笑容,勉强说道。
等一家三口吃完蛋糕后,母亲亲了亲庄藏的额头,然后走出了病房。
父亲则是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散发着荧光的果子,喂给了他。
庄藏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张嘴接过,没等他咬,那果子就化成一道暖流,径直流入身体,庄藏瞬间就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随着身子的轻松,一股困意又十分突兀的出现,眼睛将闭未闭时,聆听着来自父亲的告别。
。。。
“呼~”庄藏长呼了一口气,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
反正自从那次过后,庄藏就再也没见过父母,身体也变得好了起来,倒是惊住了很多医生,但由于那天庄藏病房的监控刚好出了问题,也没人知道庄藏是吃了东西后才变好的。
医院只能将庄藏身上的事归咎在奇迹上,没办法,医学还需发展,有的东西却是很难解释。
之后的庄藏就住在爷爷家里,时不时也会去外公家住几天,就这样一直生活,长大,父母他们却一直没有音信。
直到十年前,也就是庄藏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庄藏收到了一份快递,快递里是父母的骨灰坛与一封信。
信中也没说什么,只是表达了他们不在他身边的歉意,让他以后好好生活,也没有什么望子成龙的寄予,只是希望他活得开心,活的舒服。
而庄藏也就如同普通人一般,生活,学习,工作,然后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百亿富翁。